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番外(3)

作者:谧野 阅读记录

风升先是一惊,她竟仅凭那一舞就推出了自己灵力流通的关窍。而后才反应过来,淮与君不关注自己的不寻常路,只是问剑。

如此,她也松了口气,而后思绪不经意便又被淮与所言勾住。这一招她尝试过,故而此问对答如流。

“于剑诀而言并无差异,攻势也更急,但终归……有些不对。”风升换了措辞,提起剑,从第一式起,到第四式才落。

这一遍流利至极,其中诸多剑招都如方才淮与所展,势急而沉,攻势猛烈。此谓练剑,与她先前的“舞剑”相去甚远。

淮与见她竟彻底了悟自己之意,且能转瞬大幅整改剑诀,眸中闪出一丝讶异。

风升无知无觉,仍在继续,“剑密且急,攻势不俗,初时不觉有异,越练却总觉差了些什么,方才一舞,恍然大悟。”

她又从第一式过到第四式,此次用的是她此前领悟之道,少了几分直来直去,婉转似舞,去势却不俗,且更轻盈,摒除了直来直往的沉重。

此可谓,舞剑。

淮与微微蹙眉,她抬手招来树枝,“以你之法,与我对阵。”

风升下意识瞪圆了眼,指向自己,“啊?”

没等淮与再开口,她自己又“噢噢”连连点头,忐忑道:“我……我起势?”

淮与点头。

风升合眼,睁眼时眸中似将月光汇聚,淮与君并未为难自己,也绝无可能只是为了为难自己。

如此,她聚神于剑即可。

剑道大成者,一花一叶皆为剑,风升未从那树枝中讨到好处,淮与也未伤她半分。

不敌者仍是风升,即便淮与已经压制了修为。但她知晓,淮与君应当已得到答案。

淮与望向她,开口:“抽刀不可断流水,唯有化作流水。”

此话如惊水之鱼,让风升不得不心湖波澜顿起。那些疑惑转而被惊喜取代,在这一刻消失得无影无踪。

淮与君竟全然与她想到了一处。

她如寻到知音,激动道:“便是如此,我此前禁锢许久,虽说先前剑法并无错处,却总觉滞涩、沉重,以此婉转之舞,恰可中和,又不损剑势。”

淮与缓缓点头,看向手中枝木,眸中有几分莫名。

她如此平静,倒让风升察觉到不对了,她急急轻咳一声,改口:“弟子,弟子此前禁锢良久。”

淮与君乃是万人敬仰的长老,她这礼数可是被抛到了十万八千米外。

“无妨。”淮与掌中木枝消失,走近几步在距她一步处停驻。“莫动。”

淮与抬手,轻抚过她右肩。

风升僵硬一动不动,嘴中却未闲得住,几乎是有些惶恐:“淮……与君,这是作何?”

右肩可是她首次贯通灵力之处,可谓是她的命脉。

那只手距离衣裙仅有三指之距,身上的血液与衣物上的污渍早在淮与君来时便消失。

肩部穴位被灵力拂过后,琴音清澈,独响于灵台之中,而后涤荡周身。并非沿着经脉,而是顺着右肩,淌过她身上曾有灵力流窜之处。

浑身暗痛陈伤皆被治愈。

风升心中惊喜如海浪般袭来,天晓得她有多渴盼片刻的宁静。自修行以来,疼痛无时无刻不在贯穿她。即便不去吸纳灵力,便是平时,曾受损的“微脉”也会有隐隐的沉痛。

淮与退开几步,如来时,似乎下一瞬就要消失在夜风中。

音修言语间的引导撤去,风升思绪归于自己所想,诸多困惑冒头:

淮与君为何会来主峰?她分明避人而居,又是主音律的藏雪峰峰主。她又为何毫不顾忌自己修行之法?

不解之处多如牛毛,然眼前仙人似乎就要离去,风升见状,将那些无关紧要之事抛开,独留一个念想。她急忙道:“淮与君,此次登堂契您可要收徒?”

青轩每隔五年,外门皆有一次大比,其名颇文雅,亦是文绉绉的开山掌门所名,谓:登堂契。在大比中名列前十甲即可进入内门,若有幸得某位长老赏识,还可成为入室弟子。

大比五年一次,今年便要到了,就在一月后。

淮与君能治愈她的伤,此应是音修之道。

此外,她竟能一眼看穿自己的修行之法,乃至于灵力流通之途,她相信世间少有人能做到,虽说稍后还需查证,但想来非常人可做到,否则她也走不到这儿了。

淮与君不仅能做到,且似乎对此并无想法,随了她,便不必担忧此处。

这本就是她拜入仙门的原因。此途过于孤寂,她所走之路更是少有人经,自己算不得天资卓越,若有人能指导,想来远远好过一个人摸瞎。

这般种种皆为投石所掷的第二鸟,单是淮与君,便足够她前往。

经脉乃灵力所在,她虽有此缺陷,但亦有旁道去吸纳灵力,且淮与君分明也对此不介意。

如此便无伤大雅。她想,她也可一搏,此前那仙人只在那惊鸿的记忆片段中,也只是念想,如今成了真,她如何不再起妄念?

于是风将少女略显急切的声音传开。

眼前再不见淮与君的身影,夜风袭过,卷起一片凉意,风升恍然,竟有些不切实际之感。

今夜陡生之事有些多了,她合眼。身体的轻盈告诉她这不是梦。

“未定。”清冷的声音送入耳中,仍是自四面八方来。

未定?那便有机会,要知淮与君从未收徒,这句“未定”已足够让人讶异。

少女倏然笑靥如花,拎起剑,打道回府。

哦,还有那王鑫,差些就给忘了。

她脸上的笑又僵住,愁眉苦脸。

此人莫名其妙,此时深思,王鑫乃是入室弟子,怎会差那一颗草药?来暗袭自己,还是试图一招毙命,定有别的原因。敌暗我明,敌强我弱。

罢了。她挽了个剑花,享受身上难得的片刻安宁,想:既来之则安之,敌不动我不动,毕竟我又无处可动。

3.期待

翌日,金光追逐彩云,云雀依偎枝丫,又是一日艳阳天。

外门,一少年与一青年聚于寝中,赫然便是王淼与王鑫。

“风师妹她此时定在瞰星楼,她最刻苦,日日上午皆在书苑苦读。”

王淼滔滔不绝,恨不得再多张两张嘴来说。

“金三,你是不知,我先前只是觉得,从未见过如此勤劳刻苦之人。直至不久前,有位师兄去搏风台挑战小师妹,搏风台那是什么地儿啊,生死不论的演武台,当时我们都寻思师兄这是与新来的小师妹有什么不世之仇,要借此……”

他将手放在脖颈处,挤眉弄眼比划,“哪料最后竟还让师妹赢了,那时我们才惊觉,这小师妹竟连《九转剑诀》的第三式都参透了,修为也到了筑基,要知晓她不过十四,此等修为当真称得上奇才了!”

王淼越说越兴奋,“我记得你当时参悟九转剑诀到第三式可是花了五年,她可才入门一年啊。那时我才知晓,也是我们才知晓,这位勤勉的小师妹,可不仅仅是勤勉,她乃是当之无愧的天才啊!”

王鑫:“……”

只是问了句“可知风升此时在何处”,换来他如此废话连篇,瞧起来似乎还有长篇大论之势。昨夜闻说他有心悦之人后,二话不说提剑便去的王鑫竟也不急,耐心听他继续。

王淼却自顾自泄了气,有荣与共般的自豪与兴高采烈落幕,“自那之后,外门皆知这小师妹天赋异禀,却勤勉至极,日日上午去书苑,下午练剑,晚上也在修炼。”

他长叹一声,“其实这些外门都知道,压根不是我多了解小师妹,大家都晓得。”

王鑫面色微变,“三水,你这般心悦她?”

“自然,外门心悦小师妹者还要排成长龙。”王淼并不遮掩,面上丧气得很,“我连排队都不知排到哪去了。且外门大比将至,她到时定是要入内门的,成为某位长老的入室弟子也极有可能。以我修为,怕是连内门都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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