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你一张船票+番外(93)

作者:一个白羊 阅读记录

她撇去所有自尊,甚至可以笑着接受苏音鄙夷的神情,只为求得原谅。

她再次乞求,“你还在意我,还爱着我是不是,不然你也不会来找我了,音音,一切都是误会,我们还是可以重新开始的,是不是,是不是啊音音!”

许倾尘嘶哑着嗓子,无声痛哭。

苏音却没有任何感觉了,她不想去追究是否是误会,没必要了。误会可以解开,心中的结,永远解不开。

苏音无法描述那一眼时的心情,踩烂的不止是玫瑰,还有她最后燃起的一丝信念,她不会再心软了。

苏音眼神没有焦点,声音冷硬道:“他犯法了你就报警,你去找警察,你跟我解释这些有什么意义,我帮不了你,我不是十六岁了,做不出一冲动就想拿刀去捅他的事了。还有,你以为我会信吗?是男是女你分不清吗?跟他说我爱你的人不是你吗?许倾尘,是误会也好,不是误会也罢,都不重要了。只要我看到你,就会想起那些肮脏的画面。所以,我们到此为止吧。”

苏音的决绝,又刺激到许倾尘了,许倾尘不愿相信,她一瞬跌进痛苦深渊,只有苏音能救她,于是她哭着向苏音求救。

“我爱你,我爱你啊。”

“你能不能再给我一次机会。”她双手抬起,尝试去握苏音的手。

苏音皱眉,像躲瘟疫一样躲掉。

许倾尘肩膀佝偻,用绝望沙哑的嗓音说:“可是你爱我,你是爱我的啊,如果没有这件事,我们已经在一起了,你知道我有多期待这一天吗,音音,我很爱你,你别不要我。”

苏音目光森冷刺骨,从她眼里,再也找寻不到半点温度,她嘴里吐出的每个字,都裹着一把刀,“你凭什么觉得我会要一个离过婚的女人?”

瞬间,如同五雷轰顶。

许倾尘直直地看着苏音,咬住惨白的唇,可怜道:“离过婚怎么了?”

苏音厌弃地打量她几秒,当许倾尘的眼泪滚到下眼睫时,苏音没有半分心疼,而是满脸憎恨道:“我嫌你结过婚,嫌你脏。”

许倾尘吞了玻璃片,像死了般沉寂。

苏音往外走。

许倾尘不让她走。

苏音不耐烦了,她用力推许倾尘,欲出门,许倾尘急了,紧抱住苏音的腰,嘶声大叫出来,“你走了就不会再回来了,你不能走!我不会让你走的!“

一气之下,苏音一拳砸了门。

“你到底要干什么?”

许倾尘绝望无助地流泪,痛不欲生道:“我爱你啊,我爱你我有错吗?”

苏音嘴角勾起轻蔑弧度,满脸都是烦躁,“你听不懂吗!许倾尘!我他妈嫌你脏!”

说完,她手肘发力,将许倾尘撞到一边,夺门而出了。

许倾尘重重跌在地上,她不哭了,也不喊了,她深深低头,当看到已经解开的四粒纽扣时,脑海中登时闪过那一场景——

她回应了贺舟的吻。

一瞬,许倾尘脸上露出青灰之色,她发出一声濒死的惨叫,边哭边扯身上的衣服,她有多悔恨,就有多疯。

她冲进浴室,打开淋浴,水流滑过她的身体,她眼底一片死灰,不停地说:“脏了就洗一洗,会洗干净的。”

夜又长又黑,她一遍遍地去洗,洗着洗着,她便掉进万丈深渊,变成了一个疯子。

早上将近五点,她给苏音发了条短信:【我洗干净了,我不脏了,你还要我吗?】

发完短信,许倾尘蜷缩在床边,惊恐地环顾四周,她几乎每隔几分钟就要检查一遍门锁,然后,再继续回到床上,蜷缩。

她看上去不疯了。

可是,当她又一次去检查门锁,经过沙发时,她脑海中突然闪过昨晚的事,她蹲身,将头埋在膝上,紧紧抱住,她试图忘记那些事,但那一帧帧画面,像刻在脑子里一样,她忘不掉。她又开始扯衣服,又冲进浴室去洗澡。

她说:“会洗干净的,洗干净了,音音就能爱我了,我们就能重新开始了。”

只有自我麻痹,才能自我拯救,她还想自救。因为她还在期待,苏音会来爱她;还在期待,她们还能重新开始。

-

苏音在公园长椅坐了一夜,早上,她坐了最早一班船回了市南。

她没什么变化,看上去和往常一样。

可只有她自己清楚,不一样了。她似乎,感受不到太阳的温度了。

真冷,比苏曼眉抛弃她那天还要冷。

苏音平静地回到家,在桌子前坐了很久很久,坐到双腿麻木,她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盒子里装着一样东西。

一支女士香烟。

这支烟,是十六岁时,她一次冲动之下去找许倾尘,趁她不注意,偷偷捡起并藏起来的。

苏音一直留到现在。

烟上那处咬痕早就不见了,烟也潮湿发霉的不成样子,坏掉了,肯定不能抽。

可苏音非要试一试。

她把烟含在嘴里,边吸边点燃烟,好不容易点着,她只吸了一小口,就呛得要命。

这烟,真不能抽。

苏音把烟摁灭,捂脸笑了半天。

看吧,早就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早就知道结果,还非要试。

贱不贱。

苏音拿起手机,编辑一条短信:【脏了就是脏了,我不要。】

然后。

毫不犹豫地发送。

第67章 罢了

往后,江北望不见江南,一张船票也不能将我带到你身边了。

一别两宽吧。

看见短信第一秒,许倾尘捂着千疮百孔的心,她这样想。

但理智的时间不长。

因为,有人敲门了。

敲门声急促响起,砰砰不停,许倾尘腾地起身,又猛地蹲下身,她捂住耳朵,一双眼惊恐地扫向四周,像在找谁求助。

敲门声未停。

许倾尘眼发直,盯着因从外敲击而震颤的门面,她想:是不是贺舟来了,他来干什么。

她又想:等会音音会来,音音会送我一束漂亮的玫瑰,我们马上就能和好了。

许倾尘快速起身去厨房,提了把刀出来,边魔怔地笑边去开门。

门开的瞬间,许倾尘抬起提刀的手,目光森然,“滚!你给我滚!”

许伟义和许清词吓得倒退两步。

许伟义到底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他缓慢向前挪步,轻声劝慰,“倾尘,把刀放下。”

许倾尘扔了刀,她往墙角钻,浑身又开始发抖,“不是他,不是他。”

她猛然意识到,贺舟已经来过,她拿刀也没用了,事情已经发生,苏音不要她了。

她很想疯哭一通,但她忍住了,她不愿将软弱示人,指尖深嵌手掌,她逞强,再逞强,直到看上去像个正常人。

许清词走近她,试探道:“姐,你怎么了?”

她想去抱许倾尘,她刚碰上许倾尘的胳膊,许倾尘立刻发出强烈反抗,她受激般推开许清词,身体颤抖到站不稳。

许倾尘倚在墙上,越是想正常,越不正常,她又开始失控了。

一阵撕裂的哭喊声回荡在房间。

许清词吓哭了。

在她印象中,许倾尘是极寒之地最顽强的一座冰山,谁都撼动不了她的骄傲。

她无所不能,她脆弱也够强大。

她究竟是怎么了。

刚才,苏音打电话跟许清词说了昨晚的事,让她来看看许倾尘,顺便把门锁换了。许清词问细节,苏音疲惫到不想回答,许清词预感不妙,便把许伟义叫上了。

此刻,许清词明白了。

为了苏音,万年不倒的冰山碎了。

许清词不忍见许倾尘这样,她豁出去了,说:“姐,我带你去见音音好不好?”

一声“音音”,戳痛许倾尘的神经。

她颤栗两下,口齿不清地碎念:脏,我脏,她嫌我脏,我得洗澡…

她又要往浴室钻,却被刚打完一通电话的许伟义拉回来,许伟义一字一顿道:“你给我正常点。”

许倾尘像失去心智,甩开许伟义,发出一阵可怜幽抪的笑声,“你管我,你凭什么管我,这么多年你是怎么对我的?别说把我当女儿,你有把我当成过一个人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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