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句话的工夫, 已经有不少人围过来，全都热心肠地帮着找人。
“……谢谢。”看着逐渐壮大的队伍, 雀儿心中升腾起些许不安, 但她现在就像是被架在弦上的箭, 若是不射出去才会引起人的怀疑，只好小跑着跟上。
“就在……”话音未落, 已经走到凉亭前的赵小姐发出一声尖锐的叫声，就像是落入滚烫热油中的一滴水, 一瞬间炸了起来。
好几十个仆从丫鬟打着灯笼，从四面八方涌出来。一个个都以为王府遭遇了袭击，手里还拿着棍棒，嘴里叫喊着刺客。
就像是事前彩排好的，顷刻间，凉亭变成了镁光灯下万众瞩目的舞台。
本该寂寥的偏远的小亭子，被灯火映照的犹如白昼。
走在最前头的几位大家小姐又是惊又是羞，满面通红，情急之下甚至用帕子捂着脸。
她们被自己的丫鬟匆匆带走，对刚才听到的看到的缄口不言，似是说了便会失了自己的身份。
原本雄赳赳气昂昂去捉拿刺客的护卫在走近的刹那，忽然听见一道奇怪的声音，生生顿住了脚步，还差点被后来人撞到趴在地上。
“都别动！”不等身后人询问，打头的人立刻下了命令。
外围的人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全都踮着脚尖向里看。
嘈杂的声音逐渐平息，恢复独属于夜晚的宁静。
有心思活络的，蠢蠢欲动，小心翼翼上前，指尖即将触碰到那随风飘荡的帷幔。
“咳咳咳！”熟悉的咳嗽声自里面传来，一只白皙细腻的手探出来，还不等这人退后，就听见里面人带着笑意的阴冷声音，“放肆！”
“殿下？！”独属于成王殿下的逼人的气势惊得这人猛地后退两步，差点从台阶上摔下去，赶忙跪下来脑袋狠狠磕在青石板上，不住地求饶着。
帷幔掀开一条缝隙，颜汐缓缓走出来，衣衫不整，脖颈处还明显有两个吮吸出来的暗红印记。
一瞬间，周围静谧异常，只余风声，落针可闻。
“嗯……啊……”成王殿下走出来之后，帷幔内还留着一个影影绰绰的身形。
没有了嘈杂的人声做掩护，压抑过后依旧难耐的声音无比清晰地传到在场的每一个人耳朵里。
这声音……他们虽然不甚熟悉，但刚才都说了是在找顾小姐。
所以……一干仆从被吓得面无人色，跪在地上面面相觑，生怕下一秒就被灭口。
“啊呀呀。”明显是被撞破了丑事的颜汐脸皮都没红一个，她随便拢了拢衣衫，眯着眼睛道，“都聚在这干什么？”
“成、成王殿下，我们家小姐、小姐……”雀儿硬着头皮说道，差点咬到自己的舌尖。
这时候是个人都知道她家小姐在哪儿，干了什么了，没必要还专门再提醒一次吧，还嫌这事大家知道的不够清楚，是想拉着众人在黄泉路上作伴么？
身后的几个仆从甚至都想扑上去捂住她的嘴，或者直接打晕算了。
但雀儿却像是毫无所差，声音虽然颤抖，但还是问出了顾小姐在哪儿的话。
“顾小姐啊。”成王殿下戏谑地重复了一声，视线不明意味地在身后转了一圈，落在面前跪着的这些人身上。
几个呼吸之间，跪在最前头的几人都已经汗湿了衣衫。
“大概是喝醉了在哪儿睡下了吧。”颜汐漫不经心说道，“你也不必寻了，等到明日，本王会亲自将顾小姐……完璧归赵的。”
她刻意着重的字眼，让人不敢细想。
“可是……”雀儿还想说什么，这次却被身后的人直接拦住了，拖了下去，眨眼间，刚才还人满为患的小院子瞬间冷清下来，一个人影都不剩。
“顾小姐。”颜汐轻佻一笑，转身看向石桌下窝着的一团黑影。
此时的顾若曦倒在地上，裸.露在外的肌肤绯红一片，整个人就像是煮熟的虾子，可怜巴巴地蜷缩成一团。
衣衫半解，胸口裸露的雪白的肌肤在深蓝的衣服下映衬的更加洁净，因为喝了加料的酒，顾若曦全身都泛起了不太正常的潮红。
即便是冰冷的青石板，也无法缓解她内心的燥热。
没人能帮她，她只能躺在地上，甚至挨蹭着柱子，感受到脚步声的接近，掀开的眼皮下一片迷离水雾。
“难受吗？”颜汐慢慢走近，居高临下看着此刻应该“醉了随意找了个地方睡下”的顾若曦。
她蹲下身，双手撑着下巴，歪着头。
脸上纯情的表情和此刻迷乱的顾若曦形成鲜明的对比，割裂却又罕见的不违和。
“哈啊……”顾若曦快要被逼疯了，她就像是被扔进了熔岩里，整个身体都要被融化了但却依旧有感知.
骨头缝里都爬满了小虫子，细细啃噬着血肉，尖锐的指甲深深陷入皮肤里去，殷红的血丝伸头出来，却不能缓解丝毫痒意。
“啧。”颜汐发出嫌弃的嘲讽，她勾着搭在腰间，未完全褪去的衣衫，指尖点在火热的皮肤上，轻嘶一声，“这么烫啊。”
几乎要灼烧掉她的一层皮。
腰间被轻轻戳了一下，身体的难受不仅没有得到缓解，甚至还更变本加厉了。
不够，远远不够！
顾若曦不受控制地去追随她，想要她……紧紧抱住自己。
“哦？这样都行啊。”颜汐瘪嘴，“顾小姐……可真是下贱呢！今天之前，谁又能想到，顾将军的女儿顾小姐，会像妓寮中接客的妓子一般……不，还不如呢。”
她收回了手指，可那灼热滚烫的触感却像是一层热化了的薄膜，依旧清晰地残留在指尖，严丝合缝地紧贴着。
感觉有点难受，颜汐随意蹭了蹭，又觉得就像是烧坏了的塑料，越蹭反而包裹的更加严实了。
明明是在折磨顾若曦，可看着如此活.色.生.香的一幕，颜汐的血液似乎也慢慢升起了温度。
她手背在后面，不动声色捻了捻手指。
颜汐转身，扯下飘飘荡荡的帷幔，扔在顾若曦的身上，盖住她的身体。
也遮盖住了一张春.宫.秘.戏.图。
也似乎只有这样，她才能将对话继续下去。
“本王本来只是跟你玩个小游戏，没想到你的丫鬟对你这么上心，这下可好，明日估计……”虽然嘴上说着充满歉意的话，但颜汐脸上却满满都是挑衅和看好戏的笑容，“整个京城大概都会知道，这个小亭子里都发生了什么，即便没发生的，也会在他们的想象中发生。”
顾若曦已经被高热折磨的头脑不清了，甚至根本看不清颜汐的位置，这段话进入耳朵的瞬间就被燃烧殆尽，融化成汁液渗透在身体的每一个角落，然后顺着毛孔再排出来了。
颜汐自顾自说道：“所有人都会知道，顾家大小姐是个多么轻佻的女子，明明是太子殿下的青梅竹马，却和成王殿下纠缠不清，甚至……等不及地和成王殿下在院子里的亭子里就媾和，顾小姐在任何时间任何地点，就算旁边是诸多王公贵族的聚会，都能这样吗？还真是大出意料啊。”
她说了一连串的奚落羞辱的话，可真正被顾若曦听进去的没几句。
此刻的顾若曦已经完全失去了理智，甚至真的像是她口中所说的一般，紧紧抱着她的脚踝，等着对方轻柔的用拥抱。
颜汐：“……”该死的，谁给下的药，她是想要借狗来羞辱对方，又不是想让对方真的变成自己的狗。
颜汐使劲甩了甩脚，靴子都差点甩掉，可顾若曦抱得真的很紧。
热气蒸腾上来，没一会颜汐的额头也布上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累了，索性一脚踹在顾若曦的小腹上，脚后跟狠狠碾着她柔软的肚皮。
“嗯啊——”
“……”颜汐意味深长地看着露出沉迷之色的顾若曦，眉心蹙了蹙，最终露出了个无可奈何的浅笑，“真是拿你没办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