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本来不想余笙担心，余蝶私心想说的简单点，但……她看着余笙万念俱灰的眼眸，心知对方现在需要的根本不是安慰，而是事实。
余蝶深深低下头：“刚烧好的菜汤，很烫，几乎一大半都倒在了她的小腿和脚上，伤得有些重，当场就起泡了，我也是看情况不好所以有些慌，打了120，没想到她是骗我的，就算是骗我，对自己也太狠了。”
“姐，对不起，是我没用，是我没照顾好她，是我把她弄丢了。”余蝶眼泪哗哗的，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不是你，是我，她恨我，迟早都会想方设法离开的，是我逼走了她。”余蝶身子踉跄了下，被余蝶即使扶住了胳膊才没一脑袋扎在地上，她慢慢地滑坐在地上，自嘲地笑了，“如果是我的话，她恐怕会送我更大更残忍的礼物，然后躲在暗处欣赏我因为内疚自责而产生的绝望和痛苦吧。”
“答对了哦~”屋子里忽然响起颜汐清脆的笑声，余蝶吓了一跳，下意识回头，却发现客厅的电视机自己亮了起来，画面中赫然是颜汐的脸。
只是和之前视讯的场景不一样，此时的她正坐在小轿车的后座，窗外是不断飞驰后退的景观树。
余蝶连滚带爬地跑到客厅，整个人都快扒在电视上了，恶狠狠地质问道：“你在哪儿，颜汐，你个疯子，你到底去哪儿了？！”
颜汐直接无视了余蝶的回答，而是透过屏幕和余笙对视，嘴角慢慢咧开一个浅淡的笑容，“想知道我伤得怎么样了是吧，那不是应该问我嘛，想知道？”她故意凑近了屏幕，露出一个欠揍的笑容，更让人更生气的是，最后她竟然营造出一种宠溺的妥协的气氛，“好啦好啦，给你看啦。”
“叮咚——”余笙的手机震动一下，她低头点开，一连涌进来九张高清图片，是那种放到医院作为科普展观都吸引不到一个眼神的放到网上绝对需要打码的伤照，几乎是三百六十度无死角呈现了她腿脚上的烫伤。
“你是不知道啊，清理那些肌肤的时候，疼的我呀。”她眼角微红，好似刚刚哭过似的，一副惹人怜爱的小表情更有说服力了，“都说女人生孩子的疼痛是十级，我觉得不亚于生小孩的痛苦了，余笙，这一切都是你送给我的，不过除了这个，你送我的只多不少呢，我这么一个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的性子，还真得好好想个办法，都怎么还给你呢。”
“颜汐，你想怎么都可以，你不能拿自己惩罚我。”余笙几乎是咬着牙一个一个字说的，牙根都要渗出血了。
“对了。”颜汐抬了抬胳膊，装腔作势地看了眼手腕上并不存在的手表，“从现在，此刻开始计时，五个月后我会送你一份礼物，这份礼物比较脆弱易碎，希望那时候你还没对我失去兴趣，让我能随时联络到你哦，至于这五个月……需要静养恢复哦，别来打扰我~”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余蝶还以为电视机炸了，吓得一激灵，但其实只是声效，电视画面应声黑屏了而已。
“刚才虽然只是一下，但我好像看到她应该是要去机场，只有那条路上有那种红色叶子的树……”余蝶紧张地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头，“姐，我们现在去机场，说不定还来得及，就算她上飞机了，查一下最近的航班，也能知道她去哪个国家了，对不对！”
“没用的。”余笙看了一眼电视机下还在闪烁着的蓝色指示灯，脑子里还在想对方是不是还在看着自己，“刚才那是录屏。”
“！”余蝶惊讶，“可是她刚刚明明还回应你了，怎么会是……”
“她那么聪明，又那么了解我们，所以提前录制了这么一段视频，通过窃听器找准时机发送给我们。”
“可是如果你猜的到的话，这一切根本没什么意义了吧。”余蝶甚至有了一种循环的猜测，“她是不是就故意利用你这种心态，然后……”
“就是没什么意义，她不过是喜欢玩而已。”
余笙不是没被烫伤过，但这么严重的还是第一次见，明明看着都很心痛，但却自残似的很想看，看的再清楚些，时间再长些。
好像这样就能帮颜汐承担一部分苦痛似的。
但——没有用的。
余笙手抚过照片，点开通讯录拨出去个电话，“张小姐，我是余笙，是很久不见了，那部剧啊，真的太谢谢喜欢了，我记得你之前有说过喜欢的小说作者是裕华，前段时间他的那本年代小说影视化了，受他的照顾我出演了那个女儿的角色，要是不嫌弃的话，我这里有几张首映的电影票，您什么时候有时间我送过去。”
“嗯，上次的事情还得多谢您，对了，还有个事情需要麻烦您一下，能帮我查一个人的出境记录吗？不是不是，违反规定的事我也不能让您担风险啊，是我未婚妻，颜汐，您知道的，当时我求婚过的，我们因为一点小事吵架了，我把她气走了，电话不接，短信不回，这是真的没办法了……好的，谢谢，那我就把她的身份证号发给您。”
挂断电话，余笙陷入迷茫的贤者时间。
“这样，有用吗？”余蝶小心翼翼询问道。
“没用，就算大致确定了她去了哪个国家，我也不知道怎么找到她。”余笙一边回短信，一边自嘲道，“但是我现在也只能做这种没用的事了。”
第94章 娱乐圈
“余老师, 刚才的事，真的太谢谢你了。”
“没事，这场入水戏只是推迟了, 也不是不拍, 这段时间多揣摩揣摩人物角色。”余笙刚下戏, 她避开新人端过来的道谢用的热水，披上余蝶送来的棉外套，礼貌地说道，“抱歉, 我去个卫生间, 先失陪了。”
新人戏感不好，一场泳池里的戏拍了十几条都没过, 她虽然没进水，但穿着单薄衣服站在边上对戏也觉得冷的过分了，只好跟导演建议先把这场戏退后。
因为——她这段时间不想生病，就算是小感冒, 但也有可能会传染。
“啊，是我对不起, 对……”新人惶恐地一直鞠躬, 赶在余笙离开之前瞬间又想到一件事，赶忙说道, “余老师, 这个帮我还给颜小姐, 那天真的太感谢了，要不是她, 那天进组我就迟到了。”
“谁？”余笙都已经转身走出去了，听见这个不算罕见的姓氏刷的转身回来, 她失控地一把攥住新人的手腕，“你刚才说的颜小姐，是颜汐颜小姐，是颜汐吗？”
“啊？”新人被吓了一跳。
余蝶在后面使劲拽着余笙的手，压低了声音劝阻道。“姐姐姐，别这样，待会被拍到又要被看图说话了。”
不过这句话也把余蝶吓了一跳。
颜汐离开也差不多四个多月了，距离她说的五个月之约差不了几天了，眼看着余笙一天比一天紧绷，乍一听见颜汐的消息，脑子里的那根弦难怪会不堪承重，啪的绷断了。
余蝶挡住几乎化身疯狗的余笙，横在两人中间，尬笑着解释道：“抱歉啊，颜……小汐姐病了，我姐让她在家休息，没想到她竟然跟着过来了，真是让人不省心啊。”
干了几个月的助理，应付这样的事余蝶也算游刃有余了，她扯出一个标准的商业假笑：“还是得麻烦多问两句，你什么时候，在哪儿看见的，你怎么会有她的……”她低头看了看新人双手送上的纸袋，讶异地问道，“充电宝？”
“哦，这样啊。”新人相信了，她仔细回忆着，“时间的话，就是我进组那天的下午，就外面那条小吃街，您知道的，外面的出租车没有通行证说不让进来的。我下车大概是四点多，当时我在外围转了好几圈都没找到片场的入口处，手机又没电了，就只能站在路边干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