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无引【怎么了?风了花了雪了月了】+番外(35)

作者:六十四只羊 阅读记录

另一边,在城郊的破庙里,沈吟和摘摇二人仍在观察着夏莲。

夏莲虔诚的跪在已经损坏的蒲团上,三扣九拜,嘴里不停念道:“求菩萨保佑,保佑四位姑娘,此去一帆风顺,倘若遇到危险,信女愿用自己四世的命数来换四位姑娘平安,若是四位姑娘平安归来,信女就是此刻暴毙也心甘情愿,若是信女的郎君平安回来,信女愿生生世世做牛做马,求菩萨保佑!求菩萨保佑!”

她如此拜了三天,沈吟和摘摇便躲在一边看了三天,期间沈吟无数次想过去将夏莲扶起,都被摘摇拦住了。

沈吟忧心道:“阿摇,已经这么久了,她们两个还没有回来,我总觉得出事了,而且看夏姑娘这样,那玉门府像是很危险的地方,我实在担心得很。”

摘摇也担忧道:“是了,这么多天,她们就算是没得手也该回来了,但夏莲姑娘如此诚信,确实不像坏人,只是……”

见摘摇如此,沈吟连忙问道:“只是如何?阿摇你别吓我。”

摘摇摇头道:“只是这祈愿声声泣血,怕是菩萨都要避让几分,但心诚便灵,我只怕她们无事,夏姑娘却要遭受飞来横祸。”

沈吟一听便急了,道:“要不我们还是去找找她们,若是真出了什么事,我们把她们救出来,不劳菩萨保佑,夏姑娘也安全了。这么多天观察下来,难道你还信不过她吗?”

摘摇思索片刻,点头道:“等到晚上,若是她们还不回来,我们便去。”

不知过了多久,夏莲从蒲团上挪下来,许是因为跪了太久的缘故,她站不起来,只能自己费力地挪到旁边,从怀里掏出一个馒头,掰下一半吃了起来。

馒头放的太久变得坚硬无比,夏莲吃的很是吃力,周围又没有水,她只能自己拍着胸脯顺气。

沈吟看着心里五味杂陈,看着手中的干粮,又看了看夏莲,被摘摇一把拉住了,摘摇严肃道:“阿吟,我们不能让她知道我们在这里,你忘了?”

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吟还没来得及开口回答,就看见陆伶霄一脚把夏莲踹倒在地,力度之大,将夏莲生生踹出去几米。

24 ☪ 玉门府事件「三」

◎祭夜出鞘已然见血,不出十二个时辰对方必定身死魂灭◎

“阿月!”沈吟惊叫出声,连忙跑过去想将夏莲扶起来。

“我看谁敢过来!”陆伶霄甩出一把匕首,硬生生穿过夏莲的肩膀,夏莲爬不起来,只能仰面躺在地上。匕首莫入她的肩膀,缠绕刀柄的布条慢慢被血浸的通红。

几人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吓了一跳,摘摇一手拉住沈吟,一边看向元落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们怎么去了这么多天,一回来就……”

“我们中计了。”元落白解释得言简意赅,同样警惕地注视前方。

鲜红的血珠滴落在地。

陆伶霄居高临下地看着对方,戏谑道:“夏姑娘好兴致,跑到这里求神拜佛,这是笃定我们回不来了,让菩萨保佑我们死后不来找你麻烦?”

“姑娘……你误会了,我是……希望你们平安。”夏莲解释道。

沈吟急忙附和道:“是啊阿月,你冷静点,夏姑娘这几天一直都在庙里求你们平安啊,我和阿摇都看着!”

破旧的供桌被一脚踢翻,香炉应声而碎,灰烬撒了满地,那个被当作贡品的肉包子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染上灰黑色的污渍。

“是啊,我还是第一次瞧见有人来拜菩萨不烧香不点灯,却供了个包子,真是天大的诚意,我要是菩萨也一定会如她的愿!”陆伶霄冷声道。

摘摇辩解道:“这可不能这么说,这几日她自己吃的都是残羹剩饭,每日供奉的却是新鲜的肉包,她额上的淤青不正是为你们磕头磕出来的吗?到底出什么事了,你要生这么大的气?”

陆伶霄没回话,蹲下身把匕首拔了出来:“刀上抹了毒药,你最多活不过十二个时辰了,真可惜,既没有等来菩萨保佑,也没有机会见阎王了。”

并非毒药,只是祭夜出鞘已然见血,不出十二个时辰对方必定身死魂灭。

“阿月!”沈吟惊讶道:“你为什么这么冲动,不分青红皂白就要下杀手,你们这几天发生了什么我不知道,但夏姑娘绝对没干过任何事,她一直在为你们求平安,你为什么不先听夏姑娘说呢?”

陆伶霄怒斥道:“我不分青红皂白?你可知道,若不是有贵人舍命相助,再过几个时辰,你就可以给我收尸了?你怎么不想想,她忽然从山上滚下来,莫名其妙地问你住在哪间客栈,丢了东西问也不问立马就指路,这一桩桩一件件你到现在还觉得她无辜!”

摘摇下意识地将沈吟往自己身后拉,可不知怎么这个举动让她触上了霉头。

陆伶霄用左手将祭夜举起,指着摘摇,一步步逼近道:“给我后退!你要是再有任何动作,我就算是右手整个费了,也会杀了你的。”

此刻祭夜还在往下滴着血,鲜血一滴一滴在地上绽开成花,加之陆伶霄从未露出过如此陌生充满杀意的眼神,让二人一时不敢反驳,只能警惕地连连后退。

“姑娘……姑娘……”摘摇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地上的夏莲倒是开了口,问道:“姑娘,我见你带着一只叶蝴蝶,你是不是见到了一个男子,很黑,很壮的,左手臂上还有好长一条疤。”

陆伶霄置若罔闻,元落白却忽然回忆起什么,点了点头:“见到了,那人可是与你相熟?”

夏莲激动道:“姑娘!你们见到了……他还活着吗?他……”

陆伶霄厉声道:“闭嘴!。”

元落白出声安抚道:“阿月,夏姑娘和那位大哥认识,也许其中另有隐情,你忘了大哥说过的话吗?他要我们千万不要怪罪,我们会怪罪谁?他自始至终都只听我们提过夏姑娘的名字,你自己也说她已经活不了了,为何不把事情了解清楚?”

见陆伶霄没再说话,夏莲又问道:“姑娘……两位姑娘,我说的这人,现在在哪里?他可还活着?”

元落白正犹豫着不知该如何回答,夏莲却明白过来,叹了口气自嘲道:“罢了,罢了……我早该知道他们不可信,我早该知道的。”

元落白蹲下道:“夏姑娘,你可愿告诉我们,那位大哥和你是什么关系,你做的这一切是否是受人胁迫的,你信我们,我们绝不会坐视不理。”

夏莲点头道:“我信,我信……”

“我本名不叫夏莲,叫什么名字早就不记得了,小时候住在哪里也不记得了,也是个没名没姓的村子,和我一样。

我五岁那年山上发大水,村子被淹了,我们一村都成了难民,那时我爹娘便没消息了,我就跟着村子里的人一起,去各个城里求施舍。

一开始有很多村里人的,后来不知怎的,越来越少,最后乞讨的就只剩零星几个人了,有人贩子见我是个姑娘,把我打晕拐走了。

他们本来想把我卖给哪家做妾,后来想卖到青楼,可惜我生得丑陋,就算是最小的青楼都不愿意收我,那些人贩子觉得白费了力气,羞辱了我又把我打了一顿走了。

我的腿就是那时候被打断的,我是晕着被拐过来的,不认识回去的路,回去了也没地可去,我就一直在这里流浪。

又过了几年我遇到了刚刚跟你们说的那人,他是我郎君,比我小了几岁,但比我有本事,虽然从小也是孤儿,但靠着在山里砍柴火卖钱糊口,那时下了大雨,我腿脚不好找不到躲雨的地方,烧的迷糊,别人见我快死了把我丢到城外山下,正巧被我郎君捡回去了。

他说他觉得夏天的莲花最美,便叫我夏莲,他把我捡回去,又花了好些钱给我抓药,我病好后就一直住下了。

前些年我们便成亲了,我忘了我本来的生辰,我们便把他捡到我那天当做了我的生辰,那天我们花光了存下的钱,买了一支红蜡烛,一块红布,半只烧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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