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汐不满地抱怨道,“你知道我为什么不喜欢你吗?这么大女子主义,动不动就像是在山西地窖陈酿里腌渍了上千年似的,你看人家小姑娘,那一把子掐得出水的声音,那一掐九段的小腰,那细长直的腿……”
“够了!”她没说一句话,就会有一个不可言说的画面浮现在童晚眼前,再说下去两人就真的要在自己的幻想中本垒打了,童晚赶忙叫停,“行了,人都已经走了,你不是饿了吗,瑶瑶,楼下有个咖啡店,买点吃的上来。”
“不用了。”颜汐拿起茶几上放着的手提袋,“呶,这可是小姑娘精心为你准备的呢,都不打开看看的吗?”
她一边说,一边已经开始拆包装了。
袋子口贴心地用胶带黏着。
不愧是春心泛滥的小女孩,胶带竟然还是带着红色的小爱心的。
颜汐觉得好玩,眯着眼睛嘴角翘起了个弧度。
童晚看的刺眼,走过去手一抬,直接丢进了垃圾桶,皱着眉看向童雅瑶:“还愣着干什么?没钱?我转给你?”
“!”又不是下楼去买个咖啡店,童雅瑶怎么可能找童晚报销,她忙不迭摇头,“我现在就去。”
“每样都买一点,尤其是那些精心准备出来的。”童晚阴阳怪气说道。
童雅瑶:“……”要不你还是给我转点钱,我把咖啡店买回来吧。
对上童雅瑶看过来的无语眼神,颜汐耸了耸肩膀,坐在沙发上翘起了二郎腿,裙摆上缩,又露出了那愈加清晰的指印。
“再买点活血化瘀的药酒。”童晚补充道。
“哦,说起这个……再买点消炎的。”颜汐朝着童雅瑶暧昧地眨了眨眼睛,“要跟店员说内敷的哦~千万不能要太刺激的~”
颜汐还特地加重了尾音,俏皮地强调道:“不是内服,是内敷哦~可千万别买错了。”
童雅瑶脸皮迅速红了,一句“要不还是让童晚给我打点钱,我把整个药店买回来,然后店员都支出去,想要什么药自己挑”差点脱口而出,最后还是只无奈地点了点头,答应下来。
等到童雅瑶出去之后,童晚落下了办公室的窗帘,反锁了门,走到沙发前半跪下来:“受伤了吗?我看看。”
“嗯。”颜汐状若残花败柳地随便歪靠在沙发上,双脚大大咧咧往茶几上一搭,半眯着眼看半跪在自己面前的童晚,莫名想到了……好似很多人在自己面前跪下过。
有被迫屈辱的,但更多地还是像童晚这样。
主动地跪下来……给自己带上戒指,亦或是像现在这样,亲近自己。
画面逐渐重叠,颜汐晃了晃越发沉重的脑袋,指尖微微动了动,摸了摸腰间。
没带烟。
“怎么了?”童晚瞧着她眉眼间骤然又莫名堆积的焦躁,问道。
“没什么。”颜汐一脚踹开了童晚,向上缩了缩,脚踩在沙发的边缘上,不耐道,“药还没回来呢,有什么好看的?滚远点,看着烦。”
童晚身子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坐在地上,她手撑住地面,没走开。
颜汐半眯起眼睛,不悦道:“怎么,你随时随地都想?卫生间还不够?”
“不是。”童晚其实做不做那种事都无所谓,她就是想随时随地亲近颜汐,可对方却每次都以为自己想,但每当那时候颜汐都非常主动,时间长了,童晚也就养成了用这种事证明颜汐真切存在自己身边。
“要是破皮了,容易感染。”童晚拉过一边的毛巾被盖在颜汐的膝盖上,遮住一片诱人风情。
她犹豫了下,介怀地说道:“你夸云舒柔的话,是认真的?”
颜汐本来低垂着脸不知道在想什么,听见问话抬头分给她一抹视线:“你觉得呢?”
“你享受别人爱你,但对这份爱却并不在意,无论是谁,只要能给你当下的舒适,你都可以。”童晚打心底里不想承认,但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甚至,你会因为无聊而用那种事消磨时间。”
“所以好像我们只要见面就是在做那种事。”童晚挨着她坐下,手搭在她的膝盖上轻轻揉捏,就好像是在缓解紧张,慢吞吞说道,“是因为不知道怎么和我相处吗?又不想处于被动境地,所以主动点,做完不是睡觉就是让我走?”
“……”颜汐一撇嘴,白了她一眼,甚至都懒得开口答话,后脑勺枕在胳膊上闭上眼睛小憩。
“所以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你又要睡觉了?”童晚喃喃自语,“和我在一起就这么让你难受吗?你跟瑶瑶经常一呆就是一整天,我……”说的快点,差点把禁忌词吐露出来,顿了一下,童晚不着痕迹改口道,“看你们相处的倒是挺好的。”
颜汐虽然也会调戏童雅瑶,但也仅限于嘴上吃吃豆腐,甚至都很少上手,唯一的几次亲密接触全都是故意演给自己看的。
她们就像是正常的亲密家人一般,要么一起看电视,一起叽叽喳喳聊天,大多数时候则是互不干扰,各干各的事。
气氛轻松舒适,没有一丝尴尬。
监控里的颜汐完全褪下了伪装,大多数时候她都面无表情,但偶尔露出的浅浅笑意却是从眼睛里散出来的。
起码和自己在一起时,她每次都是把自己包装成欲望强盛的妖姬,从来都没有这么真实过。
虽然颜汐对童雅瑶没有那种意思,但童晚还是不可避免的担心,准确来说应该是嫉妒。
就像是毒蛇的黏液,将自己侵蚀融化。
毕竟——真正的伴侣,气氛大抵也是这样吧。
只有只争朝夕的情人,才会动不动就往床上带。
童晚每次看着颜汐逗弄童雅瑶,总是觉得很心酸,就像是水平线上的落日,好像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但真正伸手才会发现,永远都够不到。
标书,合同,所有的资料不管多棘手,但总会有解决的思路。
可面对颜汐,童晚完全不知所措,甚至连该不该做一个小动作,说一句语气词都不知道。生怕多说多错,惹得颜汐不快。
这种不健康的相处模式,到底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童晚说出这种剖心的话,颜汐其实也在心里恼火。
因为——好像确实被戳中心思了。
颜汐本身不喜欢和人接触,如果主动刻意接近某个人那必定是有多图,但是——她根本什么都不用做,童晚就会把她自认为最好的全都双手捧着送给颜汐,所以她实在想不出要和童晚虚与委蛇干什么,只好——图她的人吧。
所以每次和童晚在一块,颜汐想到的就只能是那档子事了。
她翻了个白眼:“瑶瑶可没像你,一勾就脱我裤子撩我裙子的。”
“是因为你看上去好像真的很想要。”
“……”我也是肉做的人,次数多了也会虚,难道你真看不出来有几次是我装的吗?
要知道,伪装出顶点时的声音和颤抖还是很累的。
颜汐白眼翻的眼睛都疼了,心内不腹诽,嘴上却是不说话。
“其实——跟我在一块你可以更放松点的,完全当我不存在。”
“……”如果是童雅瑶或者其他任何人,颜汐都可以像她说的那样当做对方不存在,但偏偏童晚,也只有童晚,她不能。
颜汐也不知道为什么,呆在童晚旁边总是静不下心,乱糟糟的,难受的一批。
装睡都装不来,也就只有做那种事才能掩盖住她焦躁的内心,累了还能直接睡过去。
就像现在,如果换个人质问自己,颜汐怕是早就调侃着扯开话题了,可对上童晚那双认真的眼眸——自己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口就来的瞎话一时之间都想不到,最后只好和之前一样,翻了个大大的白眼,敷衍道:“你对我的价值也就是那档子事了,你不想做的话那就放我走啊,我找愿意和我做的人,你找个愿意和你平淡生活的人,两全其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