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着颜汐忽然上了手,她捏着童晚的下巴,左右仔细端详。
童晚也很配合地转头,让她看的更仔细些。
颜汐咂咂嘴:“长得是挺不错的,有点像……”
“像什么?”察觉到颜汐脸色有些不对,童晚留了心。
“人。”颜汐不耐烦,松开手撇开她的脸,甚至还往外推了推。
不是厌恶,是嫌弃。
就像是惹上了不该惹得麻烦,有点抱怨,但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更致命的是,童晚在她的眼睛里看到了容忍。
就好像,是因为回忆中的某个人,她才会对自己另眼相待。
就好像,她对自己的好,全都是来源于她对记忆中那个人的感情。
是谁?究竟是谁?
和颜汐什么关系,现在又在哪里。
如果是亲密关系,为什么会不在身边,如果只是不足挂齿的关系,那为何——一而再再而三让颜汐想起她。
如果说对童冯明的嫉妒是因为他能肆无忌惮触碰颜汐,那么,她对颜汐深藏在眼底的那个人的嫉妒就是令她彻底发疯的。
那嫉妒已经凝成了粘稠的浆液,从四面八方包裹出来,涌入了她的眼睛,口鼻。
嫉妒到窒息。
她疯狂又迫切地想知道,为什么这么散漫轻佻的一个人,眼里会留下另一个人的身影。
那么,自己是不是也能入她的眼。
童晚忽然捏住颜汐的脸。
颜汐:“?”
她一脸疑惑:“干什么?”
童晚就这么静静看着她,不说话。
黑色的瞳仁没有一丝波澜,颜汐被她看的头皮发麻。
“怎么了?”她不自觉摸了摸脸,“看什么呢?我脸上有东西?”
“哎哎哎,有什么好看的,你不是要开会嘛,还不快去!”颜汐使劲搓了搓脸,推着童晚离开,“滚滚滚,你都说是临门一脚了,要是个臭脚,全都搞砸了,我就把你,把你……”
半天了也没说出来个什么威胁的话语,毕竟她是真的不知道就算任务失败了该把童晚怎么办,就像是上个世界的……一样。
好在她本身就只享受任务过程,对结果不甚在意。
浅浅翻了个白眼,随口说了一句:“那就一起毁灭吧,我要是死了,肯定要拉你一起陪葬的。”
“好啊。”童晚站起身,手搭在颜汐的脑袋上,抚着她的头发,悠悠说道,“我们一起合葬。”
语气平静的就像是两人在商量,今天中午吃什么。
颜汐看着她面无表情,但眼底透着淡淡笑意的脸,嘴唇蠕动,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通讯器忽然响了。
“怎么还没过来?”大概是会议开得不顺利,童冯明语气焦躁。
对外人的不满尽数,甚至加倍撒气给了童晚,咬牙切齿地泄愤道:“做什么事都是拖拖拉拉的,就是你这种懒散的性格让董事们都看不上,你说你在童氏几年了,几个人还看你不顺眼,童晚,你说说你这些年都在混什么?再不行就滚出童氏。”
说罢,狠狠挂断了通讯。
颜汐皱眉:“我是真不喜欢你爸对你的这态度。”
虽然她从没把命运之女当回事,但看别人这么嚣张放肆,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就好像是打自己脸似的。
“要不先别弄死了,也别植物人,就瘫痪吧,吃喝拉撒睡全都得靠你,有话说不出来,有事做不到,就只能默默承受你对他做的一切,时不时地还要给他吃点补药,省的气死就没得玩了。”大概是觉得有趣,颜汐说着便笑出了声。
“都行,随你。”她描述的太过具体,童晚似乎都已经看到了童冯明悲惨的晚年,嘴角正准备弯起的时候听到颜汐又说道。
“不光如此!”她咬牙切齿,看来是积攒了不少怨气,“我还要在他的病床前跳热舞,不,脱衣舞,边跳便告诉他,以前的快乐都是假的,他之前看到的摸到的都是自己的想象。如果他不相信的话,我就让他描述自己想象中的我的身体,再跟我真正的身体对比下,哈哈哈,老不死的肯定震惊,搞不好要被气死!”
“……”童冯明会不会气死童晚不知道,但她觉得自己要被气死了,她眯着眼睛,尽量装作不在意地说道,“跳脱衣舞做什么?那么讨厌他还要被他占便宜?”
“便宜?什么便宜?”颜汐是真的不觉得这有什么,她反问道,“看得到吃不到,难道对他来说不是一种折磨吗?”她举了个最简单的例子,“在快要饿死的肉食动物面前摆一大桌丰盛的美味佳肴,然后当着他的面大快朵颐,对,就这么办!”
说话间,颜汐又想到了更好玩的,她扑哧笑出声音。
童晚脸色有些难看,她脑子里蹦出了个不太好的猜测。
颜汐心情不错的时候,分享欲是很强的。
她喜欢说话,更喜欢旁边有一个看得顺眼的人听她说话,给她回应。
果然,没等童晚询问,她自己竹筒倒豆子似的,巴拉巴拉把心里的计划全说出来了。
“我不光要告诉他,之前他以为的全都是黄粱一梦,我还要专门找人,当着他的面表演一场大战,哈哈哈,想想肯定很爽!”
童晚脸色铁青,她冷着脸:“古代有不行的,专门抓人来做那档子事,通过这种方式找感觉,所以你确定这样对童冯明来说真的是惩罚?”而不是奖赏?
后面的几个字童晚没说出来,她觉得自己简直要被颜汐强大的脑回路气笑了。
“是吗?”经她这么一提醒,颜汐也想到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
但好像除此之外,就没什么别的好办法整童冯明了。
颜汐纠结了下,挣扎着说道:“是吗,但他都那样了,还能……”
童晚::“怎么不能,精神愉悦。”
颜汐挑眉看她:“说的你一脸很懂的样子。”
童晚转开视线,难得说话的时候不和她对视:“我在书上看到的,如果真的喜欢一个人的话,就只是看着这个人就已经有高度的兴奋感了,更何况你还要在他的面前……表演,对他来说,就像是精神盛宴。”
“……真的吗?”这什么奇葩的想法,颜汐总觉得不太对,但又不说上哪里不对。
“是,就算只是裸着,对他来说恐怕就是大饱眼福了。”童晚重重点了点头。
“……”颜汐摆摆手,“服了,算了,那还是请个不负责的护工吧。”
童晚想了想:“还有一个办法。”
“什么?”颜汐好奇,目不转睛盯着童晚。
享受了一会她的眼里只有自己,童晚慢慢说道:“让他听声,还是那种不清不楚的声音,让他知道你在做什么,但又不让他明白地享受到。”
“啧!”颜汐一拍手,欣喜道,“这个办法好,老不死的,我馋不死他。”
“这可是你爸,你就这么帮着我搞死他,以后搞我的时候不会用他当借口,扯什么报仇不报仇吧。”
童晚嘴角抽了抽,一脸无奈:“你没来之前,可没人把我当童家的女儿,而且我现在的一切,都是你给的,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再说,什么搞不搞的,难不难听。”童晚不满,皱眉道,“尊重点自己。”
颜汐不以为然,翻了个白眼:“又不是说你。”
童晚反问道:“怎么,那你是想让我搞你?”
颜汐:“?”
正说着,通讯器又开始震动了,颜汐甚至都能想象得到童冯明咆哮的模样。
她打了个哈欠翻了个身,摆摆手:“行了行了,说个话都不安生,快去吧,当务之急不是搞我,是搞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