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白莲花,她当定了!(58)
两道荤菜,两道素菜,还有一碗白米饭。
闻楹吃饭的工夫,戚敛便提着木桶进出了几趟,将浴桶中倒满热水。
沈家并不是大户人家,没有支使的丫鬟,眼下在月城,也不便动用法术。
这种事情,只能有人来亲力亲为。
等戚敛将洗澡水倒好,闻楹也放下了筷子。
“师妹可要洗——”戚敛话说到一半,又转而道,“你喝酒了?”
“酒……”闻楹说起话来,已经有些大舌头。
她目光迷离,两颊绯红,晃了晃桌上的酒瓶:“师姐说的是这个吗?我就是尝了一点……”
闻楹哪里知道,这半杯酒,对滴酒不曾沾过的原身而言,已经是极限。
她意识半清醒半模糊,歪了歪脑袋:“师姐方才是叫我洗澡吗?等等,我这就去。”
说罢,她手撑着桌面,踉踉跄跄地站起来。
然而还不曾走出半步,闻楹身形一晃,眼前着她就要跌倒,戚敛手疾眼快地握住扶住她:“师妹?”
“师姐放心,我没事……”
就是好热。
这婚服里三层外三层,闻楹早就恨不得能将它脱下来,她胡乱扯下外衣,又松开系在腰带的束带。
戚敛目光闪了闪,握在她腕间的手不由松开了几分。
闻楹三下五除二,将衣服脱得差不多,便跌跌撞撞地朝屏风后的浴桶走去。
接着,便是她将自己浸入浴桶中,水声哗啦啦的动静。
戚敛依旧僵在原地。
喉间莫名的干渴,身为金丹期的修士,本应不惧冷热,她却像是在炼丹炉的烈火中炙烤过般,慌不择路地想要将这渴意压下去。
戚敛随手端起杯子喝下去。
“咳咳……”喜酒顺着她的喉咙火辣辣烧下去,将她呛得连声咳嗽。
她这才发现,自己手中端着的,正是方才闻楹未饮完的那半杯酒。
杯子的边沿,还印着殷红的唇脂。
戚敛浑身一僵,她分明不曾喝醉,却如同醉酒之人般踉跄着后退半步,动作僵硬地将酒杯放回原位。
“叮——恭喜宿主作妖值+100,当前作妖值1200∶100000。”
闻楹正舒舒服服地泡着澡,脑海中又响起系统的声音。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破系统这几日叮叮叮叮响着就没听过。
估计是坏了。
不管了,眼下正是刷分的好时机。
酒壮怂人胆,闻楹唇角勾了勾,用她醉得不像话的脑子想出一个自认为极妙的主意。
依旧僵在原地的戚敛,忽听到屏风后传来惊呼声:“哎呀——”
“师妹?”
她不假思索,快步走到屏风后面。
只见浴桶中水波荡漾,女子的乌□□浮在水面,却不见她的脸庞。
而闻楹白嫩的手臂,正胡乱在水面拍打着。
看上去是她喝醉酒,跌入浴桶之中。
戚敛眸中浮现一丝焦急,抓紧她纤细的手腕,将闻楹带上来。
原以为不慎落水的闻楹,该是惊慌失措才对,却不料她摸了一把脸上的水,顺势勾住戚敛的脖颈:“师姐忙了大半日,难道不一起洗吗?”
戚敛意识回笼,漆黑眸中流露出几分探究。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自从进入月城,闻楹便总是有意无意地撩拨自己。
起初她以为是她扮成施三娘,不得已而为之的缘故。
可逐渐她发觉,即便是无人时,她的撩拨依旧没有收敛。
譬如眼下。
戚敛眸中沉了沉:“闻师妹,莫要胡闹。”
“我哪有胡闹?”听到作妖值叮叮增加的声音,闻楹心中甚喜,她一点点靠过去,“师姐和我一起洗,不更省事些。”
话音未落,落在她腰间的那只手猛地收紧。
戚敛目光晦暗不明地看着她:“闻师妹此话,是说笑……还是当真?”
第40章 逃离
泡在浴桶中的闻楹, 看着戚敛的脸庞一点点逼近。
在戚敛秘药药效未退的那个早上,她也是靠得这般近,然后就……
闻楹回想起当时被她咬过后异样的感觉, 酒意顿时醒了大半。
她下意识便要后退, 无奈戚敛的手臂紧揽在自己腰间,叫她无路可逃。
闻楹只能呆呆泡在浴桶之中, 少女猫儿般清澈的瞳仁微微睁大, 忘记了动作。
直至戚敛匀净的气息拂上她的脸颊, 脸庞在离她不过半寸的位置停下来:“闻师妹?”
闻楹如梦初醒, 双手抵上戚敛的肩:“师……师姐, 我就是说着玩儿的……”
戚敛对闻楹的反应并不意外。
让她意外的是, 她竟然听到自己胸口处, 似乎有什么在猛烈跳动。
戚敛微微抿唇, 松开擒在少女腕间的手。
她后退半步, 竭力抑制着声音里旁的情绪:“闻师妹先洗便是,等你洗完我再洗也不迟。”
说罢, 她转过身退出屏风外。
闻楹长长舒了口气。
意识到自己方才都做了些什么丢人的事, 她不由捂着脸哀嚎一声。
屏风外传来戚敛的询问:“闻师妹?”
“没……没什么。”闻楹忙道,“师姐你等等, 我就快要洗完了。”
闻楹并未察觉到自己话中引人误会的歧义。
也并不知道戚敛的身形在屏风外定了定, 方才提起茶壶倒了杯冷茶,将其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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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漱过后, 闻楹披着衣裳走出屏风, 却发觉戚敛已不在屋子里。
她好奇地打开门,只见她在后院的药架前, 翻弄晒着草药。
眼下天早就黑了,它们也晒不到太阳, 为何还要翻弄?
不过师姐这样做,一定有她的理由。
闻楹没有多想:“师姐,你还不回屋吗?”
背对着她的身影微微一顿,戚敛回过身来,她还未开口说些什么,便瞧见搭在少女肩上的长发正湿漉漉滴着水。
“外头风大,闻师妹先回屋去。”
说着,戚敛转身从晾在院子里的竹竿上,取下一方干净的毛巾。
“哦。”
闻楹乖乖往回走。
虽说已经困得不行,但头发还没干,闻楹只得在桌旁坐下,微微眯着眼打哈欠。
这时,戚敛走了过来:“闻师妹为何不擦干头发?”
她擦了……只是今日实在累得不行,再加上这具身体本就羸弱,偏偏头发又生得多,实在是没有力气将水滴全都擦干。
闻楹甚至没有力气给戚敛解释,只懒洋洋侧过脸,将下巴搭在椅背上:“累……”
少女姿态慵懒,浑然不觉这是撒娇的口吻。
戚敛没有多言。
闻楹忽觉得眼前一暗,原是戚敛手中的毛巾搭到自己的头上。
她动作自然而然,顺着头顶直至发尾,将她的长发一缕缕擦干。
少女刚洗过的长发,散发着淡淡的花香,将两人笼罩在这似真非真的新婚夜中。
既然有人给自己擦头发,闻楹当然是乐意享受。
她舒服地半眯着眼,就像是一只被人撸顺了毛的小猫。
戚敛擦了一会儿头发,便会用手试探它们干透了没有。
长指穿过乌发间,柔软的发丝在她掌心游走,带来陌生的触觉。
那种异样的渴意,再度让戚敛莫名觉得有几分口干。
眼前的闻楹已经小鸡啄米般点着头入睡,丝毫不曾察觉身后之人的变化。
乌发掩映下,是少女雪白的脖颈。
她就像一只毫无防备的小兽,把肚皮翻过来,将一切都呈现给信任的人。
而自己竟然……戚敛眸中暗了暗。
卑鄙。
戚敛头一次用这样的词来形容自己,形容她见不得光的欲念。
若是叫闻师妹知晓,自己竟不知何时,对她生出同门之外的情谊,只怕这样的信任,便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