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皇只取一瓢+番外(251)

作者:云书致远 阅读记录

他辛辛苦苦大半辈子都为了孩子,为了这个家,如今却成了这个样子,早知如此,当初他就应该阻止文渊将大儿子送去选什么侍读,要是不当那侍读,就不用西征,也不用当那点芝麻官,最后连命都搭进去。

在下人火急火燎的催促下,大夫总算来了。文之勉服过安神药睡下后,文家主夫才依依不舍的离开,而文之勉一直到完全睡着之前,她都还是不敢相信平常对她那么好的皇帝表姐对她哥竟会如此绝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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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天殿内,石忞神色严肃的高坐于凤位上,听着下面的大臣汇报工作,全然不知她在文之勉的心里已经从可爱可敬之人变成了一个绝情之人。

今日是大朝会,参加朝会的勋贵、官员众多,整个殿内除了中间刻意留出的一行空隙,其他地方全都站满了手持笏板的官员。

一般大朝会日都只是讨论些常规事宜,主要目的还是让大臣见见圣颜,知道自己的老板是谁,顺便勉励大家一下,努力工作,所以没多久就结束了。

石忞出了殿正准备去安仁宫见见步千雪,昨天太后下了懿旨,让步千雪全权负责今年年关宴席等事宜,未来说不定比她还忙,所以趁着还不太忙之前赶紧能多呆在一起就多呆一会。

太阳照在身上不仅不热,还觉得比昨天都有点冷,宫殿的屋檐还在滴着水,地面却看不见什么雪了,湿漉漉的,石忞便放弃了走过去的想法。

结果刚上御辇,就有宫侍来报说太后急召,问什么事,也说不出个一二三五,又说很急,想到可能是那件事,石忞连朝服都没换就直接转道去了永寿宫。

等她急急忙忙赶到永寿宫时,文昱身着朝服端坐于主位上,脸色发白,和往日温和颜笑的性格截然不同。

“恭请母后万福金安”心里已猜到事由的石忞十分沉着冷静一如往常般上前行礼道。

往常都不会让石忞行全礼的文昱今天没有任何动作,反而等了半响才道:“免礼,其他人都退下”,“是”路关初和典总管等人全都退了出去,门被关上,殿内顿时只剩一坐一站二人。

文昱皱眉直接开门见山道:“我是你母后,也是之远的姑姑,之远还年轻犯些错是难免的,不过贪了些钱财,人命也不是他动手的,如今他已被剥夺爵子之位,把他关一辈子赎罪也就是了,何必非要他死?”。

石忞心想:果然如此。

想了一会才为难道:“儿臣知道母后颇看重表哥,不忍见他身首异处,儿臣又何尝不是?她不仅是我的表哥,更是我的侍读,还曾为国随军出征过,一起读书习武的日子犹在眼前,我.........”。

“既如此,那你为何还让那些官员判他极刑?”文昱插话道,心里十分不解,既然女儿和她想的一样,那为什么还同意了案子的结果。

面对母后端庄期待的眼神石忞却哽咽起来:“可母后,表哥他贪的不是一点半点,田产银钱加上扰乱市场所得足足几十万两,早已超过五千两银子这条红线,就算以勋贵律处置也得□□终身,可他已非爵子,他是没动手杀人,可明知案情有冤却置之不理,与杀人又有何异?若地方官都像他这样执政,那你我母女身死之日也就不远了”。

“帝国近无外战,内无忧患,皇帝未免夸大其词。他从小伴你长大,即是你的侍读也是你的表哥,就算你不看和他的情分,也要看看他母亲为你为这个国家任劳任怨几十年的情分,白发人送黑发人,何其悲哀。他虽然已不是爵子,可任是皇亲国戚,若以八议定罪,死罪可免,你如此量刑未免刑罚过重”文昱气得连石忞的小名都不喊了。

文昱没直说的是还有她的面子,不看僧面看佛面嘛,女儿都当了皇帝了,她却连个侄儿的命都保不住,这太后当的有什么意思。

石忞见文昱气得手发抖,一时半会不知道该不该继续说,她穿过来这么多年,文昱一直对她照顾有加,而且颇为疼爱,她也已经把文昱当成了另一个妈。

可就算先帝去世,妹妹被逆臣劫持,她都没见文昱这么生气过,真怕她一时气急攻心,以至于连准备好的说词也有点犹豫该不该继续说了。

她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幕,所以无论是新日报的宣传还是都城内的造势都是她授意做的,就是要在舆论上占领制高点,压倒那些想为文之远求情的嘴。

若不继续说,只怕文昱也不会善罢甘休,石忞不得不再次开口道:“气大伤身,母后消消气,别气坏了身子”。

“你若真为了我的身体着想,就让他们重审,按八议和勋贵法来,不再以那官员法为主”正在气头上的文昱今天却不吃她这一套。

“母后,新日报都已经卖出去了,只怕这会全都城的人都知道了,若儿臣此时再宣告重审,只怕儿臣的皇帝威仪将如向西之日落,一去不复返”知道文昱此时正在气头上,石忞语气很温柔。

虽然文昱不怎么插手政事,但也明白皇帝金口玉言的道理,想了一会,叹了口气道:“我知道你身为皇帝自有你的难处,可我的要求也不高,只要能让他留一命就可以了”。

“母后我可以饶表哥一命,可现行法律多为儿臣修改版,若有法不依,我朝依法治国为主之根本将荡然无存,到时朝廷威信全无,谁还会听儿臣的命令?是以饶表哥一命事小,若因此导致新政改革失败,那华朝大厦倾倒也不过只在几载之间,儿臣恳请母后三思”石忞言辞恳切再次行礼道。

第一百八十二章

文昱看着朝服都没换就赶过来的女儿, 无声的叹了口气,若真如女儿说的这般严重,她倒是有些强人所难了, 半响才开口道:“既如此,那就到时再说吧”, 说完挥了挥手。

文昱的意思是现在文之远一案正在风口浪尖上不好再做其他安排,那就到明年风头过了再说吧,最后文昱终究还是妥协了, 但也没有完全妥协。

先帝穆宗和石栭的事,她不是不着急也不是不生气, 而是相隔万里她即使有心也无力,真正的鞭长莫及, 可现在文之远就在都城, 又是比较喜爱的晚辈,能救她总是要救一救的。

但前提是华朝无碍女儿无碍,人的手指都长短不一, 何况对小一辈喜爱亲厚的程度自然也有差别,再喜欢终究是比不上自己孩子的。

石忞顺势行礼退下,出去的路上看到左边有一间房门上挂了八卦镜和八卦幡, 刚刚来的时候急赶路, 都没仔细看,便停下看了几眼。

永寿宫的布局和皇奶奶在时有些不一样了,因为天冷,花草被移到了室内,花坛里种的除了一些不落叶的植被外,其他的都枯萎了,只等来年开春再焕发生机。

以前到处乱跑自由觅食的兔子被关了起来, 只能用海水饲养的玳瑁进入了休眠期。

最让她忍不住多看两眼的是挂着八卦幡的那间房,自太皇太后薨逝后,太后就喜欢上了道教的打坐和做功课,浩海殿的道教经书全部进了永寿宫。

咋听这个消息的时候,她的心情很沉重,别人或许不知道,但她却是能猜到一二的,皇奶奶去世的主因虽然病,可次因就是她,再次因就是文昱。

文昱这辈子连只鸡都没杀过,在家被家人保护的很好,入了宫又被武宗她们保护的很好,人虽然在宫中,实际上单纯的很,突然手上就间接沾了血,心里肯定是有道坎的,而打坐做功课就是她找到的救赎。

所以她不仅不会阻止,还会时不时收集一些好的经书送到文昱面前,更会有意授意在文宣殿给太皇太后超度的道教高人宽慰文昱多和她说说话。

而她自己,虽然不会天天到文昱面前请安什么的,但对文昱还是很关心在乎的,所以永寿宫发生的事她都知之甚详,但知道和亲眼见到的效果还是不一样的,故而才有此停顿一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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