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宋苒的声音带着丝笑意又含着些无奈，“我怕灵丘小区不够你拆的。”

白苓：......这也不至于。

“要我把上次你拆的公园修复费发给你吗。”

白苓毛骨悚然，“晚安，再见，么么哒。”

宋苒挂掉视频，熟练地掏出羊毛毡，一下一下地戳着。羊毛毡已经初见雏形，是颗手掌大的草莓。

宋苒尤其喜欢戳草莓，不开心的时候就把它握在手里，当成某个人反复揉搓。

还是和以前一样轻浮。

宋苒颇有些不满地想着。

姜副官在一旁瞪大了眼，半天不敢说话，她刚才好像听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

第9章 白医生想退休的第九天

宋苒仿佛这才注意身边还有个姜副官，她抬头看她，眼神似乎在说：你怎么还在？

姜副官：......对不起，是我打扰了。

这次治疗足足持续了四天，一个小区几百户，上千人口可不是闹着玩的，白苓就算再强也做不到一次性搞定上千人的精神污染，每天晚上回到房间都累成条咸鱼，躺床上就睡，第二天早上早起再洗澡。

白苓都累成这样了，更不用说李秘书，AO有别，白苓不好把她送回去，晚上都是别的Omega把她抬回去的。

在治疗完最后一个病人时，李静涵都要哭了，可算终于结束了。

白苓倒是面色凝重，小区马上就要解封，而她居然没有找到那个中级异种，去内网查了别的区的文件，别的地方最近也没有关于异种肆虐的案件。

难道是她想错了？

和白苓相反的是调查和抓捕异种的警察士兵们，在把最后一个异种处理掉之后，他们便结了案。

白苓插兜站在小区门口，看着陆续被撤掉的警戒线再次陷入沉思，李静涵拎着设备包，开了辆车过来，“白医生，我们走吧。”

她们回去还有一堆报告要写呢，不过万幸的是宋苒念她们这次辛苦，给她们放了三天假。当然李秘书以为她和白苓都有假，但其实只有她有而已。

万恶的资本家从不放弃一丝压榨白苓的机会。

白苓上车刚把车门关上，小区里跑出来一个男人，他神色惊恐地拉住收拾东西的士兵，大吼道：“你们还不能走！它还没被抓住！”

白苓让李静涵别忙着开车，李静涵也听到了男人的话，顺着白苓的意思没有立刻走，“异种不都死了吗？怎么还会有漏的。”

白苓摇摇头，示意她先看着。小队队长被下属找来，跟男人谈话，男人崩溃道：“你们都没有抓住它！你们都没有！”

队长严肃问道：“你还记得它的样子吗？”如果真漏了异种，肯定是件大事，他们的机器和士兵都没发现，那显然那只异种在初级之上。

男人惶恐地摇头，“我，我不记得了，我好像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我知道它一定没有走！它一定还在这里！”

男人越说越糊涂，他抱着头蹲在地上崩溃吼叫，拉着士兵不肯让他们离开。

士兵们显然也正视这件事，但前提是他们要确定男人是不是在胡言乱语，而且男人现在这个状态他们也问不出什么线索。

白苓在观察那个男人，这时她的车窗被敲响，李静涵摇下车窗，敲窗的士兵对白苓道：“白医生，能麻烦您晚点再走吗？那个人需要您的帮助。”

白苓下车走向男人，没有犹豫道：“当然，这是我的职责。”

她的记忆力向来出色，白苓治疗男人的时候也把对方认了出来，她记得这个人，他之前精神力归零异化成了低等牧群。

他当时循着猎食的本能在小区里游荡，被士兵发现后火速绑了送到白苓这边，幸好还没来得及吃人，要不然世上又要多个异种。

白苓帮他将精神力回到安全值之上后，他走的时候表情很平静，丝毫没有异常。现在他的精神力却再次跌到安全值之下，短时间里被二次污染，如果不是白苓疑心没有走，这人就危险了。

世上没有时间倒流，任何损坏后被修好的东西，必然会留下修复的痕迹。次数多了，这件物品能不能有用都是个问题，更不用说人类脆弱的大脑，彻底摧毁后修复，再次摧毁修复，多次之后，虽然不会变成异种，但也做不了正常人了。

这也是为什么很多人哪怕精神力下降一点点都要看医生的缘故，一旦多次低于安全值，那就是从量变变成质变了。

白苓还没碰到男人，就被男人狠狠推开，“别碰我！”

随后他发疯似的把周围的士兵也都扫了开来，士兵们意识到不对劲，立刻将他按倒在地，男人瞬间崩溃大哭，“怪物！你们这群怪物别碰我！”

白苓趁机进入男人的精神里世界，这种感觉和当时李静涵的状况很像，不过比李静涵的情况更严重，强烈的凝视感从四面八方射来，环视周围白苓终于明白男人为什么如此抗拒他们。

在他眼中，无论是白苓还是士兵，他们的眼睛像是死掉的鱼目，毫无生机地盯住地上抱头痛哭的男人。

白苓走上前，仔细瞧了瞧蹲在地上抓住男人手臂的“白苓”，不违心地夸了句，“仿的还挺像。”

她拍拍男人的脸，“小伙子，醒醒。”

男人被吓得嗓子都喊劈叉了，“别碰我！”

白苓帮男人回了点精神力，男人的理智恢复了些，他突然发现好像刚才有人跟他说话了，可是那群怪物明明不会说话啊。

他大着胆子抬起头，又被吓了一跳，他望着两个一模一样的白苓，嘴唇颤抖，“怎么会有两个......”

左边那个说话了，“看来恢复了点，起码能对话了。”

男人试探问道：“白医生？”

白苓点头：“是我。”

男人想扑到白苓身上寻求安慰，可惜他现在被人按着，动都不能动，他趴在地上哭道：“白医生救我！呜呜呜呜呜，求你救救我。”

白苓安慰了他说一定会救他，他们维持着这个姿势，白苓问了男人关于异种的事，男人一五一十地说了。

那天他像平常一样下班回家，坐电梯的时候半路上来一个人，男人以为对方要上楼找人，出于礼貌他和对方打了个招呼，对方没理他，他也没再找话题说什么。但当男人要走出电梯的时候，他被对方抓住，男人心软了一下，问他有什么需要帮助的，要不要帮他报警。

男人说到这停住了，“奇怪，我为什么要帮他报警？”

白苓没有回答他，“然后呢？”

“然后......然后他，他的脑袋就掉了！就从脖子上直直地掉在了我的脚边！”男人说完惨叫一声，“白医生！它们压着我的力道怎么越来越重了？！”

白苓解释：“因为它们是你的精神折射，你越感到恐慌，越怕它们，它们的力量就会越强。”

“那我会不会死啊。”

白苓：“有我在，肯定能把你带出去。”

“现在你还能回忆起它的样子吗？”

男人努力忽视心中的恐惧，果然身上的力道小了不少，面对白苓的问题，他迷茫地摇摇头，“我想不起来了。”

因为受到的刺激太大，想不起来了吗？还是异种搞的鬼。

白苓从男人刚才说的线索中得知，可能男人从上电梯时就被它盯上了，在它也进电梯后，男人的精神力便被污染，进入了自己的里世界，它的所有行为都是为了让男人恐慌害怕，令他变成低等牧群供自己驱使。

可从之前的资料来看，就算男人异化为低等牧群，他的行为并没有受到其他异种的影响，他像是离群的羔羊，被主人彻底放弃。

线索似乎到这里就断了，白苓决定前往男人的住处看看，既然那里是男人精神最初被污染的地方，那电梯里或许残留有它的痕迹。

白苓对男人道：“你先在这待着，我去你家看看，你住哪栋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