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五六(30)

作者:士多哔哩苹果橙 阅读记录

黎以清甩下阿姨跑下楼,在门口看到了柳无隅。阿姨这回不算夸张。确实好可怜的。她不是很敢碰柳无隅的脸,因为不确定哪里是伤口,上面的血都干了。

“你哪里痛?你别动,我送你去医院。是不是路上被人撞了。你怎么不打电话啊。”

柳无隅慢慢地往前靠,她搂着黎以清的腰。

“没事的。我没事的。”

“你?”

黎以清马上带着她去医院,现在人有没有事才是她最关心的。

柳无隅躺在床上,住在这种像豪华酒店的病房里感觉真的很奇怪。

“我这些回去擦擦药就好了。还白占一个病房,不好的。”

“你不占它反正也是空着的。担心什么。”

黎以清盯着柳无隅手背和手指上的淤青,“说吧。到底怎么回事。”“我们出院吧,我真的不想留在医院里。”柳无隅的手叠在黎以清的手上。

“回去你就要准备好被我爸妈刨根问底,祖坟埋哪儿都要被他们问出来。你可别哭。”

“我肯定要解释清楚。”

“呵。”

柳无隅握起黎以清的手,在她的掌心捏了捏。

“国王陛下生气了?”

“少来。”

黎以清带着柳无隅离开医院,回去路上她听完了事情经过。她沉默了很久,“你随便嘴巴上应付几句就好了,保护好自己才是最重要的。为什么非要挨打。你也可以躲啊。”

“我不想应付。对他们不能留有一丝余地。否则只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她需要一个名目,是他们先来招惹她,非要弄得两不相安。她只是想自保。对。是他们不对,不能怪她之后心狠。

“盲目逞强只会活受罪。”黎以清心疼柳无隅,“你等着吧,接下来几天有的你浑身酸痛。”

两人到家之后黎以清毅然决然地把柳无隅丢给她爸妈,就让柳无隅感受下食人鱼般地追问吧。

关怡良刚才听保姆说得不清不楚,她打电话过去问过,电话里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她给柳无隅剥了鸡蛋,“你慢慢吃,食物吃下去都是补的。我听阿清说你今天都没吃过东西,那不行。”她又装了碗银耳汤。

黎冶抱着手臂叹了口气,他抬手摸着下巴。两个女生在一起全天下的父母就没几个能同意。想到这里他为自己和老婆的开明感到自豪。

“你也太实在,挨打就真的不动被打。”

“以后就不会了。”柳无隅咬了口鸡蛋,蛋黄真的很容易把喉咙糊住。她喝掉半碗汤才缓解了些。

“他们永远也不会接受这件事。所以我也不会让阿清去见我爸妈,没必要。至于以后我还见不见他们,那就要取决于他们了。”

关怡良仍然对柳无隅的父母抱有希望,“没关系,总要给你爸爸妈妈时间接受啊。”

黎冶只是叹了口气,虎毒食子的父母也不少。

“阿姨。我了解我爸妈,现在他们输掉了对我的付出。赌徒不会反省自己为什么要赌博但赌徒输了一定会恼羞成怒。怪赌场怪时运却永远不会怪自己为什么要赌。”

小时候不懂事以为爸妈是公平的。长大后才发现是她爸妈懂得装。爸妈说房子的时候一直都是将来迟鸿结婚了这个用作婚房合适。将来迟鸿结婚了,他们去帮他照顾小孩也宽敞。而对她只是认真读书以后才能挑到好人家。

那不是爱。是很奇怪的东西。哪怕它在生病时所给予的嘘寒问暖都不能算是爱。

尽管不是爱也足够把人弄疼。

“他们有我弟弟,如果我不改正到他们认为的正常模样。那么他们会希望我死在外面,不要回去丢他们的人。更不想因为我而影响到我弟弟的前途。他们为了他会把我这片乌云驱逐出去的。”

“不过没关系,我不恨他们。他们一直说女儿是要嫁出去的。嫁出去再怎么亲生那都算是外人。趋利避害是天性。起码我不会被亲缘牵绊住。”

黎冶抓着下巴上的细小胡渣。关怡良心疼地摸着柳无隅的头,是吃了多少苦才能这么懂事。

“你就是我们的家人,你什么都不用怕啊。知道吗。”

“还有一件事情我想跟你们说。是关于陶山的……”

她说出自己听到的那些事。对于阿清来说家才是她最坚硬的盾牌。只是看阿叔阿姨的表情,他们暂时无法接受她所描述的陶山。

夫妇俩沉默了好一会儿。

黎冶:“谢谢你先告诉我们这些。给我们点时间去弄清楚。”

“爸,妈。我也饿了。”黎以清在外面等的太久了,她担心柳无隅。

关怡良:“行啦。饿什么饿,阿隅还给你。我跟你爸要出门买东西。你好好照顾阿隅。”

“好吧。”

黎以清目送爸妈出去,她伸出手在柳无隅眼前晃,“他们跟你说什么了?你眼睛都红了。”

“主要是我在说。”

黎以清的指尖触碰着柳无隅嘴角的淤青,“不准再有下次。你下次再这样我不会原谅你。”

“好。”

“你看你都变成猪头了,一点也不好看。我跟你在一起完全就是图你好看。”

“那…怎么办。我也不能马上复原。”

“还能怎么办,你就嘴巴甜一点,多多哄我开心。我就不会嫌弃你啦。”

“好。”

“柳无隅。我觉得爱是暴力。”

“为什么这么说。”

“因为它野蛮,它重拳出击的时候会给我带来像身上砸了颗卫星那样的痛。”

“你可以说暴力是爱的一种负面表现。用暴力来概括爱不大合适。”

“爱,这个字是不是给人感觉是轻柔的,可以接近和拥有的。你觉得爱是什么?”

“我能想到的所有美好。”

“暴力呢?”

“残忍的。”

“爱是不是也残忍。”

“是。”

“那就对了。爱约等于暴力。”

“胡说八道。”

柳无隅犹豫之后交出那张纸巾,她把纸巾展开。

“去看看吧。我会等你也会给你时间。”

祝安大道,103号。

这是…陶山的家。

第22章

“嗨。我回来了。”

靳陶山的手还僵在半空,他想过很多再相见的场景。拥抱开场然后一起抱头痛哭。是他想得太美好了也可能是他的电影看多了。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黎以清也幻想过陶山死里逃生,在某一天他就扛着鱼叉拎着鱼出现在她家门口。

“前段时间。进来坐吗?我有好多故事想和你说。”

“我不想听故事,我想听解释。”

“解释很长,我们要一直站在门口吗?”

究竟是解释还是谎言。

黎以清的两只手捧着杯子,里面装有热牛奶加三勺蜂蜜。她想起之前柳无隅做的奶盖茶,一口下去她长出了牛奶胡子。只是这时候想起柳无隅是为什么?

陶山说他被路过的船捞起来,什么都想不起来,所以跟随他们一路向北到达挪威。还说遇上了一个心地善良的老板。给他食物和提供住所。说他在那边努力工作最后也开了属于自己的加工厂……

至于记忆,它好像地上的旧报纸被风吹起来,冷不丁的就盖到脸上。他想起来了,于是火速回国。

黎以清没有怀疑这些话是不是在鬼扯。

“你伸手出来,掌心朝上。”

靳陶山照做。黎以清的手指往里缩了缩,她像是要去碰火源。一步进三步退。她摸到了结实的手心,还有温度。

“你…真的回来了。”

“我回来了。”

靳陶山拥住黎以清。黎以清不能适应这个陌生又熟悉的拥抱,她的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纠结之后降落在他的背上,轻轻地拍了拍。

“回来就好。”

靳陶山没有进一步的动作,黎以清也不想再继续这个拥抱。她的身子往后缩,靳陶山察觉到后松开她。他有些尴尬,“我以为我们这么久没见面可以稍微抱久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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