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宫(79)

作者:偷天 阅读记录

“何以……”何以如此?李淳还道自己是那般聪颖,欺瞒了所有人,胸口的箭伤忽的传来一阵疼痛,令她缩了一下身子。

“可是弄疼你了?”窦容与听到了她的轻哼,赶紧松开扶着她,让其上了软塌,“我这便去唤太医!”

“无需,只是偶尔疼一下,无碍的!”李淳靠着软塌,深深缓了口气。

窦容与满脸担忧,却又不想拂逆她,“好,你歇息会,身子要紧!”

她的脸上尚且挂着泪痕,李淳撇开了眼眸,心底忽生的不忍让她有些焦虑,盘亘于心头该如何处置窦容与,似乎又添置了一道枷锁。

“三郎,你好好休养身子,这便是我最牵挂之事,我不会强求与你,这么多年我见你到如今如同自己赢了一般,往后亦是如此。只需你知,无论何时我心中始终深爱之人只有沁儿,”眼眸的笑意如同得到了天下至宝一般,指腹轻轻的划过李淳的脸颊。

抓住窦容与的手腕,李淳抬起眼眸看向她,“你先出去吧。”这次的箭伤让她迟钝了一般,竟不知该如何处置此事?她像是一步一步将自己困住。

“好,”窦容与轻轻颔首,从先帝死到如今她已经耐心守候了两年,待她出去所有的障碍,有些事情早一点言出,命运就会完全不一样。

若先帝方死之时她道出了此事,那时如惊弓之鸟的三郎定会疑心自己,便如乌央那般下场也未可知。三郎心思重,便徐徐图之,到如今终是让她对自己解除了戒备。这其中或许当感激宋槿阑,亦是她让三郎的心柔软了几分。

外殿的空间被阳光折射了几许金光,逆着那光芒,宋槿阑带着十五站在那里。窦容与微怔了一下,尔后施了礼。

“去吧,”宋槿阑示意前去,一直闹着要来见阿爹才肯走,谁知竟在外头候了这般久,心间压抑

极了,让她迫不及待的又想逃出去。

十五的拎着自己的衣裳匆忙跑入了内殿,一见到李淳眼眸便红了,“阿爹~”

“这是怎么了?”李淳急忙问道,下了软塌跪坐在十五跟前,“可是被阿娘责罚了?”

断断续续的抽噎着,十五扑在阿爹怀中,小声说道,“阿爹什么时候来接我?”

心蓦的一疼,这便是不能取决于她,宋槿阑若不愿意回来,她便没有一丝办法。帮十五擦着眼泪,柔声的哄道,“阿爹会前去看十五的,好吗?”

“三天,三天后,阿爹来接十五和阿娘,”十五举着手掌说道,她忘记三是几个手指了,便全部举起来。

“好,三天后,阿爹前去看你,”李淳点头应道。

牵着擦着眼泪的十五走到外殿,李淳看着宋槿阑离得那般远,便顿在原地松开了十五的手,伸手摸了摸十五的发丝,“去吧。”

十五看着阿爹又看看阿娘,又抽泣了起来,走了两步又停下看看两人,便开始跑起来,一个不稳直直扑倒在地上。

“十五!”

李淳将十五从地上抱起,心急如焚的说道,“哪里疼?十五!”

十五放声大哭,一会喊阿娘一会喊着阿爹,又指着脸喊着痛痛。

哭得宋槿阑心都颤了,轻轻摸着十五的头,“阿娘呼呼~,十五不疼了!”

注意力都在十五的身上的阿楚,瞧得清清楚楚十五的眼眸放在在转了转,定是又在思量些什么主意,果不其然来了这一遭,慌忙遮住唇角的笑意,急道,“赶紧前去将秦阿伯请过来!”

幸而检查了一番头上未有伤痕,没有破口亦无流血,阿嬷总说小孩子摔摔没事的。宋槿阑稍稍安了心神,帮着轻轻揉着十五的脸,“十五还有哪里疼?告诉阿娘。”

十五可怜巴巴的摇摇头又点点头,明明只是想故作摔一跤惹阿爹阿娘心疼,结果真的摔疼了,又委屈又疼。

“皇后,轿撵已经备好了,”秋域入殿通传道。

候在一旁的阿楚有些气恼没有及时拉住秋域,唉!可苦了十五这出“苦肉计”!这个小人儿倒是聪颖看着她又好笑又可怜。

十五紧紧抓住阿爹的衣袍,“阿爹~你要来接十五和阿娘!”

两人距离离得极近,紧依着十五,听着十五的言语两人具是一怔抬眼看向对方,又匆忙的撇开。

宋槿阑抿着唇没有说话,握着十五的手轻轻揉着。

“好,”李淳轻轻点头,她的声音极轻,像是怕惊扰到宋槿阑。

忽的松了口气,宋槿阑想将十五接过来抱着,三郎身上有伤,可不能用力,“你身上有伤,让我来抱着。”

“不要抱抱,阿爹牵着走,”十五乖巧说道,从阿爹怀中滑落,牵着阿爹往外走。

宋槿阑略微迟疑着,恍惚间明了十五的所作所为,苦笑般的叹息一声,若是以往摔了一下恨不能再也不下地,要哄着抱着,今日倒是转眼便好了!

沿石阶

而下,李淳走得有些缓慢,宋槿阑看出了她的吃力,便行至她的身侧伸手拖着了她。

她的衣袍宽松了许多,这些时日见她一点一点的消瘦,“若是可以用的吃食,便多吃些,你这段时日瘦了许多。”

“好,”李淳含笑着点头。

看着两人了上了轿撵,李淳的心瞬间又是空落落的,退至一侧朝十五点点头。

“三天!”十五皱着眉眼满脸认真的说道

第74章 内外明澈,净无瑕秽

原本是前去玄都观, 可人还未至, 半路上见到了许久未见的李善,将其一行带往了白州。

宋槿阑觉得善儿像是变化了许多, 性子沉稳明朗多了,而十五则一路亲热的唤着姑姑, 好不高兴, 仿佛方才在宫里难分难舍的那人不是她一般。

护卫被遣去了一旁的宅邸, 只剩秋域与阿楚陪同一起去了白州的宅邸。院落里的泥地种了许多花草,花草上还搭了一方凉棚, 绿色的藤蔓缠绕其上。

李善将十五背在背上,不由得感叹,“阿嫂,十五真是长大许多!”

“是啊,善儿, 这是何处,你一人住这里吗?清越真人呢?”宋槿阑狐疑的说道, 宅邸的院落很宽敞, 而两旁皆是规规整整的花草, 看来这院落的主人在这些上花费了许多精力。

“槿阑快些进来,这一路舟车劳顿定然辛苦。”

宋槿阑不可思议的看向出现在庭前的人, 吓得她连连退了几步, “王、王妃?”

“不必惊慌, ”清越真人将手中的物件丢下,方才她收到信件说是宋槿阑要来一趟玄都观便让李善前去将请来了此处。这府上只有两个侍从许多事物皆是需要自己前去料理, 这才下马便听到了宋槿阑的惊呼,忙出言宽慰她。

阿楚后怕的看了眼秋域,她二人真是知晓太多秘密了,后者朝她微微点头致意,示意她安心。

因着此处多有胡人聚集,围墙外偶有走马的声音,藤蔓下放置了一方案几,上头拜访了些果点,清越真人将茶煮上,宽敞的庭院就剩她两人,“三郎可是好些了?”

茶香传来,宋槿阑心神宁了宁了,“是,三郎康复得快,已无甚大碍。”

细细嗅着那茶香,清越真人缓缓抬头,她知道宋槿阑是来解惑的,“那你可想过,往后该如何?”

宋槿阑摇摇头,她心中仍有许多疑问,而今日却又让她心中的疑惑多了几分。

“你也许听过我是如何死的,”清越真人叹息一声,“我与玉瑱相识约有二十余年,父亲方登基不久,我与阿兄前往北州平周琮叛乱,借长孙府为据点。玉瑱当年方才十六,可却是北州名副其实的第一才女,连前朝炀帝都欲纳其为妃。”

心中微微一动,宋槿阑轻抿着唇,眼眸充满着对这个故事的期待。

唇角扬起一丝轻笑,清越真人摇摇头,“我与阿兄皆为之沦陷,战事结束后,长孙府讨贼有功便也随大军一起迁往长安。我与玉瑱便整日形影不行,世人只当我两姐妹情深,却不知我二人深处爱恋无法自拔。因我,她拒了长安富贵公子的求亲,连阿兄都被拒了两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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