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宛第一女宰辅(46)

作者:卢秋柏 阅读记录

不过很快她就做出判断。

张良仪听罢她的方案,也是十足吓了一跳:“这样太冒险了!”

姜林冷静道:“如此尚有一线生机,能够保得母子平安。”

张良仪不同意:“皇子事关重大,不能轻忽!”

姜林毫不退让:“母体若是殒命,胎儿一样不保。”

经过一番争吵,张良仪最终还是被姜林说服,左右都是冒险,她这个方案确实已经现在所有人能想出的方案中的最佳办法。

几人心惊胆战地互相配合,就在产妇几次在昏厥边缘游走,最后一丝力气也即将用尽的时候,一声明亮的婴儿啼哭声终于在这个点满油灯的房间里面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

对不起我有罪,还差两千跟明天的更新一起补上T-T

第40章 栉风沐雨(三)

“生了!生了!是位皇子!”

皇后萧妧听到一声明亮的啼哭,一颗心顿时放下一半,听到稳婆这番报喜的声音,更是喜不自胜。

连忙迎上前去,优先问道:“宸妃如何了?”

稳婆一时过于紧张,连忙补道:“母子平安!母子平安!”

萧妧大松一口气,唤来一旁的宫人:“快!去给圣上报喜!”

稳婆将皇子连忙抱到皇后面前,但萧妧只匆匆看过一眼新生的皇子,确定没什么大碍,就连忙冲进产房,跑到虚弱的宸妃身边。

宸妃现在满头大汗,唇色苍白,眼睛闭着,不知是昏睡还是清醒。

姜林正在给她处理收尾的事宜,确保产妇不会出现产后大出血或是其它的意外症状,导致危及产妇生命。

皇后跑进来的时候,一众宫人都纷纷放下手中的活计,要和皇后行礼,只有姜林稳如泰山,没有将注意力分出去分毫。

萧妧匆忙让宫人免礼,也丝毫没有在意姜林此刻的“无礼”,反而径直蹲到榻边,执起榻上人泛白的指尖,紧紧握在手中,轻声唤道:“阿雁,坚持住。”

榻上的女子眼睫微动,呼吸好似明显几分,半晌才吐出一个音节:“好。”

萧妧感受到掌中传来些许的握力,心中也释然几分,柔声道:“我在这里陪你。”

姜林很快就将收尾相关处理好,轻柔地为产妇擦去身上的血污,再将薄被轻轻披上,才转头处理手上的血迹。

萧妧心中安定下来,这才有心情注意到一旁的事情,想起来自己还未做下一步吩咐,于是道:“赏!所有接生的人,每人赏丝绢十匹,纹银一百两!”

“姜大夫、张太医和稳婆立大功,再赏黄金五十两!”

在场的所有人都领旨谢恩,房间里只留下寥寥几人,以备照顾。

萧妧见姜林收拾好东西后仍未离去,指了个宫女,复道:“姜大夫也辛苦了,眼下宫门已经下钥,可先随她前往偏殿歇息,待得天色大亮宫门打开的时候,吾再派人送姜大夫出宫。”

姜林端端正正地以宫礼谢过皇后,提醒道:“宸妃娘娘还未完全脱离危险,今夜的情况仍然需人时刻看顾,民女既然在此,不如就随侍一晚,如此也能心安。”

萧妧见她行礼颇有章法,不似民间之人,倒像是正经受过宫里嬷嬷教导的,一时间也有些诧异,又听到她这番说辞,心中也很是满意,便多问过一句:“你是哪家的孩子?”

姜林知道皇后这是问她为何会宫中礼仪,也由此明白为何皇后竟会将她召来,缘是不知晓她的身份的,于是回道:“我的母亲叫薛湘钰,勇宁侯薛延是我的舅舅。”

萧妧眸光顿时寒过几分:“薛延是你的舅舅?”

一刹那的紧张过后,萧妧又冷静下来,毕竟皇子已经平安出生,阿雁现在也无大碍,既然是自己将人召来,就不应该怀有这样大的戒心与敌意。

姜林面对皇后骤冷的态度,平静地答道:“回娘娘,正是。”

萧妧见她颇有泰山崩于前而不改色的气度,心中不免对她高看几分。

联想到她甚至让太医院的张院首都夸赞不已的高绝医术,不由得起了几分拉拢的心思。

“张良仪说,你对于妇人之症颇有研究。”

姜林礼数周全地回道:“只是略有涉猎而已。”

萧妧自是不信:“汝不必过谦,既有才能,何不入宫,为吾效力?吾绝不会亏待于你。”

姜林在进宫之前就已有迎接这个问题的心理准备,斟酌一番后道:“民女年虽二十,然才学浅薄,所知甚少,尚不足以堪大用,且民女平生之志,悉同神农,愿遍走山川,游历四方,集当世医术于大成,请娘娘成全。”

这番言辞恳切无比,萧妧自然也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不好再做勉强,叹道:“难得你在当世风气之下,身为女子,小小年纪也能有如此志向,是吾狭隘了。”

姜林又道:“娘娘之忧切不无道理,妇人之症自古以来不受重视,故而总有难治之说,然此难治之理,关键在于讳疾忌医四个字,加之世人偏见与刻意忽视,往往病情拖至严重之时才勉强医治,而无论前朝今朝,女医之数往往稀少,培养之道又不足,这才有此一说。”

“若娘娘有心,自可加开女医之学,民女也愿为此一尽绵薄之力,作为回报,若是日后但凡娘娘召唤,姜林自当尽心竭力,无有不应,只是民女生性喜好自由,更想趁着年轻,多多积攒行医之经验。”

萧妧听她论事颇有条理,心中更是惋惜,但也明白对于她这样的人,满足她的请求才是最好的笼络,当即道:“你所言甚是有理,吾会仔细考虑的,宫中藏书丰富,其中不乏许多未公诸于世的医道珍本,念你志向远大,且今有大功,吾特准许你今后自由出入太医院藏书阁,遍览宫中医道藏书,助你早日医道大成。”

姜林欣然拜谢。

不多时,一个服色略与旁人不同的宫人俯身轻缓地从外面进来,附到皇后耳畔说了些什么,后又悄声退将出去。

萧妧不动声色地又说起另外一个话头:“听说你在城中自己开着一家医馆,名叫悬济堂的?”

姜林回道:“正是。”

萧妧继续道:“我已经吩咐下去,皇城脚下,容不得有人依仗权势胡作非为,到时官府自会还你医馆一个公道。”

姜林对这样的情况并未感到意外,俯首道:“民女多谢娘娘恩德。”

长夜漫漫,二人守在榻前,其余宫人静静地肃立在角落里,若是不怎么注意,一不小心或许就会忘记她们的存在。

深宫等级森严,也只有姜林敢在这样的情景下,与这位身份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相处依旧游刃有余。

时间一点点过去,萧妧紧张的心情也逐渐松弛下来,面对这样一个肖似宸妃当年的晚辈不免多出几分亲近之意,忽然问道:“你今年二十?”

姜林点点头。

萧妧继续问道:“可成家了?”

姜林回道:“尚未。”

萧妧又问:“可有中意的人?二十还未成婚,想必家中已是催得紧了。”

姜林迟疑了一下,意识到这或许是个好机会,遂道:“有。”

萧妧这时仿佛一个单纯八卦的少女,浑没有白日里皇后的威仪,眼睛一转,促狭问道:“可是家里边不同意你们在一起?”

姜林垂下眼眸,一副神伤的模样,回道:“娘娘妙算。”

萧妧笑意更深:“你于皇家有恩,吾可以做主,为你赐婚,这样她们就不能说什么了。”

姜林当即要拜谢:“民女多谢娘娘恩德。”

萧妧语气随意道:“不用叩谢了,你这才过来几个时辰,就谢啊谢的多少回了,要谢也该是本宫多谢你,若非有你,阿雁的性命恐怕难保。”

姜林顺势将话题引到皇后自己身上:“娘娘与宸妃娘娘很是相熟吗?”

或许是劫后余生,萧妧此刻谈兴大发,并不介意和这个晚辈多聊聊天,神态好似望着多年前旧日时光里的人,语气轻松道:“当然,我们相识多年,没人比我更熟悉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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