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水泡梨花(17)

作者:江照 阅读记录

12月31日,傍晚。

慕长洲提着几个才取的快递,用指纹打开宁安家的门。弥远的香,慕长洲深深吸口气。

宁安中午收到邀请,去参加公司的跨年晚会了。这种场合,她又在当地,如果推辞了的确不合时宜。

慕长洲布置好了咖啡机,墨粉装粉萃取,接连萃了七八杯,和这台机器才算沟通顺畅。这么多咖啡,她不可能都喝了,只是浅尝了每一杯,就全部倒掉,清洗了杯子。

茶具也购置齐全,拿进了书房。短短的时日,书房里添了许多小玩意。桌上安置的是简单的干炮台,刚放上的紫砂壶,和两只马蹄茶盏。

茶壶里放了茶叶,慕长洲冲入沸水,放在干炮台上,也不去管。她看了眼手机,没有宁安的消息,就将心思放回在书页里。

可思绪总不能集中,飘来飘去的。

公寓那边,因为宁安的干预,显出十足的人气。有那么一面大飘窗,宁安还选了几株好养活的盆栽,只等送到了摆在相应的位置。

衣柜分了一半,放进了宁安的衣物。鞋柜里却大多是宁安的鞋子,她说鞋子太多了,做不到断舍离,感谢慕长洲的鞋柜,让她不至于为丢弃而难过。

那边公寓还没有留宿过,但从门打开的时候,就是两个人的痕迹,点点滴滴,到处都是。

慕长洲没有不耐烦,甚至在宁安打理的时候,会在旁帮手,给一些建议。

她知道自己很奇怪,分明不该做这些事,却不由自主,顺从她甚至煽风点火地鼓励她。好似这场戏她只是观众,在戏台下看着宁安粉墨登场,唱至兴起。

今晚Easter邀请她去酒吧跨年,慕长洲一口回绝。

“怎么,要做跨年的love么?” Easter的话没个边,后面还跟了好几句。

慕长洲没去否认:“酒吧太吵,你只是缺驻唱的人而已,我不会再上当了。”

“你也是股东!” Easter被戳破,发出了抗议。

慕长洲冷笑:“我那点股份,你要收白送你!”

Easter没了言语,知道慕长洲说一不二的脾性,只祝她和宁安新年快乐,就赶紧挂了电话。

思绪重新回到了书本上,慕长洲半躺着,翻过一页一页的书,时不时身手摸一摸朱泥的壶身。心思难定,辗转腾挪。

门铃响的时候,慕长洲怔了许久。门外的人大抵是有必须找到人的理由,否则早该认为家里没有人而离开。

慕长洲光着脚去看,看到猫眼里有些变形的人影,又看了看时间,并没有到十二点。

她打开门,酒气撞进鼻腔。

“慕长洲!”宁安跳进她的怀里,分明是醉了。

“叫代驾了么?”慕长洲略微弯腰,先把人抱起来,用脚甩上了门,一步步回到卧室。

宁安迟了很久才点头,眼底是满满的快乐和笑。今晚她是精心妆扮过的,红唇乌发,眼妆非常惹眼,含情脉脉如诉衷肠。

“怎么不叫我去接你?”慕长洲坐在床边,没有松开手臂,宁安自然坐在了她的腿上。

“你做咖啡了么?我闻到味道了。我的拿铁呢?还有皮卡丘的拉花!”宁安好像倒退了好几岁,带着股稚气。

慕长洲没有回答什么,顺从此时此刻的心,低了头吮她的唇。唇上有橙子的味道,又不满于这样的触碰,抬手扶着宁安的后脑,极尽撩拨。

宁安身上穿着新买不久的绿色风衣,里头是件修身的酒红长裙。拉链是换上的时候,是慕长洲帮忙穿的,如今也是她打开了。

果然是跨年的爱,通宵达旦。

一整盒的包装零星散落着,慕长洲仍有些不知足,不停点着火。

酒意早就随着第一次的浪潮散了,由是更敏感。

宁安觉着自己好像暴风雨中的帆船,抵御了一次又一次的狂风骤雨,险之又险的境遇里,每一次都能平安闯过去。

人身藏有多少秘密,就被慕长洲洞察了多少。

“我的咖啡呢?”好不容易逮住了机会,宁安圈着慕长洲的脖子,不放她走。

“只是试了机子,明天做给你喝。”慕长洲的答案不能满足宁安,她皱着眉,控诉着不满:“你吃独食。”

“只吃你。”慕长洲好整以暇,就在桃园间摩挲逗弄,语调沙哑起来:“宁安,我真后悔买那玩意。”

“我又没非让你用。”宁安知道她说什么,咬着唇回嘴。

笑声是从慕长洲的胸膛层层托出的,她渐渐动作起来,叹息:“安全第一。”

“又不会怀孕。”宁安闭上了眼。

慕长洲不再开口,专注欣赏着宁安的表情,调整的快、慢、轻、重。直到宁安睁开眼,雾气爬上了瞳孔,无助地望着自己。

“我在的。”慕长洲感受着海浪翻腾,泪也从宁安的眼眶涌出,她贴过去,尚且滚烫。

“慕长洲?”宁安的话不成音了。

“嗯?”慕长洲听得清楚。

“新年快乐。”

“新年了,你要许愿么?”

“我可以么?”

“当然。”

“新的一年,我希望能有喜欢的人,能一直在我的身边。”

“你这么好,你的愿望会实现的。”

慕长洲紧紧抱住她。

这么好的宁安,这么简单的愿望,就算是邪神,又怎能不允许、不答应呢?

14.春水泡梨花(14)

春水泡梨花(14)

几时睡着的,谁也说不清楚。只是在一月一日的这一天,慕长洲意外的,很早就醒了。

宁安专门换上新买的遮光帘,屋内什么都看不清。而她蜷缩着身体,睡得正沉。

慕长洲摸到床头的平板,点亮了屏幕,借着这一丝光亮,看到了光洁的后背。长发散落开,有些就在手边。黑与白之间,隐隐约约有落下的红梅。

心思恍惚起来,慕长洲想去触摸,又在接近的瞬间停下手。她坐起身,将被子拉上来,遮挡住睡美人的身躯。

宁安是特地赶回来和她跨年的。在开门看到她的那一眼,慕长洲就明白了这昭然若揭的心意。

这样的感觉有一些陌生,然而慕长洲没有感到内心的排斥。她知道宁安不会喝到断片,那些醉酒后若有似无的试探和无理取闹,慕长洲下意识地纵容,甚至在这个过程中,感到了久违的松弛。

松弛是全身心的坦然,在过往的岁月里,在慕长洲十五岁的人生后,她历经了数次转折,十几年匆忙赶路,尽管前几年就不再为钱发愁了,但她想尽办法,都没能再得到这样的松弛。

却在这个没睡几个小时,临近中午,顶着一头乱发,脑袋还因为睡眠太短发着涨,久违的,得到了松弛。

她坐在宁安的身旁,慢慢的,笑了起来。

笑也无声,由内而外的从容,却难得是真。

至于平安夜答应的三个月的承诺,慕长洲在此刻在心里推翻了。顺其自然吧,把一切交给时间,交给宁安。

既然不再有睡意,慕长洲放轻了步伐,离开了卧室。门被带上,床上的人毫无察觉,仍在梦中享受着世间的美好。

穿了件睡袍,慕长洲光着脚去洗漱。镜子里的人,又顶着一脑袋的乱发,刘海有些长,就快要遮挡住眼睛了。

宁安好像说过,要带她去理发的。慕长洲忍不住笑了笑,取了宁安的皮筋半扎了头发,走出卫生间,去预热咖啡机。

她自己先喝了一杯浓缩,苦涩之后,是浓郁的巧克力风味。想来宁安喝不惯浓缩,做出来的拿铁,也该不错。

至于皮卡丘的拉花……慕长洲琢磨了一会儿,从冰箱取出牛奶,尝试了两次,就算有模有样了。

她端着两杯拿铁去了书房,没有关上门,随意抽取了本书,边看边等着宁安醒来。

拿铁都喝完了,甚至慕长洲都去了两次卫生间,宁安还没醒。她饿不住,点了附近的外卖,刚送到十几分钟,宁安推开门冲进卫生间。

慕长洲拿着另一件浴袍等在门外,只是时间有些长,她正纳闷,宁安推开门,脸色很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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