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镜中看到前任日常生活后(5)

作者:银粟山 阅读记录

老汉坐在石墩上点了根烟,吧唧两口道:“这位老板来给林雾送钱哩。”

女人当然认识何夕,昨儿两人拉扯了半天,自己差点把她脸挠花,就说城里人外强中干,说是练得身强体壮,实际干起架来都不顶用。

她冲何夕冷哼一声,伸手道:“给我吧。”

何夕无视她,看了眼左边狭小的窗口,淡声道:“林雾的钱,我交给她。”

屋子里传来脚步声,林雾跑到门口,巴巴地望着何夕,喊了声姐。

何夕冲她招手,林雾走过来,手里塞进个信封。

女人抻着脖子看,刚想伸手夺就被何夕抓住,何夕直视着她重复道:“这是林雾的工钱。”

女人有些恼:“什么林雾的,她吃我的穿我的,挣点钱不该交给我?”

何夕不理她,问林雾:“你还想念书吗?”

林雾先是有些迷惘,听到念书后眼神逐渐坚定,她郑重点头:“想。”

何夕脸上这才有了笑意。

妇女叉着腰,声音尖锐:“做什么,你还要管闲事?这孩子念不念书我说了算,你算哪门子东西。”

说完就扯着林雾胳膊准备走进屋内,林雾回过头看着何夕,扯了个笑容:“姐你回去吧,谢谢你专程跑一趟。”

何夕看着她,思忖片刻,对妇女说:“大姐,留个联系方式,要是我农场请零工下次可以再喊林雾。”

妇女狐疑地看着何夕,纳闷她态度怎么来了个大转弯,但一想到对方是个大老板,指不定以后儿子工作还能指望她,她就报了手机号。

何夕临走前摸了摸林雾的脑袋,柔声道:“我过两天再来看你。”

兴许是想到能解决儿子工作,妇女对何夕的态度也热络了些,她笑道:“那你来前给我电话,吃了饭再走,也没好好招待过你。”

何夕颔首,心中微哂,抬脚往外走。

一旁看戏的老汉也拍拍屁.股跟在何夕身后。

老汉跟着何夕又回到村口,与人笑谈了番坐下打牌。

何夕下山后回了趟农场,她换了身干净衣服,又换了辆轿车往市里开去。

今天是周六,一进市区车流量就增加,何夕驾着车龟速行进着。

等红灯的间隙,她接到母亲的电话。

“妈,我到商场附近了,要带什么东西吗?”

顾女士撒娇道:“乖女儿把自己带回来就行了哦,妈妈做了你最爱的糖醋排骨,你开车注意安全啦。”

对于母亲的撒娇何夕已经习惯了,她看了眼红灯倒计时,淡定道:“行,我开车了。”

挂断电话后,何夕起步,绕过环岛时,她看到大屏幕上一闪而过的广告。

那是戴明月代言的一个手表品牌,跟她清冷的气质与疏离的眼神格外搭。

何夕视线落到自己握方向盘的手上,皮肤黝黑,肤质粗糙。

她脑海里钻出一个词——云泥之别。

何家老宅在市西郊,一处独栋别墅区。

顾女士听到车库里传来的声音,欣喜地跑出来给了何夕一个拥抱。

何夕回抱了下母亲,两人走进屋内,何晚在楼梯上饶有兴致地看着两人。

何夕有事要找她,仰头道:“姐,去趟书房,我有事要跟你聊下。”

何晚挑挑眉,有些意外。

她这妹妹平日不动声色,实则做的一些决定常常一鸣惊人,大二一声不吭就去当兵服役,退役后又边上学边鼓捣她那生态农场,不喜城市繁华,钟情乡村淳朴。

何夕找何晚,主要是想借用她的律师团队,让其分析下她资助林雾的事。

何晚听她讲完,直接道:“你要资助学生,直接走公司的慈善基金会吧,到时候找个律师跟你去。”

但何夕想的却不仅仅是资助上学,她隔着书桌与何晚对视:“我想接林雾到市里来念书,她成绩还不错,马上高三了,市里应该会有学校接纳她,要是到时候遇到麻烦还得劳烦姐了。

何晚戴着金丝眼镜,齐肩发,此刻神情有些严肃,“找学校这些都是小事,但你要将人孩子弄到城里来念书,这事到时候你跟律师仔细聊聊,一定要跟女孩的监护人签好协议。”

何夕点头谢过她,准备转身下楼,何晚忽然喊住她。

“怎么忽然想要资助女学生了?”

何夕身形一顿,平静道:“力所能及的事罢了。”

何晚略有深意地看着她离开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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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明月失魂落魄地坐在凳子上,她抓了把蓬乱的头发,看着眼前的一幕,觉得整个人都要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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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镜子

时间倒退到早上七点。

此时天光微亮,薄雾悉数散尽,和煦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临到她的脸庞上,蓬乱的头发在照耀下泛着金光,在温暖的光芒下,细微的灰尘上下飞扬。

阳光打在眼皮上有些刺,戴明月皱眉翻了个身,手机落到地板上发出声响,她缓慢睁开眼,反应有些迟钝,意识慢慢回笼。

她昨晚躺在床上东想西想,不知道怎么就睡着了。

好在今日休息,但这段时间养成的早睡早起生物钟让她再也睡不着,索性起床。

眼看着月底就要进组,她这段时间除了抓紧练功外还得揣摩剧本。

昨晚没能洗上澡,想到镜子离奇事件,戴明月心有余悸地往浴室看了眼,阳光照到浅蓝色的地板上,洗手台上附着些水珠,看上去没有任何异样。

实在忍耐不了身上的黏腻,戴明月拿了换洗衣物,小心翼翼推开半掩着的门,探头往镜子里看去。

就算她做足了心理准备,也再次被镜子里的一切吓了一大跳。

镜子里没有戴明月,也没有其他人。

但里头呈现的不是蓝白色浴室,而是一个光线略暗,古韵十足的盥洗室,左边是一个白瓷花瓶,里头插了一朵含苞待放的荷花跟一蓬叶,下方是石头洗手盆,一旁是竹排做的屏风,想必里面是沐浴区。

镜子就像一个摄像头,清晰地拍摄着对面的洗手间。

戴明月觉得有些熟悉,正准备凑近看时,一个人走了进来,吓得她呼吸一窒。

来人仍是何夕,她脸颊微红,发丝贴在脸颊,额头布汗,胸膛起伏。

原来这盥洗室就是昨晚在何夕所呆的地方,只是戴明月当时被吓得魂飞魄散,哪儿有心思去看这些背景,一双眼睛都在何夕身上,生怕她变成贞子从镜子里爬出来。

她脱掉运动外套,露出里头穿的运动内衣。

那些原本透过竹子缝隙落在镜子对面墙壁上的细碎阳光,此刻转移到何夕的胸口处。

光被切割成散落的碎星形状,散布在她的侧颈、锁骨、左胸上方,麦色肌肤上布满汗珠,从修长的脖颈滑落至沟壑中消失不见,其腹肌马甲线更是清晰无比。

何夕掬了捧水洗脸,她有些凌厉的眉眼在水珠的湿润下变得柔和,哪知她用手粗略一抹,水珠擦掉了,刚刚柔顺的模样也消失了。

戴明月没了初初的惊慌,她站直身子,静静地看着何夕,她发现这个镜子只播了画面,没声音。

看何夕胸膛起伏的样子,她几乎可以断定这是她跑步后的状态,但她听不到何夕的喘息声。

何夕仍是走到竹排后脱衣沐浴。

镜子恢复原样,戴明月在镜子前呆立了会儿,她跑到淋浴区歪头看,发现这里无法看到镜子,加上门一关,更不可能看到一点。

最后她提心吊胆洗了个澡,路过镜子时又看了一眼,安好无恙。

这镜子是不能留了,她决定自己动手将它拆下来。

好在当初这套房子装修时她花了大量时间来挑选家具,洗手间的整个设计她都参与其中。

十二平的空间主要以蓝白为主,蓝色的吊顶,白色的瓷砖,戴明月搬开盥洗台上的蓝色花瓶,搭着板凳,两手一抬镜子就取了下来。

哪知她手一滑,镜子就贴着墙壁竖直地落在地上,没砸着她,但框里的部分玻璃裂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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