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辞揪起十天没吃过饭一样的阿洛“走了，别吃了”

“唔嗯？为什么？我还想睡觉呢！”阿洛表示抗议，但是抗议无效，姜辞就这么把她拎走了。

林清饮想着这样也好，姜辞阴晴不定，趁这个机会远离危险也挺好的。看着姜辞和阿洛闹哄哄的声音消失了，她才下去买一些路上的吃的。

“沈大人，你醒了么”

沈承元家里遭了这么大的变故，在床上刚睡着就做噩梦，还梦到自己的母亲，醒来时眼泪已经流了满脸，就再也睡不着了，听到是林清饮的声音，他坐起身来，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制和凌乱的头发，让她进来。

“沈大人，为了节省时间，去船上再睡吧”，林清饮手里攥着轻剑，像沈承元作了作揖，沈承元赶紧起身下床，抬起了林清饮的手臂后赶紧抽回自己的手。

“我已经不是什么大人了，你舍命相救，对沈某人恩深义重，莫要再行礼了。”沈承元悻悻的拱了拱鼻子。

林清饮觉得有道理，自己带着剑，如果一直称呼沈承元为“大人”，一路过于招摇了。

“那我称您沈兄了”

沈乘元点点头。

“欸？姜姑娘和阿洛呢”沈乘元向后张望，没看到人。

“回去了，后面的路，我会送你到徐州，到时候自有人送你到荆州”

“好吧，有劳你了，林姑娘”

第二十一章

他们到了码头，林清饮花钱上了一艘翻墙如云客船。船有两层，棕色杉木船身油黑发亮，踏上船板“嘎吱嘎吱”的声音不绝于耳。

二人上了船后，避开人多的地方，来到一处堆放杂物的角落，两人并排靠着草堆小憩。不远处传来几个伙计的议论。

其中一个人，身高八尺，孔武有力。粗麻衣短衣短衫，露出黑皴皴矫健的小臂肌肉，不费力的抬着两个麻袋向船内走。另一个人穿着打扮相似，稍稍在他身后一点的位置，比他瘦一点，在地上拖着麻袋前行。

“天天做苦力，不知道啥时候能娶上媳妇儿。你说那些，有钱的、当官的，一娶就是好几个，咱们就得打一辈子光棍。”瘦一点的人苦着脸抱怨。壮一点的点了点悲伤的麻袋，笑着说“你养活自己都费劲，还惦记上娶媳妇了？”

“那倒是，我连逛窑子的钱都没有”瘦子哈哈笑了起来，又说道“你不说你要去参军么，咋没去啊，我听说当兵两三年的兵晌就够娶媳妇哩”

“没银子打点，在干个几年攒攒就差不多了”壮汉憨笑的回答，一把放下麻袋，把那里踢踢弄弄摆得整整齐齐。

“几年啊？说不定过两年就打仗了，你不想去也得去了”

等二人走远了，在一旁闭着眼睛听了半天的沈承元开口：“内忧则外患灭，内蘘则外侵性。边关近两年屡次骚乱。只可惜我不能阻止皇上被奸佞蒙蔽。”

林清饮不知道他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和自己聊天。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

“我知道沈兄胸怀大志，此番去荆州就当是韬光养晦。再回京都，不要再鲁莽冲动了。”

沈承元从平步青云到一落千丈，也不过半月。十几载寒窗苦读，母亲的含辛茹苦，就像水融在了水中。

“扑通”一位船工跳入水中，不一会海中的船锚被剪断，船一瞬间的移动，船内的人们因为惯性猛的晃动了一下。众人的欢呼声响起。船工从水面灵活的探出头，攀上绳梯，回到船上。

正式启航，林清饮和沈承元随着海浪的推攘，像落在一个大型的摇篮床，终于才放下心昏睡过去了。

再次睁开眼，沈承远在可怕的噩梦中唤醒，额头上的细细密密的汗珠。看清来人，沈承元礼节性点了点头。此时已入夜，外面的船工们打好了鱼，在船头炖煮，他们客气的让他们两个人一起吃。

二人到了船头，看着风平浪静漆黑的海面，沈承元的内心五味杂陈。自己的未来就像前面一望无际的深渊。

两天一夜的旅途很快过去，沈承元在船上吐了几回。整个人面黄肌瘦，胡子拉碴，看起来更憔悴了。

徐州鱼米水乡，这里的百姓热情好客，林清饮和沈承元都被感染了，两个人在街上穿梭，最终到了一家当铺。林清饮三长两短敲了敲窗口，没几秒立刻被打开，里面的掌柜一脸和善的笑意：“大人远道而来，准备去向何处？”

“荆州”

第二十二章

掌柜听完点点头，合上窗口，几声脚步声后，一个臃肿矮小的中年男子从开门出来。拿出一串钥匙，打开了旁边楼梯的门锁。弯腰鞠了一躬，作出“请”得手势指向楼上。

林清饮握着剑柄的手又紧了紧，三人一行到楼上，楼梯狭窄，林清饮在前掌柜的在后。二楼是一个幽暗的厅堂，货架上摆满了不知道什么东西，有的还在微微发亮。掌柜的点了房间四角的烛火，套上了灯笼纸，这材质只在赵丞相的家中看过，林清饮的手松开剑柄自然的垂了下去。

灯光亮了以后，房间变了暖色调，沈承元转头看了看琳琅的古董珍宝，瑟缩着身体向林清饮身后站了站。

掌柜的抬眼看了看二人，嘿嘿的笑了起来：“两位都去荆州？”

“一个人”林清饮指了指身后的沈承元。

“好，一会便有人来接了，姑娘你可以出去转转玩玩，剩下的事不必再管了”

沈承元听罢拉住了林清饮的衣袖，向后拽了拽，林清饮心下了然，拍了拍沈承元的手臂已示安抚。

“我可以在这陪他等么，等确认安全了，我在离开。”

掌柜的挠了挠头，似乎有些难为情，犹豫了一下说：“可以是可以，就是手下人办事有点粗鲁，你们别见怪哈”

掌柜走后，林清饮和沈承元找了把椅子坐下。

“这....真的是赵丞相安排的么？”沈承元歪着头，不安的发问。

“怎么了？”

“怪怪的”

“丞相大人自有他的用意吧。”

沈承元若有所思的点点头

林清饮不能保证，只能安抚安抚他。本来送到这里就大功告成了，但林清饮确实同情这个状元郎。

不到半柱香，一阵窸窸簌簌的脚步声，传了上来。上来的有四五个人，手里还提着一个大箱子，看到屋内有两个人，为首的愣了一下“谁要去荆州”

林清饮给了一个眼神，几个人上去就要着沈承元，沈承元左右转了转身子，求助的目光看向林清饮。林清音立刻抽剑格挡住一行人。

“女侠你这是？？？”为首的人，吓了一跳，说话的语调倒有点憨傻。

“你们要做什么”林清饮佯装发怒，喝声道。

“运人啊，我们一直都是这样的。”

第二十三章

林清饮听罢大概理解了，收起剑对沈承远说：“沈兄不必害怕，祝你早日实现鸿鹄之志。”

沈承元看向林清饮的目光逐渐坚毅:“多谢林姑娘”

然后就被打包进箱子里，为首的人叫他不要发出声音，锁好后，在楼梯口一脚把箱子蹬下去。几个人快步下楼把箱子找到拉货的马车上离开了。

“姑娘，这是给你的。”掌柜的嘿嘿的笑，给林清饮递上一锭金子。 林清饮伸手接过，有一种自己在贩卖人口的感觉。

林清饮回京后，想和丞相复命，敲响后门，里面的小厮看到她后说了一句。“丞相已知悉，林大人以后不必来了”

林清饮回家狠狠睡了几天，然后去皇城南安禁军军营，上交就任文书，门口的以为少年小禁军带她领了各类服制，以及军刀，令牌。

然后带她到禁军统领分支指挥使——李明远的办公地点。

大门敞开着，林清饮大步迈入，走到李明远得桌前弯腰行礼。低着头还没等报上名讳，就听到李明远的低声发难。

“进来不知道敲门么”

林清饮抬起头，眼前的李明远躺坐在椅子上，双脚叠放在桌子上，胸前抱着一本倒过来的“孙子兵法”。睡眼惺忪，没戴官帽，好几缕头发乱乱糟糟的支楞着，脸上还有点虚汗。李明远打了个哈欠，拧着眉毛看着林清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