沥血剑(242)

作者:一只稳如老狗的猫 阅读记录

叶柒愈发被激怒,抄起边上小宝的绣花枕头往栖梧的腿上丢去。

“……”依旧无动于衷。

叶柒终于又觉得害怕,这样子总也醒不了,好像和出事了也无甚分别吧……

房间外面,谢无亦已经从洛宸屋里取来了她的外衫,给她披在身上。听到陆晴萱唤自己第一声时,洛宸便没有半点耽搁地追了出来,仓促又匆忙,以至于只穿了中衣,提了故月,眼下也有些冻得手脚发凉。

但她全然不觉,只专注为陆晴萱仔细检查身体。手臂,腿脚,脖子,脑袋……逐一排查下来,终于从她的右肩头发现了一个极其微小的针孔。

针孔太小了,比寻常针灸治疗的针扎出来的孔还要小一些,若非在陆晴萱的雪肌上浮现出淡淡的红肿,根本无法觉察。

但找到针孔也能让后面的处理容易少许,洛宸单手抱着陆晴萱,另一只手则轻轻运功,将陆晴萱体内的针从针孔里堪堪逼了出来。

但她转头是更大的担忧。既然是用针,想必上面定然涂抹了什么东西,比如……毒。

“晴萱,醒一醒,晴萱……”

因着心中种种不好的猜测,洛宸眉头锁得愈加深邃,她尝试着将陆晴萱唤醒,但怀中人始终无动于衷,甚至连听没听到都很难说。倒是从栖梧房间里猝不及防地传来两声争执,惊得树头檐下的鸟扑棱棱地窜上了天空……

“你是猪啊,睡得这么死,孩子丢了都不知道!”叶柒叫骂的声音从房里震天撼地地传来。

但栖梧根本不知她在讲些什么:“什么丢了?谁孩子丢了?”

叶柒:“……”

算了,不重要,她现在只想把面前这个人掐死。

由于当时只恐栖梧出事,冲进去得着急,叶柒并没有把门带上,所以二人驴唇不对马嘴的争吵在外面也听得格外清晰。

苏凤无意中一瞥眼睛,正巧看到洛宸隐忍未发,但不知阴沉了多久的脸色,忙在小宝屁股上拍了两拍,让她进屋找栖梧暂时说明一下。不料二人已经从里面扯拽着彼此出来了。

她们还要拌嘴,洛宸却不耐烦地喝住二人:“你们给我歇住,太吵了。”说罢,又将眸子紧盯住栖梧,道:“吵架有的是时间,烦请你先瞧一瞧,晴萱这是怎么了。”

栖梧:“……”

跟叶柒吵这一架本就吵得莫名其妙,栖梧到底都没明白叶柒气的是什么。加之许是从来没见过洛宸这么阴沉的表情,又或者是被洛宸怀里陆晴萱的状况惊了一下,栖梧果断闭了嘴。

她很是诧异,不晓得自己在与周公约会时发生了何事,只在看到小宝扁着嘴垂着首的动作里后知后觉地回过味,觉得这事当和她有关。

手中蓦地被递上一根纤细如发的针,再看陆晴萱的状态,栖梧立时了然,神情也自然而然地严肃起来。

只见她将针搁在鼻尖细细地嗅,闭着眼睛嗅,迎着风逆着风嗅,如是者三,才终于断定上面是被人下了一种名唤“醉梦”的毒。

洛宸的心头早已是乌云密布,这会儿闻言更是黑云压城城欲摧。她抿唇觑着栖梧,听她拣着重点的说:“这种毒虽然性烈,发作较快,但并不致死,只会让中毒之人陷入昏迷,待服下解药,又会很快苏醒……”

“哪里能弄到解药?”

“我可以配。”栖梧又举起手里的针闻了一遍,确保自己的判断着实没有错。

洛宸这才稍有缓和道:“多谢。”

“应该的。呃……不过……”栖梧边把针往一块绢布里收,边回应着洛宸,蓦地想起一事,打着磕巴又道,“你最好……还是将她的衣衫都……都褪掉。”

洛宸:“……”

“她昏迷的这段时间,可能会像身在烈火中炙烤一般不舒服。”

第163章 “醉梦”无痕情有痕

“哦~晓得了,感情这‘醉梦’和春.药差不多呗,狗东西你可真有福气。”

洛宸:“……”

栖梧:“……”

叶柒从来都是想到什么说什么,她的嘴,可以比刀子锋利,比奔马快捷,唯独不能比芬芳最淡的花儿稍微香上哪怕半分。

这搁在往常自然不会怎样,众人早已见怪不怪。可今天她始一开口,男人们的脸色就瞬间变得煞白,因着他们透过洛宸遽然凝向叶柒的眼瞳,看到了压藏于深处的骤雨狂风。

十年的挣扎与煎熬,早已让洛宸学会把情绪沉入心海的深渊,所以在外人眼中,她冷静、无惧、满腹城府。可是只有身边与她亲近之人,才晓得她也有脆弱到不堪触碰的软肋,便是陆晴萱。

眼下,这个让她爱到恨不得揉进心窝的女人,正因中了毒针而昏迷不醒,下毒之人却连模样也不曾见到,洛宸忧心含愤之情自是不言而喻。在这种情况下,叶柒说出如此调笑之语,的确有点“不知死活”了。

蓬鹗向来自贬是个粗人,但在揣测洛宸情绪一事上,却自信是明白人。

风竹村之难发生以前,他可以信誓旦旦地对任何人说,洛宸绝不是被情绪左右行为的人,甚至是连情绪都不会让人瞧出来的人。可是现在,谁也不敢保证,洛宸不会为了在意的人、在意的事而冲冠一怒。

因此,针对叶柒所言,他只得紧拽住她的衣袖,并拼命与她使着眼色。

好在,洛宸不会迁怒于人,到底压制住了心头怒火,却也斜起眸子,睨住叶柒狠剜了两眼刀。

随后,她将陆晴萱打横抱起,转身往房子那边走去,留下叶柒木然地杵在原地,因自己言语的失宜而哑然难言……

栖梧说的果然不错,陆晴萱身体的热度几乎是在一瞬间窜上来的,很快,快得令人猝不及防。

起初,洛宸抱着陆晴萱,任她的脑袋无力地靠在自个儿肩头,脖颈与自己的轻缠在一起,还不觉如何。可不知怎的,方走出几步,竟蓦地感到颈子上一阵剧烈的灼痛,顷刻间似被火舌舔了一般。

她眉头骤然一锁,脚步微有踟蹰,身后栖梧的声音又适时传来。

“洛宸。”她言语肃然,沉着几分危急之感,更无半分玩笑之意,“一定要将晴萱的衣衫脱掉,这不是内热,与发烧不同,只有让肌肤的热度降下来,她才不会这么难受。”

洛宸闻声止步,犹豫再三终究没有回头,只是轻轻耸动了一下双肩,似是偏头望向怀中的人,少时过后,才淡淡应道:“晓得了,多谢。”

“所以,我究竟为什么会睡得这么沉?”

目送洛宸抱着陆晴萱回房之后,栖梧开始在意自己身上发生的事,不由得敛眉沉思,同时又觉得十分不可思议。

叶柒也从洛宸的威严中脱身出来,冷笑一声没个好气地怼斥她:“大小姐,您问谁呢?!”

“自然不是问你。”栖梧被指责的情绪尚不曾过去,应声白了叶柒一眼,不忘捎带着再噎她一句。

她眼下只想摸清楚个来龙去脉,委实是没有同她拌嘴的闲心。

她无视掉叶柒随之而来的聒噪,兀自蹲在表情委屈又惶惶不安的小宝面前,无奈又心疼地问道:“你告诉阿妮,先前究竟发生了什么?”

小宝:“……”

意料之中,回应栖梧的,是长久的沉默。

小宝太害怕了,从陆晴萱昏迷那一刻起,直到被洛宸带出林子,她都惊魂难定,故而面对栖梧的问询,根本不知当如何作答。

何况事实上,她确实也一知半解,恍惚若梦魇一般。

“小宝别怕,你告诉阿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只有说出来,阿妮才能让洛姨姨想办法。”

听不到想要的结果,栖梧的情绪越发急躁难平,但语气又不敢太过严苛,以免小宝恐惧之上又添惴惴更回想不起来。她只能努力地边克制边安抚,一边又忍不住追问下去。

过了好久,小宝终于怯怯地抬起了头,可怜得像只犯错挨了教训,翻眼看主人的小狗。她低声呜咽道:“我和阿妮睡觉,睡着睡着觉得冷,想起……起来盖被子,就发现被一个男的抓着,边上另一个男的手里拿着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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