载酒行(5)

作者:吕不伪 阅读记录

当时的沈瑾白并不知道这句话给她带来了多大的影响,她只记得父母当时若有所思的神情。直到几天后,父母火速给她定下了一门亲事,是刑部侍郎陆远之子陆惟。她这才知道父母当时究竟在想些什么。

添一条陆路,就给她找一门姓陆的亲事……沈瑾白至今都为父母当时的所思所想感到无奈,怎么竟能被一个算命的满嘴的胡说八道给影响了呢?

唉,好端端的,算什么命啊!

第4章 打探

一大清早,沈瑾白便醒了。她伸了个懒腰,又站起身来活动了一下筋骨,毕竟在桌子上趴着睡并不舒服。

萧非依旧躺在床上熟睡着,被子盖的严严实实的。沈瑾白静静地听着萧非的呼吸声,确认了萧非仍是熟睡着,一时半会儿醒不过来,终于放下心。她悄悄躲在屏风后换了一身白衣,又解开头发,重新挑了上半部分的头发在脑后束起绑紧,这才拿了盆和帕子,就要出门洗漱。

可她刚一出门,迎面便撞上了陈广峻。“表妹,你醒了,我正要找你,”陈广峻说着,把沈瑾白拉到了一边,低声道,“六扇门的消息好像到了,我先去吃早饭,然后拿消息,要离开一些时候。你和萧姑娘就乖乖待在客栈里,不要随意走动。”

“好。”

沈瑾白点了点头,陈广峻便放心离去了。他知道自家表妹的性子,极其谨慎,把事情吩咐给她,就不会出错。

果然,沈瑾白生怕出了一点差错。她迅速地洗漱完毕,还自己拎了一桶水回屋打算给萧非用,在回屋路上她又顺便吩咐了小二给她买早饭……如此一来,两人都不需要再出门了,她可以待在这客栈里,好好地看着那小姑娘。

回到屋里时,萧非仍是熟睡着。沈瑾白见状,便轻手轻脚地把东西放好了,然后便坐在了桌边,拿出剑来,一边擦拭剑身,一边等着早饭。

“不、不要……”

床那边忽然传来了萧非的呓语。沈瑾白擦拭剑身的手忽然一顿,抬头望向了床榻。只见萧非在睡梦里依旧眉头紧锁着,额间还出了点点细汗。她口中一直在喃喃呓语,沈瑾白根本听不清她在说什么。

于是,沈瑾白连忙起身,去到床榻边,去察看萧非的情况。萧非看起来极为痛苦,沈瑾白一时不知要做些什么,伸出手去想唤醒萧非,可在将要触碰到萧非时,她却又不自觉地收回了手。

想了想,她还是清了清嗓子,轻声唤道:“萧姑娘?萧姑娘?”

连唤几声,萧非终于被惊醒了。“沈、沈姑娘?”萧非两眼望着沈瑾白,坐了起来,她仍急喘着气,看起来十分不安。

“做噩梦了?”沈瑾白问了一句。

萧非低了头:“梦见那伙贼匪了,他们很凶。”她这模样可怜的很。

沈瑾白实在是不会安慰人,可她知道,面对此情此景,她还是需要说些什么来安慰这小姑娘的。

可她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正搜肠刮肚想要开口的时候,却听萧非这边发出了一声嗤笑。

“怎么了?”沈瑾白不自在地问着。不知怎么,她如今一看见萧非就有些心虚,许是昨日窥探她沐浴,做了亏心事的缘故。虽是谨慎行事必须要做的,可她心里着实过意不去。那是她第一次看见除自己以外的女子的裸体。

“沈姐姐,你不用安慰我的,我只是做了个噩梦,”萧非看起来懂事的很,“我知道,如今我已逃脱虎口,和你们在一起,很安全。”

萧非如此说着,一副善解人意乖巧懂事的模样。可沈瑾白却又不自在了:“不必唤我姐姐,还是称我为沈姑娘便好。”她说着,便转了身去,向桌边走去,借此离萧非远一点。

她向来孤僻,实在是不喜欢与人亲近,或者说,她有些畏惧与人亲近。而身后的这个小丫头,却在一天之内好几次试探着她与人接触的底线,她在这小丫头面前,看似冷漠自持,实则早就乱了阵脚。

“沈姐姐,你比我大一些,又对我这么好,我该叫你一声姐姐的。”萧非在床上坐着,望着沈瑾白的背影,说。

“不必,”沈瑾白无情拒绝,又提醒道,“萧姑娘,你也该起了,洗漱的水已经给你备好了。”

“哦,好吧,”萧非的热情还敌不过沈瑾白的孤冷,终于放弃了,“沈姑娘。”

沈瑾白就默默地坐在桌前,喝着水,望着窗外,可却时时刻刻都关注着身后萧非的响动。她听见萧非洗漱,又听见她梳头的声音,静悄悄的屋子里,梳子顺过头发的声音都那样明显。沈瑾白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只见那小丫头正拿着梳子,坐在镜子前,认认真真地给自己编发……还是个爱美的小丫头,和沈瑾白的随意完全不同。

一阵敲门声响起:“客官,早饭买到了。”

沈瑾白闻言,便起身开门,接过早饭,又另外给了小二一些钱,这才把小二打发走。她一言不发地把早饭摆在了桌子上,而萧非也刚刚梳完了头,望向这边,不由得惊叹了一声:“好丰盛的早饭。”又问:“陈大哥不和我们一起吃吗?”

“他有事,出去了。”沈瑾白说。

萧非点点头,若有所思地坐了下来,拿了个包子,道:“我一会儿也要出去。”

沈瑾白又警觉起来,却故作淡然地问:“做什么?”

“去药房抓药,”萧非道,“我身体不好,需要用药调理,这几日都未曾吃药,也该用药了。”

沈瑾白想了想,道:“你不用出去了,还是在客栈休息吧。你把方子写下来,等表哥回来,让他去。”

“怎么能麻烦……”

“不麻烦。”未等萧非把话说完,沈瑾白已然回答了她。

“好,那便多谢陈大哥和沈姐……沈姑娘了。”萧非说。

沈瑾白只是埋头吃饭。萧非却一边吃着手里的包子,一边还悄悄瞧着沈瑾白。沈瑾白自然也注意到了这样的视线,不由得不动声色地侧了侧身,问:“看我做什么?”

大概是沈瑾白听起来很不好惹的样子,萧非忙道:“沈姑娘你别误会,我无意冒犯,只是在想你们是哪个门派的。”

“哦?”沈瑾白敏锐地察觉到这其中似乎有消息可挖,便问,“你觉得我是哪个门派的?”

萧非摇了摇头:“还没想出来呢。”

“没事,你可以说。”沈瑾白道。

“那我便大胆说了,沈姑娘你别生气,”萧非小心翼翼的,“此处是四方镇,意为迎四方来客,是江湖上一个重要的交通枢纽,各派人士都有可能在这里现身,但并不是每一个都和青门寨有过节。青门寨就在附近山上,靠打劫商队为生,为首的名叫吴浑,一向胆大妄为。前一段时间,听说青门寨的人莫名其妙消失了几天,回来的时候带了好几箱的宝贝,有人说是金银财宝,也有人说是武林秘籍。但有一点能肯定,青门寨是劫了个大的,听说他们是劫了楚地韶云派,可还有的人说是劫了徽州的北斗庄……”

萧非说着,停了下来,喝了一口水。沈瑾白就默默地听着,把萧非的话都记在心里。只听萧非接着小心翼翼地说道:“韶云派用剑,北斗庄用刀,我看姐姐……不,看沈姑娘你随身佩剑,便想着你是韶云派的,可众所周知,韶云派穷的叮当响,弟子都是到期便遣散一批,而北斗庄富得流油,不仅习武,还做生意,沈姑娘你一看便是大户人家出身的,随身小衣的用料都那么讲究,肯定不会是韶云派的。然后,然后我便猜不出来了。”萧非说着,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那,沈姑娘,你可不可以告诉我你们究竟是哪家门派的呀?”萧非又问。

沈瑾白一边吃着,一边摇了摇头,道:“都不是。”她说着,又随口编瞎话道:“我们是家传武功,并不是什么显赫门派。”

“那你和陈大哥是什么关系啊?”萧非又咬了一口包子,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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