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只取一瓢+番外(151)

作者:云书致远 阅读记录

郭凡秋按例前来汇报工作开展情况,行完礼就将最新收到的信件全部呈给了石忞, “启奏陛下,第一件事是关于宫侍死亡的, 经暗言多方查证, 吉春等出宫宫侍之死, 并非自杀或病逝, 无一例外, 皆死于非命…………”。

石忞一边看件一边听郭凡秋汇报, 才知道死的宫侍除了吉春以外,其他人也都曾服侍过她,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凶手和郭凡秋预料的不一样,不是一个人, 而是几个人。一开始这些人都不肯招, 抵死不认, 暗言的人用了些手段,他们才在绝望夹杂着一点希望中招了。

凶手与被杀害的宫侍都无冤无仇,只是拿人钱财给人办事, 按雇主的要求私下找到目标, 然后从目标口中套取信息,无论是否成功获取信息,事后都必须手脚干净的善后, 按要求,他们事后得到钱就要离开。

可这些人都是些亡命之徒或者流氓地痞,干这种事可能不是第一次,雇主又给他们背景很深厚的感觉,胆子一大压根不怕事,加上盲目相信自己的手段,导致他们并没有在事后第一时间离开。

他们得了丰厚的报酬,再加上《串告令》颁发后大部分人都靠告发积攒了不少财富,哪里肯放着家乡优渥扬眉吐气的生活不过,去过背井离乡的逃亡生活?

正好被暗言的人一抓一个准,总共也就五个人,又不在一个地方,圈禁起来审讯不是什么难事,让她们意外的是五人供述的雇主不仅不是一个版本,而且相貌差异极大,不带重复的。

若不是他们口中的雇主会易容术,那就是此次多起作案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有没有组织没审出来,但目的却是审出来了,竟是让他们从目标口中获取他们服侍过的少主的日常喜好、秘密和优缺点。

宫侍们服侍过的“少主”除了石忞没有第二人,想知道当今陛下的喜好秘密,怎么听怎么都有种浓厚的阴谋气息。这些凶手不知道“少主”是谁,可吉春他们是知道的,更让郭凡秋意外的是,吉春居然背叛了陛下。

据杀害吉春的凶手招供,一开始无论他如何威逼利诱,吉春都抵死不说,凶手没办法,只得拿吉春的家人来威胁她,吉春就说了些无关痛痒的,害他被雇主一顿臭骂,就下了狠手,给她妹妹下了毒,一个时辰内不服解药就会毒发身亡。

吉春能为了家人选择继续留在宫中,足见其对家人尤其是对妹妹的喜爱,自然不忍心妹妹死在自己前面,不得不用酒病这一信息换取解药,因为这条信息,杀吉春的凶手也是五人里报酬最高的。

郭凡秋咋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是震惊的,她怎么都没想到五人中最后泄露陛下重要信息的竟然是吉春,想到吉春还在宫中时对陛下的忠心和维护,她实在是接受不了,哪怕是事出有因她也接受不了。

因为如果换做是她的话,她宁可自尽保全家人和陛下,也绝对不会背叛陛下!

要是吉春还活着又知道她的想法,肯定会不屑的一笑而过,有时候不是你想自尽就能自尽的,不知道有句话叫“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吗?

从知道这个消息开始,郭凡秋就开始愁,愁陛下可能会因为吉春的原因从此以后不再信任她,毕竟她曾和吉春共事多年,所以汇报到这里的时候,说话的底气都弱了几分。

石忞听出来了,却没有立马说什么,而是继续安静的一边看信件一边听她继续汇报。比起郭凡秋的震惊,她一点也不意外,因为早在她决定缩减宫中用度遣散宫侍的时候,她就已经预料到会有这一天。

没过敏被紧急送到宫中之前,知道她有酒病的人屈指可数,那么大的阵仗和动静,当时又人多眼杂,就算下了严令,也难保没人猜出个一二私下交流,被泄露只是迟早的事,她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自然不惊讶。

“……凶手如何处理,还请陛下定夺” 因为此事涉及到陛下,郭凡秋不敢擅自做决定,所以没有将凶手按陛下最初的交代及时交由官府。

石忞放下手中信件,一脸平静,“吉春所为事出有因,朕不怪她,你也不要怪她,至于凶手……就…以牙还牙吧,家产折现不着痕迹的给受害者家属,务必不着痕迹”。

动用私刑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人人都如此行事,还要官府做什么?这也是她成立暗言的原因之一,也该发挥它的作用了。

“是,陛下”郭凡秋眉头舒展,陛下都这么说了,她也就放了心,也不好再怪吉春,“启奏陛下,第二件事是寻找名医之事有了眉目,经暗言的人多方遍寻,丹东有一名医,既是道士也是大夫,医术高超,曾治好过不少疑难杂症,在当地颇负盛名,但为人古怪,轻易不肯出手”。

“怎么个怪法?”遍访名医的事有了眉目,石忞平静的脸上有了几丝喜悦和好奇。

不论前世今生,还是从古至今,有真本事的专业人才都是桀骜不驯的,要不是她自己是学机械的,又有很多点子,恐怕留得住云鼎凡的人也留不住她的心,又怎么会制造出红衣大炮。

“有的人出千金不得医治,有的人一文钱不出还能抓药,别的道士都住在道观,她却住在人际罕见的荒山野岭,别人收弟子少则数人,多则几十上百,她就收了一个”要不是暗言的人见她把一个濒死的人治好,这样的怪人郭凡秋是不敢贸然报给石忞的。

“越怪的人心里越有一杆称,先礼后兵,务必尽快把人请来”石忞边说边把看完的信放到一边,提笔继续批阅奏疏,郭凡秋又汇报了一下暗言和平准商行的近期工作开展情况。

位于繁都和渡河的作坊已经落成,牙刷和肥皂不久前已经批量生产,最近已放到店铺中投入市场,对新奇的未知事物,华朝人总是持观望态度,所以就算他们按陛下说的开展宣传,一开始销量也很低迷,用了陛下请“托”的招,销售才开始好起来。

按陛下的意思他们已经尽量压缩成本和利润,让利给百姓,可就算如此,也比一文钱能买到的“四碗”贵,做生意总不能做赔本生意,加上各项开支都要花钱,也是没办法,幸好陛下也同意了。

石忞不同意不行啊,虽然赚钱不是目的,但各种开销都要钱,暗言的人要养,平准商行的人也要养,还有她投进去的成本也还没回来,总不能做亏本生意,宁可薄利多销,也不能做赔本买卖。

将暗言渗透到各藩属国国都的计划郭凡秋正在稳步进行,预计再过几月就能完成。

藩属国的小动作,让石忞认识到光靠边境官员顺带监视和各藩属国主动汇报获取信息,实在不靠谱,要是符尧叛乱前就接到消息,她一定不会让事情发生,才有了这个安排。

郭凡秋汇报完,石忞停下笔勉励了两句,让她再接再厉,把牙刷和肥皂在全国普及开来,必要的时候可以把制作方法高价卖出去,前提是销售范围和价格必须以契约定下来。

转眼又过了两天,石忞等的“惊喜”没来,等的回信也没来,坐姿稳如泰山,实则心急如焚,连每天都会去的望月楼和秘密铸造所都没去。

她不仅一次萌生过去繁都找步千雪的想法,近期尤其浓烈,正好明天休沐,她准备再等半个时辰,若任无信件送来,就秘密回繁都。

趁着这半个时辰,石忞想抓紧把剩下的奏疏都批完,幸好今天下午她不召见大臣,不然她还得见完大臣才能走,让她没想到的是吏部尚书段云洁会突然求见。

大概半个月前,暗言就已经把附近几个省的府衙胥吏情况和勋贵士族家中仆从情况查清楚了,她看了以后大为恼火,各府衙使用胥吏要多乱有多乱,肥缺还得花钱竞标上岗,不好的都是些老弱病残,简直比八宝粥还杂乱不堪。

勋贵士族家中仆从数量成倍增长,按《华律》规定来的基本上寥寥无几,多一两倍的都算客气的,好在在朝的都官和勋贵情况好一些,这是唯一让她欣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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