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香窃钰(51)

作者:木木很多树 阅读记录

“宁宁,你别怕,爹爹来救你了——”师敏达朝着悬崖下头奋力喊着。

“阿嚏——”师钰宁一个重重的喷嚏,打得她浑身一颤。

她感觉摸了摸额头,心想可千万别是感染了风寒,她们拢共俩人,可不能挑在一个时间都病了。

感觉没有发烧,师钰宁松口气,从小马扎上起身,去厨房里头找了个新点的缺口少些的碗。

又去后院的井里打了一桶水,夏日里的井水清澈透凉,舒服的很。

师钰宁先洗干净了手,又掬了一捧水扑倒脸上,给刚才胡思乱想烫红的脸降了温。

再把这有个小缺口的碗细细洗干净了,然后才将药罐子里的药给盛了出来。

黑乎乎粘稠的一大碗药,闻着还十分冲鼻,师钰宁心中升起了浓浓的同情,她自小就怕喝苦药。

刚炖好的药,有些烫手,师钰宁没找到趁手的布巾,干脆撩起衣摆叠了叠当垫手,小心捧着药碗往房里去。

第37章 被找到了

“有点烫, 你冷些再喝,但也别太冷了,我前头还忙着, 你, 你好好休息。”

师钰宁将药碗放在了床边的条凳上,不敢抬头去看谢昭然的脸。

一股脑说完, 赶紧开溜。

那紧张的样子, 活像背后有怪兽在追着她。

谢昭然轻笑出声, 她就是那个怪兽。

本还想问问她刚才的事,倒是没想到师钰宁竟这般害羞。

她也有些重新认识了师钰宁, 从前总觉得她是个胆大的, 还有点没心没肺, 心思单纯, 心底不爱藏事。

如今看来,她的心思也有细腻的时候, 胆子大的时候确实大,胆子小的时候又确实小。

但越了解越沉迷。

师钰宁脚底抹油开溜后, 觉着自己也太刻意了些, 她甚至都没等谢昭然把药喝完,再把碗拿出来。

她用力拍拍脑袋,她这颗脑袋如今都是些有颜色的东西,一跟谢昭然在一个屋里,就控住不住瞎想。

她得找些事情做才行,师钰宁四处看了看, 田大娘可真是个爱干净的人啊, 这离家前还把屋子打扫得这般干净。

叫她都没有什么可干的。

师钰宁踢踏着脚步,来到了院子里, 一眼就看到了院子那小片的菜地里,翠绿翠绿的嫩黄瓜挂满了架子。

“有了!”

师钰宁开心地双手合十拍了一掌,就做些吃食吧。

看到那些黄瓜,师钰宁就想起了屠春花特别爱吃的一道菜,也是夏日里特别开胃的一道菜。

谢昭然喝了那些苦药,定然也影响胃口。

师钰宁说干就干,撩起衣服下摆当兜,摘了满满一兜子的黄瓜,还专挑那些长得奇形怪状的丑黄瓜。

这东西做起来不复杂,只是要点时间,也不知道多久能回家,若是过几天家里人就能找到她的话,她还能带些回去给她娘。

想到屠春花,师钰宁的步子有些沉了,不知道她娘如今怎么样了。

不过谢昭然分析过,她娘应是没性命危险的,师钰宁相信谢昭然那脑子,只是很多时候没有生命危险不代表不吃苦头。

不知道她娘可有吃苦头,唉,她可是吃了好些苦头了,回去后得跟屠春花诉诉苦,等她心软后,她再提她同谢昭然的事。

师钰宁已经在心里提前为了自己的算计给屠春花道歉了,她自小就爱用这一招叫屠春花心软。

当初偷偷背着屠春花去学武,她就靠的这一招叫她最后心软地松了口。

师钰宁觉着这次,屠春花也会遂了她的意的。

想到这,师钰宁有些愁,她倒是远远见过谢昭然的母亲一面,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总觉得谢昭然她娘好似不喜欢她。

真是愁人。

师钰宁兜着一兜子黄瓜走到了后院井边,放到一旁空着的木盆里,打了一桶水先给黄瓜泡着。

她去屋里拿了菜刀和菜板,又搬了张方凳做桌子,洗干净那盆丑的千奇百怪的黄瓜后,哐哐哐切起了黄瓜。

不多会儿,一盆的黄瓜都给切完了。

她切黄瓜的动静不小,谢昭然都出来瞧了两回,都叫她给劝回去了。

师钰宁给切好的黄瓜找了个竹筛,将黄瓜平铺好,放到了太阳底下去晒。

按这种程度的日头,晒个三天就差不多了。

等黄瓜水分被晒掉七八成,就可以用来做菜了。

或凉拌,或小炒,怎么做都好吃。

师钰宁想到能给谢昭然做些她没吃过的新奇东西就开心,她喜欢看到谢昭然眼睛亮堂堂的样子。

忙完这些,师钰宁瞧瞧进屋瞧了眼,发现谢昭然喝了药睡下后,松了口气,她这一身伤的就该多休息。

她轻轻退出屋,去地里忙活,刚才瞧见田大娘种的那片毛豆地里有好些个杂草,她摘了人家这一些黄瓜,不干点活回报她有些不安心。

谢昭然在听着师钰宁的脚步走远后,才睁了眼,她的睡眠本就不太好,但她知道师钰宁想让她好好休息。

谢昭然叹口气,目光望着那紧闭的门,似乎想透过那扇门,看到外面那个,忙碌的身影。

从前的她,总以为在她们两人之间,她是那个保护者,由她来保护宁宁照顾宁宁,结果现在成了她是那个被照顾的。

这感觉很奇妙,谢昭然还是第一次拥有,这跟在宫里或是在国公府里被人照顾都不一样。

那些人照顾她,或是因着身份或是得着了命令,每个人都是想从她身上得着些什么。

包括她的家人,她娘亲,她父亲。

小时候她娘不曾照顾过她,长大后的亲近关切,也只是想要她听话,想要她为谢家争取更大的尊荣。

谢昭然从前以为父亲不一样,后来发现都一样,甚至他的贪念更大。

不然也不会在谢昭然不做太子妃,不做皇后后,不再和她说一句话。

好似就不要她这个女儿了一样。

谢昭然收回瞧着门的目光,望向这间小小的卧室,国公府的院子再大都是冰冷的,而这一间小屋子却让她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温暖。

她好想就这样,有个小小的遮风挡雨的屋子,同宁宁就这般过一辈子。

可是师家......

谢昭然神色凝重了些,师家是不一样的,宁宁的父母那般的好,若是她们的关系叫师家二老知道了......

想到宁宁会左右为难,谢昭然就一阵心疼。

她的宁宁这般的好,她真的很想一个人拥有,她甚至想过就此远走高飞,就她们两个人。

但是她知道她不能,她可以丢掉所有,因为她知道她的亲人早就抛弃了她,可是宁宁不一样。

谢昭然烦忧,她并不觉得师家能接受她。

她也万万没想到,师家找到他们的速度,比她想的还要快很多,很多很多。

师钰宁也没想到,她爹竟然亲自来寻她。

晚间吃了饭,她正在墙角蹲着给谢昭然煎药呢,就听到一阵带着哭腔的呼喊。

“宁宁?是你吗,宁宁?”

师钰宁还以为自己是产生幻觉了,竟然听到了她爹的呼喊。

结果回头瞧见院子外头她爹那张老泪纵横的脸时,她一屁股跌坐在了地上:“爹?”

这一声‘爹’,如同暴雨前的闪电般,紧跟着就带来了一阵天雷般令人震撼的巨响。

“宁宁啊,真是爹的宁宁!”

师敏达大哭着直接扑倒了田大娘家的院门,不等身后的侍卫搀扶,跌跌撞撞手脚并用地就朝着师钰宁冲过来。

师钰宁也从震惊中回过了神,从地上挣扎着爬起来,朝着师敏达冲了过去。

两人在院子中间成功会师,紧紧拥抱着彼此,抱头痛哭。

“宁宁啊,我的女儿啊,爹差点以为就见不到你了 。”

“爹,爹啊,我好想你,我还以为再也见不到你。”

一个喊着女儿,锥心泣血。

一个喊着爹,撕心裂肺。

院子外头的侍卫们都红了眼,陈达更是眼里都闪动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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