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钰(30)

作者:木木很多树 阅读记录

宫门更是早早地就封锁了起来,非诏不得入内。

师钰宁越听心越沉,这番大动静,想是出了大事,不知道太子可安好。

谢昭然她可好?

师钰宁想托人去打听一番,又不知能去哪里打听,心烦意乱的。

皇宫内,崇安殿内谢昭然一脸肃色,神情凛然瞧着那紧闭着的朱漆门,不知在想些什么。

腿边的地上,太子瘫倒在地,一脸愧疚难过,脸色惨白嘴唇颤抖,气息微弱地哭着:“我错了,都是我的错。”

一旁跪着一圈太监宫女,瞧着太子似是下一瞬也要哭晕过去,小林公公死死抱着太子,以防万一。

谢昭然低头看了他一眼,深呼一口气,她昨夜已然提前让人叮嘱了太子,旁的事一概不管,只顾好自己的身子。

没想到,晚上他竟然还是擅自出了东宫往宫里去。

谢昭然当然知晓太子是好意,想来是知道了师钰宁的事,要去宫中求皇上收回成命,半道遇上了刺客。

谢昭然袖子内的手紧握成拳,东宫必是有内鬼,她已经下令不许传的消息,竟还是有人传给了太子,还泄露太子行踪,那刺客瞧着就早有准备。

思索间,面前的朱漆门开了,里头出来个小太监,说皇上请他们进去。

谢昭然赶紧帮着小林公公把太子扶了起来,正要进门,就瞧见皇后哭肿了一双眼,被宫人扶了出来。

瞧见他们,哭着说道:“你们父皇有话要同你们说,你们,好好说会话......”

说完泣不成声,被宫人扶了下去梳洗。

皇帝寝宫内,明黄帷帐被金钩高高挂起,元文帝气息微弱地躺在龙床上,一脸苍白,眼窝凹陷,眼底青黑,连那该是红润的唇都泛着青黑。

短短几日不见,头发斑白了一大半,眼眸也无了神色,枯槁浑浊。

一副行将就木的模样。

太子悲从心起,踉跄着跪到了皇上的床榻前,哭着扑倒了元文帝身上,泣不成声。

谢昭然也快步走到了床边跪在了太子的身旁,瞧着床上那垂垂老矣的元文帝,蹙紧了眉心,同几日前相比,元文帝的变化太大了。

像是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父皇...儿臣不孝...都是儿臣的错...父皇...”

太子哭得浑身颤抖,枯瘦的身子剧烈的起伏,瞧着并不比元文帝好多少。

元文帝想抬手摸摸太子的头,只堪堪从床榻上抬起一寸距离,就没力气地摔回了床榻上,他神色晦涩,心头悲痛。

“不关你的事...是朕自己这身子...到大限了...”

太子骤然停了哭泣,眼里闪动着不敢置信,他拼命摇头.

“不,不,父皇...不会的,你只是...只是一时的受了惊,您是听着儿臣遇刺了担心儿臣才会犯了病,都是儿臣的错。”

元文帝搁置在床榻上的手微微晃了晃:“不是太子的错,是父皇本就大限将至。”

“不是的,父皇,不是的,您是真龙天子,得上天庇佑,必定能挺过这一遭。”

“傻孩子,真龙天子也有他既定的命数,朕只是...只是觉着对不起你这孩子,没能给你一副健康的身子,叫你从小就吃了这些的苦。”

元文帝病了后才知晓,一个病人是何等的无力,每日汤药不离口,寻常人能做的事他都不能做,甚至是连日常里喜欢吃的东西都要忌口。

这样的日子,他的太子过了十多年......

“朕知道你今日原本进宫是要做什么,但是,孩子,煜王虽然脾气急躁,做事少些分寸,但心地还是好的。”

元文帝知道自己时间不多,尽量想着多交代些:“让你从宗室过继子弟,父皇想着不若还是立你弟弟做皇太弟...他的才智做个守业君主也是能够的...咳咳。”

谢昭然从一旁太监手里接过了茶盏,递给元文帝:“父皇喝口茶。”

太子赶紧接过,亲自伺候元文帝喝水。

谢昭然退至一边,不疾不徐说道:“还有一件事,想是该叫父皇知晓。”

太子伺候完元文帝喝水,两人齐齐看向了谢昭然。

谢昭然朝着床边侍立在一旁的太医点点头,太医直挺挺就跪下了,浑身颤抖,哆哆嗦嗦说出的话,叫屋子里的人除了谢昭然都大为震惊。

“皇上,您这情况忽然恶化,是中毒了。”

元文帝浑浊的眼里闪动着愤怒的亮光:“你说什么?”

太医哆哆嗦嗦掏出手中的东西,打开来叫众人瞧见:“这是煜王进献的秘药,奴才查验了,此药有毒。”

元文帝大惊:“不可能,朕服用后,确实身子大好。”

太医赶忙解释:“此秘药里含有一味名为[翎]的药物,此物寻常有毒,但若是控制得当,加入少许的量,也是个以毒攻毒,救命的良方。”

“但这药有一个弊端,服用此药之人,切不可情绪大动,不然就会促使气血涌动,毒气攻心。”

太医说完自己该说的,就安静地跪在了一边。

谢昭然沉着声说道:“太子遇刺之事,怎的这么快就传进了宫,传的还是太子遇刺而死。”

太子闻言一愣,是啊,他这边刚遇到刺客,怎么父皇就知道了。

谢昭然朝着外头高声说了句:“带进来吧。”

门开了,侍卫压着个小太监进来后。

皇上身边伺候的夏公公一看,这不是自己的干儿子么,吓得瘫软在地。

那小太监被拔了口中堵塞的棉布后,开口就是求饶:“皇上饶命,是煜王,煜王叫奴才传的话。”

谢昭然一个眼神,侍卫又将人带了下去。

元文帝躺在床上半晌,粗粗喘着气:“怎么会...煜王这孩子...怎么会。”

谢昭然跪地回禀:“父皇,春蒐猎场的刺客,儿臣已查明,是煜王所为。”

太子担心皇帝不相信谢昭然的,赶忙说道:“父皇这是真的,那刺客口供还在儿臣那儿。”

元文帝眼里闪过一丝怀疑:“既如此,当初为何不说?”

太子苦涩地牵了牵嘴角:“知道父皇不会信,又何必说。”

元文帝目光更冷了:“如今又为何说了。”

谢昭然开了口:“没想到他除了想杀太子,还想谋害父皇。”

元文帝悲从心来,他原以为煜王只是性格乖戾嚣张了些,没想到,竟都是假象,他连他这个父皇也敢暗害。

元文帝闭上了眼,一滴浊泪从满是皱纹的眼角滑落,沉默了半晌,他似是耗尽了最后的体力。

“天家...出这种丑闻...有损...威严,太子...切不可...伸张...”

谢昭然心一沉,元文帝这是要保下煜王了。

元文帝继续说道:“来人,拟旨。”

他让伺候的太监拟了旨意,待他死后,着煜王守灵,此生不出皇陵,在谢昭然的提醒下,他取消了给煜王的赐婚。同时拟旨传位于太子。

撑着最后一股力,元文帝在三道圣旨上,加盖了帝王玉玺。

盖完传位圣旨后,元文帝瘫软在了床上,看着眼前的太子,似是还有不放心,死死拉着他的手:“孩子,朕知道你的心思,只是不可...你皇姐不行,有违祖宗礼法,切不可天真。”

谢昭然的手骤然握紧,眼神晦涩,原来元文帝竟然都知道。

元文帝看向了谢昭然,目光慈爱:“昭然,你是个好孩子,是父皇对不住你,日后去宗室挑个可心的孩子,你也有保障。”

这时外头来人禀告,公主求见。

元文帝闭上了眼:“不见。”

太子在一旁泣不成声:“父皇,儿臣求你了,见一见皇姐吧,你若不见她,她这一生都会痛苦。”

元文帝的眼角滑落一滴泪:“罢了,让她进来吧。”

萧丽驹被拦在门外本就心焦,听到父皇愿意见她,顾不得公主仪态,用了行军拔营的速度,快速行至了元文帝面上。

见着元文帝那病容枯槁的模样,萧丽驹登时红了眼,眼泪瞬间一颗接一颗的坠落:“父皇,儿臣来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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