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莲花,她当定了!(55)
沈妙反唇相讥:“我何时说过要寻死觅活?倒是比不得某些人,平日里总是哭哭啼啼的病西施作态。”
话虽这般说,她已伸手将那粒黄豆接过去。
施三娘不以为然:“哼,就装吧你,别以为我不知道,有的人平日看着有多厉害,真要比起来说不定还不如我心态好……”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拌起了嘴。
闻楹默默退出房间。
她先回到隔壁,安慰一直等着自己的小慧睡下后,才又来到戚敛房门前守着。
闻楹知道,师姐眼下定是极为难熬——系统隔上片刻,电子音就会告诉她作妖值又涨了。
算起来,这么一会儿,作妖值已经怒涨两百个点。
闻楹站在门外,想要敲门询问,却又怕打扰了师姐,更惹得她烦。
闻楹没有办法,只得在门外踌躇着,心急如焚地走来走去,只希望师姐没什么事才好。
正当她走到不知多少圈的时候,戚敛的房门陡然打开了。
闻楹面上一喜:“师姐……”
戚敛并未看她,她一手扶着门,另一只手中提着瓷壶,视线极为困难地聚焦:“水……”
闻楹会意,忙接过她手中空空如也的瓷壶:“师姐等着,我这就给你打水。”
闻楹也顾不得往厨房跑,见院子里正好有水井,她快步走过去,将袖子挽起来,摇动着轱辘把手,有几分费力地将水桶往上提。
戚敛站在门口处,她微垂着眼,只见月下少女身形婀娜。
随着闻楹弯腰的动作,衣裳便贴着她的身躯,勾勒出一道比月光还有柔和的曲线。
少女手臂纤细,雪白得晃眼。
乌发掩映之下,是修长的脖颈。
而在不久之前,戚敛才刚刚体验过,那样雪白的柔软,依偎缠靠过来之际,是何等的叫人几欲沦陷。
好不容易克制下去的欲念,在这一刻再度如暗夜中的海潮翻涌。
戚敛闭上眼,扶着门的那只手,修建整齐的指甲几欲潜入门板之中,她一遍又一遍地默念清心诀,将所有不该有的心思克制。
“师姐。”戚敛的思绪,被少女的嗓音打断。
闻楹双手捧着瓷壶递过去:“师姐……你还好吧?”
戚敛喉间动了动,原是想要回答她,却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来。
闻楹眼巴巴望着她,却迟迟没有等到戚敛任何反应。
直到最后,她似是皱了皱眉,接过瓷壶后便动作迅速地关上门。
鼻尖险些被门撞到的闻楹:……
唉,她这回可是捅了大篓子了。
戚敛回到房中,极为费力地倒了一杯水,仰头将其一饮而尽。
有茶水从唇角溢出来,顺着她的下颌流入脖颈,最后湮没于衣襟间。
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这样的凉意,就像是月色下,少女雪白的手臂,以及她一声声低唤着她的“师姐”。
天底下又怎会有这样龌龊的师姐,在意乱情迷之际,肖想的竟然是……
戚敛脚步有几分踉跄,她回到床上,又重新盘腿坐起来试图调息。
然而闭上眼之后,她却无论如何也无法沉心进入灵境。
药效带来的热潮,叫戚敛心神不宁。
戚敛修炼多年,早已波澜不惊的本心,无端生出几分恼意。
她几乎是不假思索,将灵气凝聚为薄刃,狠狠在手臂间划过。
鲜血沁出来,痛意在此刻站了上风。
但很快,就连这样的痛意也变得麻木,叫人没有知觉。
戚敛如法炮制,再度化灵气为刃……如此反复折腾,直至天亮之际,热潮终于退去,而她也几乎是鏖战过后的精疲力竭。
戚敛阖上双眼,睡了过去。
这一觉睡得并不安稳,向来无梦的她,竟然做了经历了一个漫长的梦境——
梦中的她,因为在百花村看护三名新弟子不利,回到宗门,被罚到天煞司自领一百鞭。
这一百鞭,几乎要了戚敛半条命。
休养十多日,她奉师门之命,独自前往问仙派参加李守真的婚宴。
刚出山门,戚敛便察觉到身后有人跟着,她持剑逼出对方,却发现来人是掌门之女闻楹。
少女对上她,神色间是一如既往地骄傲:“大路朝天各走半边,难道就许你走,就不准我走?”
她说得不无道理。
再加上戚敛并不想多过问她的事情,便没有搭理她。
闻楹这样一路跟着她,来到了问仙派。
之后问仙派发生数条命案,戚敛发现凶手是李守真,而闻楹也不知和李守真说了什么,从她那里得到一张奇怪的木牌。
两人阴差阳错地来到月城。
月城古怪颇多,戚敛也曾提醒过闻楹小心行事,可她向来不会听从她的话,也不知做了什么,被人卖到醉香楼中了秘药。
等戚敛将她就回来时,中药的少女死死缠着她,像是一朵莬丝花,流露出对她从未有过的缱绻。
梦境中的戚敛,没有推开她。
因为闻楹不知用什么法器,趁机将药效分给她一半。
两人彻夜未歇,中药后的戚敛抱着惩罚她的心态,狠狠地欺负了她。
梦境中闻楹一声声的师姐,都是哭着喊出来的,有时候实在受不了了,便会恼得直呼她的大名戚敛。
那是年少的戚敛头回感受到,修行之外的乐趣。
她冰封的心境,头回有了松动的迹象。
翌日,先醒来的戚敛为少女洗沐过后,给她换上干净的衣裳,为她备好饭菜。
没想到闻楹醒来时,又变回趾高气昂的公主作态。
她打翻戚敛递过去的水杯,用沙哑的嗓音道:“师姐莫要以为,昨夜我们发生过什么,你我就和从前不一样了。”
“不过是睡一觉而已,修真界这种事再正常不过,再说昨夜你不也很投入吗,算不上吃亏,出了月城,咱们桥归桥路归路,就当此事从未发生过。”
……
“师姐?”闻楹守在床畔,看向依旧不曾醒来的戚敛,“你怎么样了?”
床上之人睁开了眼。
闻楹正松了口气,却觉得戚敛投来的眼神,似乎和往日不大一样。
“师姐……”
闻楹站起身,弯腰想要触摸她的额头是否还滚烫。
不成想戚敛冷不丁伸出手,死死握紧了她的手腕。
一瞬间天旋地转,闻楹变成了躺在床上的那一个。
她看见戚敛眼底化不开的墨色,微哑的嗓音问道:“为什么……睡过就不认账?”
什么不认账?
闻楹没听明白戚敛在说什么,正要问时,只觉得眼前的脸庞陡然被放大,竟是戚敛不由分说吻了过来。
闻楹一惊,忙侧过头闪开。
本该落到她唇瓣上的吻,便擦着闻楹的脸庞,落到她耳垂处。
戚敛又问道:“为什么……”
闻楹竟莫名从她的话里,听出来了一丝委屈?
她一时有些发懵,来不及开口问,却觉得耳垂冷不丁一疼。
她她她……竟然被戚敛重重咬了一口。
闻楹彻底僵住,不知道该怎么办。
咬过之后,戚敛又吻住她的耳垂,安抚般轻轻舔舐。
这样又咬又舔的动作,就像是一条小狗。
而戚敛显然不满足于此,薄唇缓缓向下移动,略过她的脖颈和锁骨。
所到之处,都是不轻不重地咬过之后,再一点点舔舐。
好奇怪的感觉……
许是体内还有昨夜残存的秘药,闻楹浑身发软,竟无力将她推开。
她感觉自己就像是夏日的冰乳酪,才会被人用这样黏糊的方式品尝。
直到戚敛的唇瓣依旧向下移去,想要一口将冰乳酪吞食,闻楹终于嗅到了危险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