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37)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先做眼前事。

石漫无声地潜入市局副局长的办公室,已经空了,落着灰,没有人气,她单手撑地,隐在透窗而来的蒙白日光里,淡成一抹白色的影子。

林副局没成家,父母也去得早,就是一根无萍而依的草。

他平日对市局的人客客气气,遇到同事和下属,也能同进同出吃顿食堂,在市局领导里,风评竟然还算“不错”那类。

丧脸阴郁就是8号特供了,特侦大队的人,都见过他的变脸,听过他的阴阳怪气,和面对他人时完全不同,他们还不及端茶倒水的小警员。

于是“真心”换“真心”,骂狗领导已经是特侦大队的周经谈资了,不管队里有什么摩擦和不爽,对林副局永远能一秒统一战线。

可等他死了,与他吃过食堂、混过酒局、天天开会的市局同事,一问都是“不熟”,往日进进出出的办公室成了活着的凶宅,即便人走咒空,依旧被退避三舍,附近的所有科室全部搬了家,新副局长直接入职另一边距离最远的新办公室,好像躲病毒。这办公室用六年的岁数成了一处遗址。

没人愿意和遗址共处一楼,他的遗物没人敢碰,就那么放着。

石漫以为凶杀现场被当著名景点还原,实在难看,和郑康代表特侦大队把他的东西全都请走了,被市局的人夹道相送,最后放进8号的小陵园。

说是陵园,就是院里柳树下抛了个坑,放无人再取的旧物处。

她将人下葬到静叶公墓,不是秘密,但她不与外人说,就真没人过问,最后也只他们这些天天被骂的冤种下属,在她去下葬好的第二天,给狗领导和余家母女上了香。

他们这些散漫又狠厉的野草,有一天也能给别人当扎土的根,稀罕事。

至于其他人,说人情单薄也不尽是,趋利避害是人的天性——琉璃宝匣里没有宝藏,只有尸身血海,若不是她有仇怨在里面装着,也不愿沾事关生死的麻烦。

她又不是她爹那种傻子英雄。

薄光中灰尘漂浮,她贼似的钻进办公桌底下,用林海亮锁住的最后一滴活血,打开了地板夹层的暗格。

她知道此处有暗格,还是她把人质忘了一晚的那次,她挨训到站着睡着了,林海亮突然话锋一转告诉她的,她迷迷糊糊没过脑子,“哦”了一声,回去被罚默写训话的时候,才发现林副局夹带的私货。

非常道人,有处暗格没什么,杨东白的古董行里,每五块砖可能就有一处暗格。

她好奇地强行打开过,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深感被耍,特意打乱了林副局整理了三天的文书。

当时只以为林海亮提前剧透个底,等着哪天压榨她处理棘手的大案。

结果是他自己的凶杀案。

只有一块板子,咒文却像精密的机关,勾连着层层避退,石漫因这七中坟场咒文的既视感,微微蹙起眉。

塌陷的板子正常大小,最后的暗格却很小,像揭到最后的俄罗斯套娃,里面放着一张折起的符纸,咒文好像很多。

石漫了然,板子下有很多小暗格,只有用正确的钥匙,才能拿到真正的线索,其他都是空的。

她展开那张纸,一顿,是请召之书。

她对血的味道尤其敏感,不用凑近就能确认——人血写的,而且时间已经很久了。

耳尖一动,走廊里传来脚步声,石漫瞬间收好符纸,将暗格复原。

虽然附近都搬空了,但市局就那么大,也不可能凭空造出新的一层楼,更多是人空,一些无关紧要的物件和文件,暂时放在原处。

只不过来这边的“临时寄放处”取件,变成了免费体验鬼屋。

她听着小警员紧张兮兮的呼吸,起了折腾人的心思,但时间紧迫,就没留下免费当鬼,让小警员的体验更加刺激,颇为遗憾地切了声。

她先一步翻出办公室的窗户,靠不走寻常路的本事,绕回了正门大厅的座位,手里还拿着一杯咖啡和不知哪儿顺的瓜子,仿佛遛弯回来的老大爷。

时间掐得刚刚好,帮她办事的警员正好下楼,送来她说要取的文件,文件不好找,费了些时间。

石漫冷淡但还算客气地道了谢,警员知道市局和特侦大队现在心不和,更因眼前这位的脾气,面都难维持,并不意外,连连摆手说“不用”,利索滚蛋了。

不知道的还以为石漫不是道谢,而是当面诅咒他了。

也好,特侦大队的工作内容不是谁都能知道,在市局算是“公开的隐藏部门”,也不和他们待在一个地址,其他部门只知道有这么一个地方,专门负责疑难悬案,副局长直管,受到指令全力配合就行了。

只是新上任的小石队长过于豪横,个人名声“震耳”——直接拂了局长和新副局的面子,好像独揽边境兵权的逆心贼子,才有了现在急转直下的“好人缘”。

石漫乐得清闲,她没有老陈左右逢源的本事,主要没有那耐心,省了撂别人脸子的机会,毕竟自家队员她还躲一躲,以免迁怒,外人就没有这待遇了。

结果石漫去大门口取她的共享单车时,就迎面撞上了没法迁怒的外人。

是给她留了房子的前辈,刑侦支队的老警员,在市局干了许多年,办案果断且说一不二,看着颇为严厉,但人其实很好,是个阎王脸的热心肠。

而且前辈因为工作,和家人聚少离多,总觉亏欠,于是对女儿加倍得好,石漫与她女儿年龄相仿,年纪轻轻继承父亲的遗志,已是独当一面,她走过这条路,知道她们的工作是什么“费心折寿”的活,更是心疼。

由于特侦大队工作的特殊性,她也不便打扰,不过能帮就帮,见面免不了絮叨几句,还得把持着度,怕惹小姑娘不自在。

比如她现在正好出门,看到石漫的两轮战车,毅然决然顺道送她。

石漫不怕折好心人的面子,她好心当成驴肝肺地逼退过很多好心人,人家又不是受虐狂,吃了一次她这样不识抬举的亏,也就不再热脸贴冷屁股了。

但对这位前辈,她有求于人,只好拼凑起那点良心,坐上了车,并调动起浑身的社交细胞,又把人哄得眉开眼笑。

说到一半,她都觉得自己有病,那房子孔知晚住不住都不一定呢,她上赶着受这罪。

“局长的话你别在意。”前辈已经推心置腹了,嘴没个把门,“谁没被领导训过,领导嘴里也吐不出什么象牙来,你要天天想着这些个,你迟早能和你家狗聊明白天。”

“……虽然我不养活物,但姐说得是。”石漫心说前辈心真大,这话都和她说,“不过我挨的训多了,最近没来市局,局长应该排不上班,姐说的哪次?”

“就是昨天啊,那些什么帖子?小警员们之间传的,你去学校调查的任务。围七中那天,配合你们特侦,我们这边也去了人,这案子主要是你们办,小辈们好奇吧,毕竟是难得一见的大案……你也不容易,都工作了,被领导训就算了,还得被班主任训,忍辱负重啊。”

石漫立刻想到校园论坛里诋毁她英勇神姿的帖子,越听表情越扭曲,昨天郑康的确说市局找她开会,她忙着呢,根本没搭理,不会想借机教训她吧?

偏偏前辈专心开车,看不见她脸色,热情地安慰着。

“我觉得说重了,什么不知轻重、自由散漫、影响警察形象,有本事他们顶着褶子脸去装高中生,看看人家学校敢不敢收,站着说话不腰疼,记得高中函数题怎么解吗?”

石漫也不记得了,但不妨碍她连连点头,她好像终于找到了话题:“姐你是不知道,上面天天光会训人,我们队都忙成什么样了,两条腿被逼成风火轮,脑袋四肢得会各干各的活,还得加班到半夜,求人才的申请从我爸开始就一直往上递,现在把老陈熬走了,到我这也没见到活人的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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