嫉妒天使和傲慢仆从+番外(47)

作者:森林长春 阅读记录

千珩比谁都清楚,清楚自己这样的想法是迁怒,因为她知道『那人』什么都没有做错。

她也知道自己不配。

即使不断地被丢入选项中,她也绝对不会被选上。

谁都有可能,但她知道自己绝对不会有。

一个随时可能失控,想杀死周围所有人的病人,绝对不会有。

但千珩还是会不自主地比较,不自主地渴望那人的爱,即使努力将一切向下压,即使自己忍耐得快要窒息,却也无法将心里的感情送葬。但这注定没有结果,因为她有病。

有病,所以不可以。

这样的自我告诫在她处刑谢逢时不断在脑中盘旋,大声地驳斥着她心底的妄念。

他不配,但你觉得你配?

另一个自己语气傲慢,抱着手臂穿越层层迷雾,将那张一模一样的脸凑了过来,在她心底质问着。

你以为杀了他之后,下一个就轮到自己了吗?

你爱的她甚至都不知道你做了这些,如果她现在看到如恶魔般的你,你觉得她会有什么反应?

你什么都无法为她做,你所有的感情,你自我感动的行动,全都没有价值,对她来说,一点都不重要。

你有病,你得不到她。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或许就是因为来自心底的痛苦挣扎,变成了扑面而来的怒火,让她对于什么都无法拥有的自己只能无能狂怒。

你看你,现在还把她弄哭了。

耳边传来自己嘲讽的声音,像是恶魔的低语,单手掐在牧师脖子上的千珩回过神,低头看到了女人滴落在自己虎口上的泪珠。

看吧,你是废物。

你永远都得不到她的。

脑海中的声音在大笑着,像是在鄙视她曾引以为豪的自制力,也在嘲笑她心底悄悄的奢望。

千珩绝望,很绝望。她要因为自己根本无法控制的残忍天性而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动手,甚至,那个恶劣的她还隐隐期待,期待能将心爱的人的生命亲手收割,期待那个人的眼中能永远倒映着自己的面孔,即使被定格的瞳孔充满恐惧。

千珩想放手,可她却更想用自己沾满血迹的手,掐断牧师的颈脖。

“千... 千珩...”

痛苦地在不断收紧的手掌中艰难地呼吸,努力从狭小的气道中压榨着越来越少的氧气,孟晚瑜艰难地呼唤着千珩的名字,除了不自觉从嘴角流出的白沫,回过神的千珩看不清她的表情。

完蛋。

我要失去她了。

收紧手,千珩能清楚地感受到孟晚瑜因为自己的动作而扑通乱跳的脉搏,还有因为自己而变得急促的喘息,可这却可耻地令她的心感到隐隐兴奋。

我曾以为我能够如魔王所说的那样,试着去见你,试着抱抱你,试着爱你。

但我做不到,对不起。

小白花,如果灵魂有颜色,你一定是纯洁无瑕的白,是要去天堂的人。

而我,却依然被困在自己的世界里。

不配爱你。

五指收紧,同一时刻,千珩空出的左手伸向了腰间的匕首。

下一秒,没有犹豫,她沿着腕线割下了自己的手腕。

望着失了力气的白皙右手落地,耳里听到了女人痛苦地喘气声,千珩转过身,沾满了血迹和尘土的脸上,滑下了一道没能洗去一切的泪痕。

第37章

结束了。

一切都结束了。

原以为自己可以撑到她痊愈, 直到目送她离开这个游戏,

可最终的自己还是没有忍耐住自己疯狂的天性,在此刻就暴露了自己最丑恶的模样。

她最终还是输了,输给了傲慢的自己,

千珩被自己亲手割下的右手腕掉在地上, 整齐俐落的切口直冒鲜血, 可比起看得见的伤痕, 她心中的绝望才让她难以忍受。

身后, 脖子被解放了的牧师又咳又喘,压抑着对氧气的渴望,她伸出手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 但总是对孟晚瑜细心呵护的千珩却没有回头。

她不敢面对,不敢面对自己唯一在意的人脸上对于自己的恐惧和嫌恶。

她更是恐惧, 恐惧当从惊慌后回过神的女人会意识到自己为什么会对她下手。

丑恶的, 来自灵魂深处的占有欲。

脑海中,那个曾一脸嫌弃和恐惧, 将住民赠与花束丢入街边垃圾桶的护师,和孟晚瑜的脸隐约重叠。

这让千珩无比想要逃跑。

她害怕女人在记忆里沐浴在圣光之中, 总是对自己展露灿烂微笑的模样会被其他的东西所覆盖。

她害怕当自己听见了女人惊怖的尖叫后,那比什么都要刺耳的声音会不断在脑内盘旋。

她害怕面对女人彻彻底底的拒绝, 仿佛只要一撇, 就是对于自己的死刑判决。

总是直面对手的死亡猎手在此刻却是窝囊的可以, 紧紧抱着自己唯一能保存的, 美好的回忆,像孩子一般踉跄地逃离。

“千...千珩...”

“你还有伤...你要去哪里?”

还没有从缺氧的状态中回覆的孟晚瑜, 模糊的视野中是千珩抱着冒血的手,背对着自己的身影, 她吃力地拾起法杖。

耀眼的圣光从天而降,温暖如阳的治愈力量将伤痕累累的死亡猎手包围。

吟唱着最高强度的治愈咒语,以一瞬间消耗大量魔力值为代价,脑袋依旧晕眩的孟晚瑜用法杖撑着身体,在见到千珩的断手不在流血之后,她再次受不住地轻咳了一声,身体无力地向前栽去。

可预想之中的疼痛感并没有传来。

脱力的牧师落入了一个脏兮兮的怀抱。

“你为什么要这样?”

忍耐着崩溃,低低地吐出质问。

听着牧师俯在自己肩膀止不住闷咳的声音,回过头紧紧搂住孟晚瑜的千珩,语气里似乎有着哽咽,“为什么?你都不生气吗?”

明明我差点杀了你,明明我是个血腥贪婪的人,明明我和那些得不到就想摧毁的神经病没有不同。

“为什么你还要替我治疗吗?”

无法就这么转身离开,即使恐惧面对孟晚瑜的表情,但听见她无力的呼唤,听见让人心疼的咳嗽声,沐浴在温暖灿烂的光芒之中,心中对于她的眷恋膨胀着,像是要炸开千珩的心口,这让已经不再习惯黑暗的她怎么离去。

泪水一滴滴的落下,落在了千珩沾满了血污的手上,也落在了孟晚瑜的胸前。

“千珩你受伤了...你要去哪里?”

声带像是被石头摩擦过般沙哑,孟晚瑜仍旧重重的喘着气,试图让氧气重新回到自己的肺部和大脑,感受到千珩脸颊上的湿润,她蹙眉,“很痛吗?对不起。”

吃力地咳了几声,才姑且缓过气的她闭上眼睛,再度虔诚地吟唱出咒语。

“你...”见牧师再次施术再次将光点汇聚在自己的周围,千珩愣住了,她搞不清楚眼前这个善良的女人到底有没有明白方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望着孟晚瑜一脸惨白却还是关心着自己的模样,千珩只觉得心脏似乎烫得不行,这一两个月无法被填满的苍白情绪,似乎在此刻被得到了满足。

那就在一下下好了。

再一下下。

现在的她估计什么都没有想,只是本能地在帮自己治疗。

在她反应过来之前,在她推开我之前,就让我再这样待在她身边一下下。

让我不要忘记,我那注定疯狂又黑暗的人生,也曾沐浴在阳光之下。

掉落在地上断掉的手腕已经被系统给刷掉了,千珩垂眸,小心翼翼地将怀中专心为自己治疗的女人抱了起来。

踏步走向地窖的入口,千珩带着孟晚瑜来到了自己的从未让她人进入的,属于自己的『房间』。

___________

除了被割掉的断肢和胸前的长痕,千珩身上林林总总的擦伤和挫伤加起来,大约有『极重度残废』的程度。

实际是,千珩距离『频死』状态,估计也没差几步。这让即使身为Level 120牧师的孟晚瑜也十分为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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