论白月光的折腰(8)

作者:墨兰疏影 阅读记录

“镜子?”萧珂问。

荣宓点点头,“双鱼牡丹欢喜佛天女,不知道这面是不是也底下有字。”她突然伸手把萧珂束发的簪子拔了下来,待头发全散下来后用手托着萧珂下巴,摆了一个角度,“你看我的时候稍微侧头,目光落在我背后,好的,这样不要动。”

萧珂整个人僵在那里有些不知所措。

她退开,坐在几案斜对角,“这样看,还真是像升鸾姐。”荣宓语气骤然一变,有几分魅惑和娇媚,“阿鸾姐姐,笑一个嘛。”

萧珞,字升鸾,荣宓心中永远过不去的槛。

萧珂也不说话,只是坐看她抽风。

荣宓的语气又有几分令人不寒而栗,“你要是个玩偶娃娃就好了。”她欺身上去,两人离得太近,逼萧珂下意识后仰了一下,“我就可以让你穿着阿鸾姐姐的衣服,一直坐在这里。或者你没有出仕,我也可以把你直接锁在……”她觉得颈上一凉。

低头一看,利刃闪闪。

萧珂短剑出鞘,横在荣宓颈上。

两人僵持片刻。

荣宓站起来,退后半步。

萧珂收剑,抓起上桌子的文书,拿着笔要走,要走没走时好像想起了什么,“香河寒部贡了两面双鱼牡丹妆镜,一面在我伯父这里,就是当时我放进的棺里用来压冰板的那面,另一面当时赐了你家。”

“那你也不用去看了,她说是小香河那里来的。”荣宓道,“应该是一样的。”

两人对视一眼,目光交汇两人还算颇有默契,想到一处去了。

荣宓夺门而出,萧珂随手梳了梳头,两人直扑国公府,绕过前面衙门,从侧门找了把梯子翻墙进了院,也凑巧赶上的是饭点,荣宜在听雨榭。

侍女未及行礼,就看着两人行色匆匆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随后又搬着一个用大提花绸卷起来,看起来有点像锅的东西走了。

侍女也不敢问,只是知会了霜降,霜降又知会了荣宪,荣宪一听是个锅,心中纳闷,但不想管。

奇葩两人组蹲在家里,面前摆着两面镜子。

当日萧珞许嫁燕北王贺兰晴,荣宓与萧珞两人相许已久,虽迫于女儿身未能相守,但闻及婚讯险一口血喷出。她知燕北王不是善茬,有君临天下之志偏无治国、安、邦、之能,为人又心胸狭隘,恐其对萧珞不利。但她当时人在辽东阻拦不及,只得和萧珂联手,想救萧珞脱身。

她本计划是与萧珞远走高飞,抓不住只能算了。

不料萧珂想的是一死百了能奈我何。

萧珂与萧珞两人父母早逝,伯父伯母又有些一言难尽,寄人篱下那么多年,姐弟相依为命。

问题就出在了萧珂身上。萧珂放飞自我颇多年月,精通毒理。荣宓胆大他更胆大,干脆配了假死药出来,以饯别为由,约萧珞赴宴,诓萧珞饮下。

萧珞诓过来后他才命人修书荣宓。

也侥幸他修书一封给了荣宓,因他虽然之前自己试了一次,但服的少,也不知道具体解药应该剂量几何,事先吃了些但量不够,一盏也把自己半死不活的撂倒了,荣宓喂了他解药,这才醒过来。

荣宓只能跟着把这出戏演下去,把萧珞放在棺里。

萧珂随后又按照七天的量又灌了萧珞一碗药,下葬那日往棺里放了冰,因怕冰化水,棺中又设夹层,为挡夹层放了块盖板,为了遮掩盖板,两人又随便找了些东西丢进去,棺材没钉,所以上面铺了两匹提花绸。

说来也是匪夷所思,两人七天不错眼盯着,又一路送到陵墓,当其他人走了两人便入内开棺救人。

结果开棺后棺是空的。

人特么的凭空消失不见了,冰块也不见了,扔进去的废纸和垫着的提花绸棉被也没了。

俩智障当场懵了。

未嫁女夜半时分入葬,当时深更半夜,荒郊野岭。彼时萧珂十四,又不是爵主,什么也不懂,荣宓当局者迷,两人直接命死士一寸寸的搜山,惊动了京兆卫。

杨兰亭又偏偏是一个嘴碎的八婆,硬给凑成了一对年岁相差还是有点大的——代沟还是有——男方十四女方十九——的姐弟恋。

要不是姐弟恋委实过于惊世骇俗,女方据传还喜欢女人,大概京中暗备三千死士这事得先说道说道。

荣宓将门掩上,萧珂又翻箱倒柜把另一面拿出来,这面镜子拿了回来是因为当时发现底座有字,加上玉门关一代怪力乱神的事情颇多,就觉得有古怪。

他把另一面镜子翻过来,底座朝上。荣宓将另一面翻过来。

原本那面镜子底下有泥板,上面楔形文,若译为雅言,是四个字。

一镜,双镜。

荣宜这面镜子比他们原有的那面大,下有十一个字和一行小字,也都是楔形文。

逆时令魂离体,开关准身入世。

小字是:平异世之魂他生难平之意,解生死轮回是非不公之憾。

合在一起是:一镜逆时,令魂离体。双镜开关,准身入世。

风吹过穿廊,灯光一晃,灭了。

又一阵风把窗户拍上了。

荣宓心里发毛,不再死死盯着镜子,扬起个笑,“那个,吃不吃湘菜……”

#

班宝镜觉得她以后出门应该找人算一卦。她下午答应带百雨金的琵琶女余容去凤丹白听曲,据说凤丹白小倌里有个琴师弹的一手好曲子,月下看美人这情趣肯定不能独享,便想着荣宓天天在宫里跟太后打交道,太惨了,又约了荣宓。

结果一到凤丹白,呵。荣宓把家属领出来了,虽然家属戴着斗笠把脸遮了,但专门自报了名姓。

“你知道凤丹白是什么地方吗?”班宝镜想死。

萧珂明显还特别震惊,“你们……”说了两个字想一想又不说什么了。

余容娘子没来过,好奇的左顾右盼,想做个对比。

“闭嘴吧你。”荣宓有些绝望。

7、乱神

荣宜用罢膳后蹲在垂柳下逗小猫,荣宪有对儿简州猫,一只金斑虎,一只银霜眉,个性挺高冷,怎么逗都不理人。

她逗了两次后觉得没意思,把逗猫棒一扔,回了院子。

一进屋她就觉得哪里不对劲,还说不上来哪里不对,等到晚上洗漱时才怒拍梳妆台,“我镜子呢?”

合着家里遭贼了?

府里常态300部曲,这都能遭贼?

京兆尹快别干了滚蛋吧。

荣宜杀到前面衙门,衙门议事厅滚了一地竹简,全部展开,做笔录的长史就跪在竹简上,捧着纸不知道在写什么,一个巨大的地图挂在秤后,上面红色标记跟墨色标记齐飞,一眼看过去就觉得糟心跟脑子疼。

荣宪没地方坐,站在几案上,她让长史整理出来长江沿岸各地近百年的雨水作物收成,企图找一找规律。

规律还没找到,长史先累瘫了一个,辞职了一个。

荣宜推开门,“你家遭贼了。”

“哈?”荣宪懵了。

谁家遭贼她家也不可能遭贼。

“我镜子被人偷了。”

“镜子?”

荣宜还给她比划了一下。

荣宪内心腹诽,荣宜跟荣宓是今天约好给她添堵的吗?

荣宓先带着不知道从哪里勾搭的小姑娘翻墙进来拿了个锅——这还可以理解,下雨天穿拖地袍子的人家里肯定不做饭,荣宓要想亲自下厨估计还真没锅。

荣宓一个炒菜要用白瓷锅的人,回来找锅很正常。

但是荣宜这个丢镜子她就不能理解了。

“你知道你那院里有多少人吗?”荣宪问。

“10来个?”

“披甲持械的丫鬟就24人。”荣宪居高临下,似笑非笑,她被气笑了,“你说你丢了东西?还丢了个大件?”

这处院落里还有150部曲,当时这样的人员安排是为了以防不测,有个万一好能从燕京城里打出去。

荣宜没开口,另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来。

上一篇:昆仑令 下一篇:她与她的高跟鞋

同类小说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