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45)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石漫用力一甩金锁,将向子旭拽下一楼的外台,刀刃如血而上:“和你连,我立刻看罢红尘,三世出家——向少上次不是说最后一次机会,再见面就是敌人了,怎么现在又变嘴脸了?”

向子旭只好暂舍兵器,后翻下一楼,躲过刀刃,那刀却被牵引着,凌空如破天的飞鸟,紧跟他不放。

他最后被逼到篮球架顶,雪刃而来,他一歪,差点卡进篮筐里,他立刻从袍子里拿出一卷画,高举过头顶。

“刀下留人,画在我这!”

蝴.蝶刀停在他脖颈外半掌距离,非常气息的杀意却已经抹出了一道浅浅的血痕。

“来之前老夫人见过我一面,她知道画在我这,让我给你,也算向家的一片心意。”向子旭不在意渗血的脖子,笑眯眯地说,“当初威逼利诱,我才从杨东白那老狐狸手里骗走了这幅画,自然不愿给一个外人,但可怜我一片孝心啊。”

“你说我就信?”

向子旭直接把画抛了下来,石漫没动,捆绑的绸缎细带却自己松开,画在空中展开,果然是半边怪火的那幅画,一模一样。

但下一秒,朱砂红色扭动,却没变成密密麻麻的凤尾,而成了满溢的咒文,游蛇般钻出画纸,将向子旭裹了进去。

这也是一封请召之书!恐怕就是去地宫的!

石漫不可能看着这狗自己溜走,狠拽金锁,生生将人从咒令之中向外拖。

向子旭“嘶”了声,他忽而笑开,露出两排健全的白牙,一松手,金锁借力就反甩向了石漫。

石漫察觉不对,立刻松手,手中的金锁忽然就错位了。

密密麻麻的咒令破碎,缠绕而成的锁链旋转,解体成了两条铁鞭,前后错开,反向而动,一条将石漫牢牢锁在原地,另一条已经慢慢归回向子旭的手里。

“骗——你——的——”向子旭笑眯眯地挥了挥单边锁链,“这么半天,他们也该探好路了,我去找我的亲亲兄弟姐妹玩了,拜拜!”

非常之力被金锁影响,隐隐势颓,调不起血傀儡,石漫压着戾眼看他,朱砂血鼓噪,在她体内凝成杀咒,就要破开皮肉追去。

忽然,两条长长锁鞭的末尾就要彻底错开时,兀地一勾,缠绕在一起,打了一个死结,两人齐齐一愣。

下一刻,请召之书就将串成串的两人一并卷了进去。

啪嗒。

画卷落到地上,校园里空空荡荡。!

第109章 等待

青灯不见了。

盘蛇铃响之后,回纹手镯里又荡了一遍诡异的铃声,像在她的脑海里,一阵风吹过,灯脱了手,兄妹俩也不见了。

孔知晚站在黑暗中,没有轻举妄动。

咒令在她掌心凝实,等待着捕食风吹草动,忽然,灯光又亮起,一盏接着一盏,像高低错落的水莲,薄而暖亮,露出黑暗的真身——这是一座古色古香的偌大宫殿,华瓷雕玉,青山悠海长卷,玲珑中透着暗一个色调的古旧,仿佛放了千年,已经从典雅到诡异了。

案台一对凤烛已然燃尽,成了凝固丑陋的团块,堆在蜡托。

老鼠洞真变成了地宫。孔知晚暗自打量,关键在哪?

说起来,石漫一开始猜这里有地宫,按小石队长的话说,这是她这么多年走南闯北撞邪的经验之谈——以前碰到一个被供奉的镇家小仙,都有一村的人搭台祭祀,伪神这般阔气的邪祟头子,怎么也衬一座宫殿。

偏偏向家那边听了之后,闹着玩似的附和,主要是老夫人捧场——老夫人显然经验更丰富。

也就向子旭那种只认事实和结果的笑面虎,并不以为此处有“仙宫”。

老鼠洞是现实,装不下这座宫殿,那么这座宫殿现在何处?还在坟场里?

还是又到了非常世界……地上已经有过两个了,一个伪神竟然能养活三个非常世界吗?

这么看,神之道也没有道内人天天哀叹的那么“式微”。

孔知晚垂眼,所以戳到了向家高高在上惯了的神经吗?

她原地绕了一圈,宫殿华美而哀诡,过于空旷,只令人感到虚无,不知何时会消散成灰,还是一直这么吊成永恒。

她再次转回最初的方向,忽然顿了一下,主案边,多了一个红盖头拖地的女人坐在那里。

一身华美血红嫁衣,颜色太艳,让人一打眼只能看到满目的红,比整个宫殿都要浓烈,细看才知诸多细节,红盖头绣着金线,搭下的曳地长摆五色混着,还挺花里胡哨。

凤烛再次燃起,但蜡早就消磨殆尽,再起的火焰幽青如鬼火,和大红撞在一起,看得人眼睛直疼。

这个构色,浴火凤画像的祖师爷找到了。

向子冲撞邪,恐怕就是这位姐姐。

女鬼一动不动,就这么朝着她的方向,坐得端正,像也是这座宫殿里存放千年的摆件。

但孔知晚觉得,她在等自己过去。

她明白了,地洞里什么也没有,向善芳要的秘密就在这里,在“地宫”。

而蛇戒只是地洞的钥匙,地宫的钥匙是盘蛇铃响——盘蛇铃里存的是相柳的神通,最后之神自然能威退其他妖鬼,只是此处不是“其他妖鬼”。

地宫里的怪物是照着相柳造出的伪神。

盘蛇铃就不是“退”,而是“请”了。

向执铃是故意的?孔知晚眼中划过冷茫。

而且,和两层坟场一样,伪神这处祭台,格外腔调“双”这个字。

“敢问阁下……”

嫁衣女鬼突然动了,打断了孔知晚的话。

她僵硬地转了一下脖子,发出生锈似的脆声,像醒来的石像,一点点看向桌上的凤烛。孔知晚忽然闻到一阵血腥味。

说起来,女鬼出现的时候,她就闻到了浓重的血腥味,但很陈旧,和周遭一切潮霉的气味一样,但现在的味道却很“新鲜”。

就像刚流出来。

孔知晚眯起眼睛,女鬼慢慢抬起手,软玉白皙,轻轻拨弄一下鬼火,袖子下滑一截,露出半边皮肉、半边白骨的胳膊,不断有血珠顺着骨头流下,砸落在蜡烛托里。

——你回来了?

血字凭空出现在孔知晚的脑海,像女鬼直接贴着她脑子褶皱写的,震得孔知晚发麻,她脑子嗡地一声,一时竟一片空白。

——这蜡烛点了多夜,我以为你不回来了。

女鬼的头又转向她的方向,她身体几乎全被红盖头遮住,但孔知晚莫名觉得她在笑。

——既然回来了,那我们继续成亲吧。

女鬼站了起来,红盖头垂下的流苏晃了晃,她一步一步走来,端庄持重,显然是大家小姐的风范,规矩礼仪一等一好,新鲜的血腥味不断地靠近,还有腐臭的味道,一阵阵飘来阴风。

“恐怕不行。”孔知晚冷眼看着,“我心有所属,和姑娘没有缘分,也看不对眼。”

女鬼倏地停住了,头像刚按在身体,还没协调好,四肢躯干都刹车了,脑袋还是被惯性带着往前摇了摇,差点就这么滚下来。

她又一动不动了,似乎在反应这句话的意思——她不动的时候比动的时候更吓人,好像下一秒就要贴面,猛地掀开盖头,来一个百蛆噬骨的“开门红”。

本就冰冷的宫殿又冷了几个度,如坠冰窖。

四周明暗的灯火忽然齐齐一灭,再次陷入黑暗,呼吸声隔着布料喷在孔知晚耳侧,她早有预感地后退,血字又出现在她脑海。

——这就是你不回来的原因?

——你说你会来,我一直等……你知道我等了你多久吗?

——这好冷啊,没人和我说话,蜡烛都灭了,我哪都找不到你。

——……将军,你不要我了吗?

——为什么不说话!!

——好恨啊,好恨啊……我恨你!!

明明只是突兀的文字,却像有人在她脑子里恨怨地怒喊,差点绷断了她的理智。

她皱着眉,阴风扑面而来,她瞬间门避开,连枝金锁钻出西装的袖口,乍起的薄光里,红盖头就贴着锁链而过,两双手掐向孔知晚的脖子,指甲里都是蠕动的血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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