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165)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她就像一只在跑轮拼命的仓鼠,供笼子外的人类观赏玩弄。

这场有趣的追逐战,最后由九头之蛇亲自下场。

祂比上次虚弱了,毕竟算上七中蛇像祭祀,祂已经出现在她面前至少两次,神魂未醒,每次都是强行苏醒,和相柳一个德行,强行苏醒的间隔越来越长,而且越来越迟缓。

神道式微,对于神明不死的魂魄,也只是偶尔能醒来的一场梦。

所以不管真假,都想重新醒来——所谓的“重生”。

睁开眼睛的凤尾垂下,就像“神的垂怜”,石漫跳出一座梦境,疾驰向另一座隐秘的岛屿,被发现端倪的凤尾猛地追来,她狼狈地回身,直面虚假凤尾里破出的蛇头,厌恶地冷笑一声。

而她要做的,就是永远让神明在梦里。

蛇头先一步降落在她落点的梦境,阴冷的蛇信子如同巨鞭,扫过惨白的梦门,封梦之咒立刻爬满,阻断了她的去路,其他八个头也如影随形,封锁了她四周的落点。

石漫站在一座梦境岛屿的边界,灵巧地滑过两个蛇头的围剿,鲜红的朱砂血再次射出无数丝线,凝成一股一股的绳,在蛇头再次追来封路后,石漫一跃而下,再次坠入深空。

她跟随她的朱砂血绳,一路被拉向无垠,蛇头几个回合已经知道她的惯性路线,一个脱离队伍的蛇头从后方包抄,等在她必定的落点,阴冷冷呲着野兽的嘴。

结果石漫一个擦身,冰冷而戏谑地和神明的竖瞳对视一眼,顺着蛇头滑下。

血绳的那头不动了,一座看不出什么差别的岛屿出现,封梦之咒降下之前,血绳一震,露出金锁——是她在蛇塔里偷的向子旭的金锁,死死卡住最后的咒令,石漫二话不说,借最后之神当滑梯一路加速,双腿近乎平行地铲开白色的梦门,一气呵成滑了进去。

梦境本就是靠近非常的概念,感受到紧随而来的可怖危险,把金锁赶紧扒拉进门,就要死死关上。

强迫着人家梦门收留的石漫自己安全了,就看热闹不嫌事大,把着门边笑,一点没有劫后余生的狼狈:“让祂进呗,都是一家人,老夫人,你怎么能把自家伟大的神明拒之门外啊?不怕祖宗托梦,骂你不孝子孙?”

梦门像有意识,挤开她的手,干净利落地落门,将九头之蛇阻隔在外,封梦之咒从门内封住了门。

蛇信子扫过门的巨响,令整个梦醒都颤了颤,九头之蛇恶劣地玩弄她,但也不无法一直醒着,之前她溜得差不多,封梦之咒阻挡的最后一下结束,该到小宝宝的安睡时间了。

石漫噗嗤一乐,坐倒在地,一回头,和向子旭一模一样的木偶摆在老夫人写书法的桌边,被金锁的那端紧紧锁住,她就是凭借向子旭的金锁找到向善芳的梦境——既然在梦境的意识领域,向子旭的灵魂在孔知晚的木偶里,那向子旭本来的木偶呢?

如果她是向善芳,就会藏进自己的梦境,以老夫人的能力,梦境比其他人更难找到,梦境之上肯定也有隐藏用的咒令,这是最好的地方。

反而被她利用这点找到了。向子旭的灵魂陪着孔知晚的木偶同归于尽,成了活人香强行召来沉睡的九头之蛇,拉石漫陪葬,如今陪葬不成,灵魂已灭,因他而存在的木偶也随之化成灰烬。

石漫冷漠地看着,毫不收敛地大笑出声,朱砂血如刃猛地插入梦境的地面。

向善芳的笔忽然一停,猛地吐出一口鲜血,铺满了劝人向善的经文,凝成一大片鲜红的血花。

方静一惊,起身立刻扶住她,向善芳压住她的手腕,看向桌边的另一卷书画,经文已经焚尽,里面另一个除灾娃娃也成了一捧不雅的灰。

她沉默地注视两捧灰烬,挺拔的傲骨一瞬间被压弯了一些,她只在两个儿子的葬礼,憔悴如同普通的母亲过。

她的头发白了又白,却送不完一个又一个黑发人前往彼岸。

鲜血混合墨水,融合成罪恶的黑红色,顺着华美的卷纸,落到向善芳绣家徽的旗袍,她低头,浓烈的色彩迅速融进本就深色的锦缎,没有什么区别,就像她的罪孽洗不干净,已无所谓再添一笔了。

伴她多年的青灯归于旧人,如今同样伴她多年的毛笔,她第一次成家主时她的哥哥送的笔,也“咔”地一声断在她手里。

她的精神像终于屈服于□□,一瞬间衰老了,她眼前一黑,倒了下去。!

第126章 诈尸

向善芳躺在座椅里,方静守在旁边,她没有立刻叫向家的医生,搭着向善芳的脉搏,垂眼念着经文。

屋内的熏香转了三圈,绕不出蛇塔。

两卷书画和里面的两个除灾娃娃“香消玉殒”,其中一个肯定是孔知晚。

都说孔知晚是向老三的私生女,但老三那孩子,方静是见过的,不是乱搞又抛弃妻女的人,他短短一生就像在药罐子里做了一场少爷的美梦,她曾经感叹,向家竟然也有如此单纯的孩子,从生到死,都是一幅安然的“鬼样子”。

也就一次,老三去游玩的时候,照相馆老板的女儿动了歪心思,灌醉过他,但他喝醉就是真醉,吐酒时不小心把自己反锁在厕所,抱着马桶睡了一夜,什么也没发生。

老三除了吐乱人家的厕所,没什么损失,就没追究,他什么都没说,反而给老板道歉,老板的女儿尴尬又后悔,全程低头。

当时向老二和杨梦玉夫妻接的人,杨梦玉看在眼里,看他们都不敢看对方的眼睛,肯定不如他们所说般清白。

但老三的事和她也没什么关系,小药罐子哪天就撒手人寰了,远不如老大一家是威胁,小年轻情情爱爱不是很正常?

等孔知晚打着向老三私生女的名号回来,她才扒出这段回忆,顿时磨牙,小看那药罐子了,生的小崽子竟是个活得长的,成了最大的阻碍。

但其实细看,孔知晚和他不像。向老三的安静只是病得说不出话,孔知晚却是没什么值得她开口。

明艳的皮囊,反而让她想到向老大夫妻俩,但冷漠的灵魂,却找不到有可能的根源。

和向子旭这个弟弟有点“一家人”的意思。

怪不得,两个除灾娃娃就是孔知晚和向子旭吧,向家不缺冷漠的人,但到灵魂都是冷的,孔知晚和向子旭的确是最接近向善芳的孩子。

孔知晚被向善芳故意放离向家,除灾娃娃就是为了盖住她今生的劫。

不忍心看自己的孩子遭受苦难,于是埋藏她的因果,将她的孽障引到下一世,为今生的自己求一个心安,说爱也行,说自私也挑不出错。

总是她的苦,但不允许是向善芳的孙女时受苦。

如今娃娃化为灰烬,孔知晚的“劫难”就失去遮挡,暴露在光天化日,神也好,因果也好,都能瞧上一瞧,前来要债。

这辈子是难护住了,听天由命看造化。

另一个除灾娃娃是向子旭应该同样如此,但下一刻就推翻了方静的判断,向子旭的最后那点灰也和散不去的熏烟一起,飘出蛇塔的禁锢,散得干干净净,尸骨无存。

方静顿住,她离开向善芳,蹲下,指尖抹过地面,是和旁边孔知晚的那地灰不同的干净——向子旭死了。

人的存在,分为两种,一种是寻常意义的活,一种是非常意义的活。

前者就是身体发肤,后者就是灵魂。前者死,后者不一定死,比如鬼魂、寄宿梦境的木偶,就是身体消亡后灵魂的苟活。

这么一说,好像身体的死亡并非终点,人的意识能够跳出时间,成为永恒,但并非如此。非常道在这方面堪称无情。

如果是寻常,即便身体被碎成九段,仍然能在九个宝匣里分别存在,但一旦灵魂死亡,非常而衍生出的痕迹就会跟着灭亡,就像梦境会变成尸体,最后消散。

于是先祖大道,给“器具”以“延续”的意义,将他们的因果锁进其中,成为能操纵咒令的咒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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