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生+番外(72)

作者:谧野 阅读记录

之后又指向风升:“这是风升,淮与君之徒。”

那人瞪大眼睛,当即躬身道:“我不知啊,淮与君大人大量,我等初来乍到,绝无挑衅之意,当真不知。”

淮与没理她,碰上风升的手一瞬消失在原地。

那人四望,她才到搏风台,只见到风升和那位白衣人走出人群,哪晓得发生了何事。

“门规。”青轩曾被淮与罚过,好巧不巧,正是上次来看风升和王鑫对打,也是因此被罚了的弟子递给她范本,幸灾乐祸道:“可长了,抄到手断。”

53.绚烂夺目

我生于淮东江氏,本名江淮晓。十岁时魔族进犯,举家唯剩我一人,师尊将我带回了青轩。

阿母阿父和兄长待我极好,我立誓:定会血债血偿!

少时满心仇恨却是惘然不知该指向谁,诺大魔族么?长大些,我有能力查旧事时,发觉魔族侵犯的路线本不指向淮东,我们本不该遭受此劫难。

是淮海门勾结魔族,为了护全自己,私藏魔族,趁着仙门往南去追他们时,以淮海门为窝点改向东去。

我能查到,其他人自然也能查到,我不知他们为何装聋作哑,也不想知道。

二十七岁之年,我升入元婴巅峰之境。生死台,入其中修为被压至同一水平不说,生死也不论。

好,自他们的掌门起,一个个来。

淮海门,三流门派,宗主也才渡劫之境,入了生死台便与我一般了。

他们不信我能反杀,我做到了。

他们不信车轮战下我能坚持到最后,我做到了。

灵气与我极为亲近,我几乎可以做到吸收与输出同等,这是天赋,我庆幸自己有这天赋,足以支撑自己复仇。

长老与掌门皆亡于我的剑下,他们签了契,能怪谁?

旧日勾结魔族的事情被我翻出来,仙门说不得什么,至多是连我与淮海门那群匹夫一同诟骂。

随意,我仇已报。

师尊自然骂我,也随意。只有我晓得,从此刻开始我才是自由的。谩骂与偏见不过一时,总会随时间淡去。

流言的确淡去,可我却陷入了囹圄。我才知,生死台所签订的契约若沾上生死,我便彻底被因果缠了满身。

一条条人命带给我满身的煞气,这倒不足为提,身上有些凉,渡劫时雷凶了些而已。

剑道难以精进,这才是困扰我之处。整整八十年,修为与日俱增,剑道却寸步难进。

师尊劝我修音,以净身心。我思索了几日,同意了。修音的那百年间,我常外出游历,心境似豁然开朗一般。整整一百年,音律大成,心境也得升,我更名为淮与,将旧事彻底抛下,重拾剑道。

随后的两百年中,剑术进展极佳,音律也未落下,一切步入正轨。

我不知那是我最后安生的两百年,去清虚门参加仙剑大会时我被一众人袭击。

是淮海门的弟子,他们长大了,如今来向我寻仇。那时我才懂师尊所言:恩怨相报何时了?

其中有魔,我身上染了魔气,本只是染了旁的魔的,仙门众人要我去净云台,说是对我好,无论是与否,将魔气洗去总归是好。

那时清虚门独断世间,青轩次之,且差距不小,师尊在闭关,大师兄暂代门内之事,他留不住我,只得答应。

我本不以为意,净便净,可一待就是五十年。如今回顾,当时定是被暗算了。

我那时觉得自己逃出去了,不知为何不能传送,不能御剑。一路漂泊回去,路上所见不愿多言,总归是:人心险恶,人们怨我、恨我。

强者恨我得上天恩宠,将我所成皆归于天赋,弱者恨我,只因我强悍。有关之人道我阴狠无情,无关之人道我心情狭隘……

回了青轩,人心更恶。我几乎生出心魔,才猛然脱离幻境。可那只是脱离一次,而后常常堕入,痛苦至极。

写下来不过尔尔,我瞧着自己的描述也无甚感受,可当时应当很难熬,否则我又何需将自己记忆给清了?

答应过会接我出去的师兄也食言了,说实话,当时我谁人也不信,再顾不上自己擅自闯出后青轩是何尴尬境地,提剑破了结界离开,一路跌跌撞撞寻到了魔种,向他们证明,莫要再净化我了,我当真无魔气,那是沾的旁人的。

证据在,清虚门放我回去。

我当时心神摇摇欲坠,温养三百年的心境一朝崩塌,甚至还不如十岁之际。

心中最后的清明是师尊,我不信师兄师姐,可我信师尊。青轩师尊是那五十年中,唯一没有出现在我噩梦中的。

我想回去问问她,为何不来救我?竟闭关了五十载么?

师尊陨落了。曾师兄跟我说。

我不信,去了师尊闭关的山洞。其中只有一封信。

“淮晓,师尊将你身上禁制除去大半,余下冲破之法附在纸上,你聪慧,定能破除那群老匹夫的禁锢。”

禁锢?

“师尊不想瞒你,免得你日后茫然。那群老王八羔子占卜出来的东西也能作数?说寻什么剑修以破除后世困境,随他们占卜,可动你我不同意。

恰那些年你屠戮淮海门,他们怕你到时不受控制,在你身上下了符咒禁制,师尊先前实力不足,如今终于有能力将你身上枷锁剥除。此事莫要声张,不然他们又来害你,师尊不在,你反抗不过他们。”

她不是闭关去了么?禁制……什么啊。难怪我外出时总觉心神被人拉扯,那拉扯之力渐弱,原是师尊在阻拦。

她是为我去赴死了,为了那什么破禁制。“青轩……”唤她千万声也无人应答。

那唯一挂念我之人已死,这是事实,只因为那所谓禁制。

怪不得为了莫须有的魔气关我五十年,生怕我染上魔气便不救他们了么?不破后世之局了么?

心魔已生,堕魔在即,我却瞧见她最后一句——

“阿晓,莫教仇恨蒙了眼。”

我在师尊陨落之处待了许久,期间似乎发了疯,醒神时洞内皆是凌乱剑痕。

到底不愿她失望,我提笔将需知晓之事记下,消除了自己的记忆。我想了许久,该从何处开始呢?

恩仇环环相扣,末了选择了从头再来。

……

平心而论,我少时虽刻薄了些,可这命途也算得上多舛了。阿升心软,她看了定然会哭。

我也不知自己存的什么心,一边忧心她哭了难哄,一边看她哭时又有些想笑,想逗她。

那眼眶红彤彤的,似揉碎了薄暮的晚霞。

“师,师尊。”

还给打了哭嗝,当真让人心软。我想。

“嗯。”我应她,声音颇闲散。

见我不以为意,她反倒哭得更凶了。眼泪说落就落,如那不绝的泉水般。

她坐着,我撑着脑袋躺着看她。

“他们为,为何,不。”一句话说得一波三折,她不好意思,自己止了话音。

我瞧着好笑,抬手抽走她手中的册子,将她拉下来躺着。

“皆为过往,无妨。”

小姑娘还是心软,抽抽噎噎半晌。我也没那么多安慰之言,只将她抱着,时而碰碰她发烫的耳尖,时而碰碰她湿漉漉的面颊,这般闹着也算让她分心。

自然,时而还要给她换条手帕,早先晓得她这哭包本性后我便备了许多。

实际一条足以,毕竟有净术,可不晓得心中如何作想,兴许是有些恶劣的,总爱瞧她哭哭啼啼的模样,连与其相关的帕子也准备了许多。

分明是用不上的。

她缓下来,问道:“需剑修破未来之局,清虚门兴许是要操控您,危机关头能按照他们所愿去做。师祖既替您除去……”她皱眉犹豫片刻,还是忧心道:“应当尽数除了罢?可有后患?”

“照师尊所留功法练完后灵台确有一丝黑气溢出,清明许多,应当尽数除去了。”我摇头,看着她通红的眼眶转而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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