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22)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石漫的“记录仪”在眼睛,在瞳孔之上铺了一层咒令,记录着她任务过程中的见闻。

石漫平时很爱惜这对咒令,因为咒令都是特质的,很复杂也很贵,换起来也很麻烦。

但现在记录仪要碎,她也只能由着它碎了,炽热带着毁灭性。

可如果当真如祂表现的那般毁天灭地,也就不用特意创造一个教会,来给祂拉祭品了。

九头的伪神蛇像也好,太阳般的火凤凰也好,都有一个共同点,他们需要建立在“非常世界”,而且是非常气息十分浓郁的非常世界。

比如千人坑坟场,比如意识的梦境,即便在这些天生的温床,仍然需要祭品和媒介,才能显现出力量。

石漫不清楚祂们的存在如何界定,但在现实世界的寻常和非常里,最高也就是半死不活,所以才需要“唤醒神明”。

神明对于非常道人,也是“传说”,如果深究,所谓的“最后之神”就是向家人的自说自话。

如果把这些“神”啊,“伪神”啊,“神兽”啊,当做更强的妖鬼来看,“唤醒神明”其实就是妖鬼吸取人类的命数,来壮大自身的力量。

既然如此,也不一定需要活人香。

石漫摸了摸朱砂佛珠,她从乌山山顶的“坟墓”里带出的咒具。

其实是被朱砂佛珠碰瓷,缠上了。

乌山对于非常道虽有不确定的危险,但也是一个宝库,艺高人胆大的不在乎这些,古董行和向家几进几出,能拿的都拿了,山顶旧居去了不知多少遍,也没见过如此阴毒的“极阳之物”。

杨东白对朱砂佛珠的好奇和渴望以前摆在明面,向家也动过心思,还是她真不客套,拳头也真硬,才消了他们的心思。

一辈子和咒具打交道的杨老板曾说,契合至此,就不是工具,是因果了,恰好能绕她手腕三周,说不定就代表“过去”、“现在”和“未来”,是个轮回。

向子旭也说过差不多的话。

而且,极阳之物却寄居无数至阴之魂,也许就是对她自己的隐喻——本该光明璀璨的灵魂里,被填了太多颠沛流离的命数。

那是唯一一次杨老板在她面前得意,他似笑非笑地说:“也许是你的债呢。”

“债个头债。”

石漫一把扯下朱砂手串,串连的红线绷断,她一挥,佛珠便像泼洒而出的水,扬出一道弧线,在炽热火海之下迅速融化,成了无数鲜红的雾,被蒸发进头顶的火海。

暂且委屈朱砂血当一下活人香。

咔嚓。

细密的脆响之后,附着在瞳孔的咒令像玻璃般碎裂,露出脆弱的瞳孔,四处没有差别的火海吞噬了朱砂佛珠的非常气息,陡然变了样子。

纹路变得清晰,巨大的凤凰尾巴挥动着,像起伏的山峦,石漫忍着剧痛,一根根数过去,一共有九根凤尾。

凤凰有主次凤尾和飘翎,主凤尾一般为两根,三根和五根的形象也比较多,相比之下,九条尾巴就少见了。

起码在8号的正经古籍里,她还没见过九条尾巴的凤凰。

又是“九”。

不详的预感卷土重来,凤尾末的凤镜忽然开始旋转。

就像刚才石漫眼里的咒令一样,然后在凤镜里转出另一个血红色的圆形,陡然在凤镜里一动,就像九只猛然睁开的眼睛,齐齐注视着石漫。

石漫额头的冷汗下来了,凤镜的确有凤凰眼的别称,但真缀在尾巴上睁开,巨大而清晰,眼睛动起来的神态,一瞬间的惊悚和恶感侵占了她的所有感官,令她作呕。

她好像浑身被扒光了,供一个眼睛长在尾巴的怪物打量。

那种由上到下的纯粹恶意……对她又毫无杀意。

石漫利用了毕生的意志力,硬是没闭眼,她强迫自己移开目光,循着已经清晰的方向,去看凤凰的头。

她头一次发现凤凰的尾巴可以那么长,望了好久,脖子都要伸断了,她终于到了凤身和凤首。

就像神话画的形象,但凤凰真正的眼睛紧闭,身首蔫蔫地垂落着,比起比肩神明的神兽,更像菜市场被杀后挂起来的死鸡。

见到凤凰的全貌之后,石漫更加悚然——这只所谓的凤凰,头和身体一动不动,毫无生气,唯有九条尾巴,狂妄地舞动着,简直像两种东西拼接到了一起。

石漫忽然明白了,祂已经死了。

她从后颈爬起一阵诡异的酥麻,沉默又缓慢地慢慢转回头,再去看凤凰的九条尾巴,景色又是一变——那不是尾巴。

那是九条狂舞的蛇头。

它们冲破了凤凰尾的假象,猩红的竖瞳睁大,吐动着细长的蛇信子。

它们连接在凤凰的身体,就像寄生在死去凤凰的蛆虫,从凤凰腐烂的尸体里钻出,扭动身体,亵渎神圣,愚弄和嘲笑所有人。

——这就是教义里“浴火重生”的真相。

有什么湿润的液体从石漫的眼角滑落,带着血腥气,她此刻好像成了那只死去的凤凰,只能一动不动地看着九头之蛇嚣张。

明明咒令就在她刀尖,她却被剥夺了行动力,再危险的场景,她也没这么“不专业”过。

她没有精力注意到的角落里,302梦门之后的回荡更加剧烈,像在呼应奇诡至极的怪物。

忽然,有什么悄无声息地爬上石漫的肩膀,吐了一下蛇信子。

梦门之后的回荡一下子消失了。

紧接着,凤凰和凤尾延伸出的九条蛇头,一并如梦境碎裂开来。

孔知晚梦门之上的咒令化为了灰烬,梦门嘭地一开,向家蛇纹从家徽里伸出来,相柳的化形和石漫肩上的蛇信子呼应,迅速卷走了石漫。

702,石漫陡然睁开了眼睛。

四处都是漆黑,没有门也没有窗户,她浸泡在温水里,非常之力震开一层层波纹,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一双手捂住了眼睛。

“闭一会儿,休息一下。”孔知晚没有点灯,她在浴缸旁边坐下,拿出温热的毛巾,一点点擦去石漫额头的汗。

毛绒温热的触感点在皮肤,石漫剧烈的呼吸慢慢被安抚,她喉咙一滚动,像被凤凰火烧尽了水分,干涩得疼,惹得她狼狈地咳嗽了两声。

孔知晚轻轻抚摸她的脊背,被水浸湿的布料紧贴石漫的皮肤,相当于没有,孔知晚能摸出她骨骼的所有起伏,将温柔的抚慰填进骨骼高低间的缝隙。

石漫紧紧抓住孔知晚的手,头歪了歪,缓缓地枕在孔知晚的膝盖。

孔知晚摸了摸她的头,亲了一下她的发顶,手顺着滑下,停在石漫的颈窝,掌心温热地抚弄,抹去她生理性的冷涩和震颤。

黑暗里,朱砂佛珠融满了温水,石漫还穿着那身随便的白色衬衣,纤细的身体浸在血水里,湿哒哒的头发弄湿了孔知晚的西装裤。

孔知晚摸了一下水,温度还可以,不过怕石漫冷,她又放了一些热水,一边低声问:“冷吗?”

石漫蹭着她的膝盖,缓慢地摇了摇头。

孔知晚又低头亲了一下她的脸颊,方静给她治伤平复的咒令,全都被她放进了水中,石漫一直过于兴奋的血液终于安静下来。

“眼睛还痛吗?”

石漫先是摇摇头,又点点头,好像意识到自己的动作难以理解,哑着嗓子开口:“不想睁开。”

“那就不睁。”孔知晚说。

石漫安静了一会儿,又说:“……不想泡了。”

孔知晚应了声,俯下身,手臂浸入血水,穿过石漫的膝窝,将人温柔地抱出来,石漫陡然脱离温水,接触到空气,冷地瑟缩了一下。

孔知晚摸摸她的后脑勺,瞥了眼浴室里的凳子,塑料太冷太硬,于是她坐下,干脆就这么把石漫按在怀里,用毛巾给她擦干净。

石漫全程没有任何反抗,任由她所有的动作,像是不能自理的小朋友,乖得不像话。

孔知晚给她换了衣服,又抱着人回了卧室,石漫下意识紧紧闭着眼睛,结果一路一点光亮都没感受到,很快就放松了——屋子里所有的灯都提前关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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