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剑(187)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阅读记录

待她原原本本把晏诚的话复述给洛宸之后,洛宸既没有太过震惊也没有太过明晰,而是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你倒是‘择日不如撞日’,那不如顺便,把在墓中没来得及做……”

“……你别胡说八道,我……我跟你说正经的呢。”陆晴萱一听苗头不对,忙将她的嘴堵住。

洛宸扬起眉梢,抿唇将她觑了,但笑不语。

陆晴萱朝她犟了犟鼻子,随后刻意清了下嗓子:“……你说,那块玉佩,会是晏诚说的,阵法里的要紧之物吗?”

“不会。”洛宸此时也正色起来,“昏迷之前,我曾见桎攫与晏诚相斗数十回合,最后,是晏诚将一件物事放进了桎攫口中,才迫使它停了下来。所以玉佩,应该不是。”

作者有话说:

这几章信息量会很大,连载小说的弊端之一,就是容易看了后面忘了前面,所以等交代清楚对应部分,我会整体给大家捋一遍,不要担心看不懂哈。

第123章 镇魂宝珠

“你说桎攫是被晏诚塞了东西在嘴里,才被制服的?”

“是。”洛宸微微颔首,形容道,“那东西通体圆润,好似……鸽子蛋一般。”

“果然是那个。”陆晴萱脑子素来转得快,洛宸这边话音才落,她便回想起当日墓中所见,桎攫口中那颗紫黑色的、不知是何材质的珠子来。

其实,人死后入葬,在口中衔东西这样的风俗并不少见。因死者生前的身份、地位等各有千秋,死后所衔之物也会有高低贵贱之别,比如铜钱、玉蝉、宝石、夜明珠之类,皆有可能。

但无论所衔的东西是什么,寄寓对来世新生之祈愿的用意却是大同小异。

反倒是似桎攫这般用来封灵镇魂的,才最是稀奇罕见。

“洛宸,你说像桎攫这样厉害的人,死后仅凭一颗珠子,真的就能被镇压住吗?”陆晴萱心中疑思重重,边问着边倒了杯水,搁在嘴边吹了吹,“你抬手不方便,来,我喂你。”

“好。”洛宸听话地应了声,随即缓缓地欠身垂首。

但她只是浅浅地贴着水面抿了两口,模样倒不似喝水,更像在试温。

陆晴萱不解她此举何意,正要问她是不是水太烫了,就见她抬起了头,眼波温软着:“你喝,我喝下一杯。”

“……”陆晴萱着实没有料到,一杯水也能被洛宸拿来做文章,眨巴两下眼不由一愣,但旋即又反应过来,顿时如有蜜糖在心尖上一糊,晕开一片清甜甘润。

她忍俊不禁道:“你怎么跟个孩子似的。”

洛宸挑眉觑她一眼,浅笑两声:“孩子可不晓得这些,莫要胡说。”

“……我哪有胡说,明明是……是你挑的头,哄完了媳妇儿……还不承认。”陆晴萱不知怎的,话没说两句突然打起了磕巴。

毕竟,洛宸这些听上去再寻常不过、似是不经意间说出的情话,总能戳到她稀奇敏感的点上。

她声音轻缓娇软,脸颊也不自知地窜起隐隐的温热。哪知洛宸瞧她的眼神渐渐生疑,下一刻居然又故意似的轻笑起来:“我所谓‘晓得’,是指你方才的问题,与‘哄媳妇儿’何干?”

陆晴萱:“……”

这……莫非又是自个儿想多了?

怎么这么不信呢!

“哼!反正我两辈子也说不过你。”陆晴萱心里翻腾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羞赧,只好举起水杯把水一饮而尽,边倒新的边闷声道,“你不是晓得吗,那你就说,在这儿吊我胃口作甚。”

她佯装不满地哼哼两句,洛宸果真挺了挺身子,往床里面挪了挪。

“过来。”她声音温煦,一如窗外的春风。

“嗯。”陆晴萱依言靠坐在她边上,又巧妙地避开她受伤的地方,把水喂到她唇边才又道,“其实,你也不能确定对不对,毕竟这种事情,有时连当事人都是说不清楚的。”

“是。”洛宸低头饮了一口,轻轻舔了下残留在唇上的水渍,柔声又道,“这就好比所谓的‘定颜珠’,死者能否容颜永驻,活着的人不掘坟开棺永远也无从知晓。自然,想知道这颗珠子究竟能不能镇压桎攫,需得重新下去看过才可论断。”

“这不可能了,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人下去!”

一想到墓中发生的种种,陆晴萱就止不住地后怕,于是,连这种本该和缓依理的表态,也被生生挤进了绵延不断的恨意。

“莫要怕,都过去了。”洛宸晓得她在介怀什么,便努力牵动右手,在她指尖上轻柔地揉捏着,“其实眼下,更让我感兴趣的还是另外一件事。”

“……嗯?什么事?”陆晴萱搁下水杯,睁大了眼睛凝视着洛宸问。

不知怎的,从她成竹在胸的目光里,陆晴萱竟陡地心生一种秘密即将被揭晓的激动——喜悦且忐忑。

洛宸眯起眼睛忖了少时,语气似有玩味之意:“倘若一切皆如晏诚所言,桎攫起尸行凶的原因,便是失了那颗珠子。可珠子最后——却在晏诚手上。”

洛宸刻意将“最后”二字延长了些,陆晴萱一听顿时了然,当即拍了下大腿道:“对哦,上次在疯男人宅院里,晏诚拿走了一件东西,阿叶那时就说它阴气逼人;后来云安寨再遇,仍旧如此。”

洛宸满意地点了点头,接着又道:“你可还记得,那疯男人说过什么?”

“嗯。他说他们动了墓中什么东西,死了很多人……”陆晴萱此时已经完全明白了洛宸的意思,再问也只是为了确认,“莫非他说的,是桎攫墓中的这颗珠子?”

洛宸摇了摇头:“暂且不好下定论,或许阿叶对此类事情会知晓一二,说不定另有高见……”

提起这座墓,洛宸不免会想起在里面看到的壁画,心上不由闪过一丝不甘和失落。

她说完上一句,紧接着又叹了口气,似是自语又似是说与陆晴萱听:“这座墓仍有太多疑点与未知,待我伤好一些,许是有必要拜会一下这位‘疯子’兄弟。”

“好,到时候,我和你一起去。”

“嗯。”

洛宸应完陆晴萱,屋子里暂时静了一静,只有二人的呼吸隐隐交缠,平稳而有力。

她们刚刚经历过生死的考验,点滴安宁也很容易令她们难舍与沉浸。是以,二人倚着春光,有些迷糊。

直到约莫过了三分茶时,陆晴萱也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长吸一口气,才又打破了沉默。

“……洛宸,我……我……”可是她言辞闪烁得很,分明没有组织好语言。

倒是洛宸不明就里,一颗心倏地提了起来,忙垂首看向她,急切地问询道:“怎么了?”

“没……没什么。”陆晴萱其实自个儿也不晓得想表达什么,只是觉得脑袋里乱哄哄的。

没办法,她怕洛宸乱想,只好强装镇定道:“我……我其实不太明白,晏诚是怎么会知道这些的,阿叶不是说,这是来自西域的秘术吗?”

洛宸这才松了一口气,温和了眉目,反问陆晴萱:“你可晓得,郾城派最初是在哪里开宗立派的?”

陆晴萱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

洛宸声音清冽,稍稍顿着字说道:“温宿。”

“温宿?西域的那个温宿?”

“对,郾城派自西域开宗立派,多年之后才迁来中原。”洛宸说着眯起了眼睛,似乎接下来要说的自有一番趣味在其中,“立派之初,因着外邦人居多,首任掌门便定下诸多门规,其实不过是些儒法教义,便于约束门派弟子以免仗着武艺胡作非为,而其中为首的一条便是‘信’。”

说到“信”,洛宸便想起五年前与晏诚的那次交手,眉头不经意地动了动,随后终于婉叹道:“晏诚说自己‘为钱财卖命’,其实亦是以另一种形式践行这个‘信’字。可惜,他留住了信义,反不顾了是非,本末倒置,何必!”

“有些事情发生了,便不再受你我控制,这些……都是没有办法的事。”陆晴萱也情不自禁地感叹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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