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高四后班任是我前任+番外(65)

作者:摆渡鸟 阅读记录

石漫拍胸脯:“我是专业的。”

“我是问你受的住吗?”孔知晚指了指已经退居身后庇佑的血蟾蜍,“这种可攻可守的‘自动机器人’,成本不低吧。”

这话被孔知晚说准了,咒令以字为令,施展咒法,一字对一法,双咒令两种法则同时生效,而且更难的阴阳双咒令——也就是咒令相悖——还要在咒令相互对抗中,达到阴阳之间的平衡,谁压过了谁都会直接从内部瓦解,双咒齐废。

咒令效果并非单纯的加法,同时施展两个阴阳双咒令,比同时施展十个单咒令要难。

石漫面不改色:“我们这行的审美被妖鬼长期霸凌,对正常的美貌难以欣赏,我没能有机会花瓶上位,所以,相信我的技术。”

孔知晚没松手,石漫心里叹气,能吓唬住假人妖鬼的孔老师果然不好糊弄,她只好蹭了蹭鼻子:“那小子从七中毕业,命数可能已经缺过了,本来就缺心眼,再缺就活不长了。”

特侦大队一直有旧人带新人的传统,只是石咏志走得突然,他那辈受牵连,隐得隐,退得退,死得死,石漫和郑康这些人都是拔苗助长,硬薅出来顶住的,自己还是半新不旧,就要稀里糊涂去带新鲜血液了。

石漫刚回来的时候,满脑子都是给石咏志报仇,生生将自己绷成了一根紧紧的弦,谁不小心拨了两下,她都嗡嗡作响,随时要断,脾气爆得吓人。

李临杰这倒霉蛋就是此时入职,被分配到石漫的手下,第一面就被下了判决“就这小鸡仔能做什么,我可没工夫带小朋友办家家酒,滚蛋”。

小鸡仔深受打击,忐忑果然应验,生活就是他怕什么来什么,于是他就开始了天天被骂、时不时吓到虚脱的职场生活,痛苦成了掉毛的鸵鸟。

郑康都看不下去她的臭脸色,凑过来:“你觉得他能坚持多久?”

“一周。”石漫当时冷淡地说。

她其实想第一天就把他骂走,但她太忙了,没时间给她发挥。

就这点胆子,这点能耐,还敢跳进妖鬼混杂的大染缸,现实生活是没有不废命的岗位吗?还是他嫌自己活得长?

李临杰不出她所料,第六天向陈朗递了辞职信,在队长的嘱托下,磨磨蹭蹭地找她解释。

正巧石漫接到紧急出警,没给他时间,其他人都有任务,没人开车载她,她只好抓走李临杰当临时司机。

任务是一起凶宅案,报案人被房子里的妖鬼缠上,石漫上楼前,嫌弃地让他连人带车滚回去。

大半夜女生独自回去也不安全,李临杰想,反正是最后一次忍受这位前辈的坏脾气。

虽然他入职只有六天,除了惊吓只有惊吓,但好歹半个师徒一场,于是他硬挤出对石漫仅有的良心,等在小区门口,客套一番当报答了。

期间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蹲在门口玩贝壳,应该在等旁边聊天的家长,看到他,对他甜甜一笑。

李临杰被治愈了,给了她一颗糖,小姑娘很高兴,说了谢谢,还让他早点回家,然后跟在大人身后回去了。

插曲冲散了李临杰的忐忑,石副队脾气差,但能力没得说,很快就能下来了。

结果报案人隐瞒实情,出了岔子,厉鬼先石漫一步出逃,一路鬼魅潜行,黑暗中肤色惨白凝紫,眼珠外翻,红衣猎猎直奔他而来。

这可和队里的闹着玩不一样,他终于感受到石漫口中的“杀意”是什么要命的东西。

他僵在车里一动不敢动,大脑一片空白地看着厉鬼抬起尖锐的漆黑指甲,瞬间刺穿车玻璃,在崩裂的碎片中直直捅向他的眼睛。

指甲停在李临杰眼球前半厘米,劲风已经穿透了他的视线般,一瞬间天旋地转,他被蛛丝全力扯出车里,迸溅的血珠像乍起的烟花,涂抹了眼前的黑暗。

石漫捂住流血不断的胳膊,身形从厉鬼的红袖下一滑,蛛丝反手绕紧厉鬼的脖子,狠狠一绞:“没有脑子就算了,腿总长了吧,滚!”

李临杰被骂醒了,连滚带爬地跑走,头都不敢回,却满脑子都是石漫白嫩的胳膊流血不止,被刺出一个大窟窿的样子,顺带刺穿了他不自知的天真。

他忐忑地给队里打电话,但没人有空,就叫了出租车等,本以为会被石漫臭骂一顿,结果石漫出来时只是瞥了他一眼,一句话没说。

哑巴先生犹豫到8号门口,才医学奇迹般开口:“你不生气吗?”

石漫熟练地缠着绷带,有些诧异:“你就要和我说这个?你真够无聊的。”

李临杰急忙张嘴,欲说些什么,结果被石漫截断:“凶宅房主的妻子在他出差的时候给他戴了帽子,被发现就抛夫弃子和小白脸私奔了,房主伤心欲绝,不想再看到这个地方,于是租给别人,去别的地方生活了。”

李临杰没懂她话题的转变,又不敢询问,干巴巴地说:“这妻子真坏。”

“哈。”石漫不客气地笑,“妻子就是刚才追你的红衣厉鬼,事实是她的狗丈夫疑心病重,她和客户笑着聊了两句工作就被认定出轨,他喝多后直接把枕边人肢解,埋进了墙里,案件已经转交刑侦大队了——你这脑子,报案人说什么就是什么,迟早被骗去投胎。”

李临杰:“那妻子好无辜,她明明才是……”

“哈。”石漫又笑,“前几天邻居家的小女孩失踪,就是用贝壳敲墙的时候回答了她的呼唤,被她拽进了墙里,现在已经是薄薄一片了,刚挖出来——你心也太软,同情她的瞬间,你也可以成片了。”

贝壳?小女孩?那不就是刚才……

李临杰震惊得说不出话。

“真正的黑与白很少,世界的大部分在中间的灰,尤其是我们这群不见光的人,没教条,也没什么指南,这不在是非和正邪,因果错杂纠缠,很多时候功德与罪孽在你一念之间。”石漫下车,不轻不重地点了点他的胸口,“你这颗心,能承受得起别人的因果和命数吗?”

那是石漫第一次和他平和说话,还是不带“滚”的一长段话,他记在了心里。

他梦了一晚,午夜惊魂像逐帧播放的影片,不断重复他忽略的细节,小姑娘叫他早点回家是别有深意,他若没给那颗糖,她也会杀了他吗?

翻来覆去过后,只剩下石漫为救他被贯穿的伤口,明明只有筷子尖那么大,却像一个无底洞,吞没了他。

他想,别人的命他还不知道,但他已经欠下了石漫的恩情。

这也算他坏脾气前辈嘴里的因果吗?

“李警官的性格,能在特侦大队工作下去,的确不可思议。”孔知晚客观道。

“他提交过辞职信,不过第二天就要回去了。”石漫说,“非但没被吓到辞职,还主动申请去做文职,跑来说了句似是而非的‘我会努力承受的’……全队都说我精神虐待了他。”

她踮了踮脚尖,直视孔知晚的眼睛:“他真的很菜,但好歹是我带出的队员,就像我还是警察一天,就不能见死不救,我还是副队长一天,就要保证队员们的安全,这是不能推卸的责任。”

“……我知道了。”尽管孔知晚经过评估,李临杰现在没到真正的危险,她还是在石漫的眼神下妥协了。

她松开了手,却在咒令成形前,拉开了九班最后面的窗户,翻了进去,正停在李临杰的身后,金色锁链从她衣袖钻出,一并锁住了她和李临杰的手腕,如影随形地血蟾蜍靠近,将他们两人笼罩进去。

孔知晚举了举手腕:“临走前我向郑警官要的保命物,说能锁住两人暂成一体,就不用你多浪费一份力气了。”

石漫当然认得队里的金手铐,仿照了向家祖坟里挖出的连枝金锁——向子旭手里的那条能勾万物甚至因果的金锁,黄金矿工的必备神器,只是也没版权和没原材料,仅仅仿了“手铐”的功能,除了外貌有点像,完全是两个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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