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葵花是谁？”

熟悉的可爱的音色。

阮乔被这句问清醒了，“你，你大早上打电话来干什么？”

“我记得合作签约里没有这一条。”

“没有，现在有。”

“现在你是我的合作对象了嘛，当然要对你负责。”

电话那头的纪书涵用的是一个全新陌生的电话号，阮乔没睡醒，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来自江葵的恶作剧。

没想到会是纪书涵。

对你负责，阮乔打算靠去卫生间掬几捧水拍打在脸上好让自己清醒一下。

“书涵，阮乔过来了吗？今天我想早点拍，找找感觉。”

电话那头传来段东平沉稳的声音，所有堆在心中的疑问在这时逐渐清晰，所以这所谓特殊的电话叫醒服务，单纯只是段东平想要提前进入拍戏。

仅此而已。

弄了半天才发现自己脑补意识太突出，一不小心就将这平常耳朵催戏当做是某人的特别叫醒服务，阮乔觉得自己彻底清醒了。

“段导演，阮乔已经知道了。”

阮乔闷闷地挂断电话，这时候叫名字倒是朗朗上口一字不差了。

去了剧组后，阮乔惊觉全剧组都已基本就绪时，有些抱歉地垂了垂眸，但也没说什么抱歉的话。

要是按照阮乔的理论，这事她就不算迟到，是段东平临时改时间，她不会为别人的失误而责怪自己。

“来了？开始吧。”

“剧本都看了一点吧？”

纪书涵坐在一旁，偶然一阵风吹过，带起纪书涵的剧本纸页哗啦啦响，映入眼帘的是一排排娟秀小体，一条条的作为批注与思考。

阮乔略微有些愣住，对于演戏这事属于兴起时玩玩还好，真要她付出多少努力，那就表现得有些严重。

所以，她根本就没看。

或者更严谨地说，剧本在哪？

段东平的视线扫过阮乔的脸时，阮乔心虚地应，“刚刚看了一点，挺工整的？”

纪书涵又笑。

正式开拍时，阮乔从纪书涵发给她的微信，才知道第一场戏名称叫做邂逅春水。

字面理解，就是祝宜然和贺希两人的相遇。

阮乔和纪书涵围坐在小圆桌前看剧本时，纪书涵贴心地将自己手中的剧本递过来，但又没抬起头，和之前堵她嘴的样子简直大相径庭。

“你看我的？”

阮乔有些错愕地点了点头，然后接下这剧本，上面密密麻麻地写满了纪书涵对两个角色之间的思考，同时，追求细节的纪书涵还给角色设计了几个符合人设的小动作。

阮乔一边看一边讶异于纪书涵的专业度，尤其是她的字体，清秀独特，阮乔只赞扬地眨眨眼，“写得不错。”

几十分钟的熟悉过后，段东平为了尽快找感觉赶进度，宣布提前开拍。

“等等！那不是之前生日会上的幸运粉丝吗？怎么会和女神一起拍戏？”

“她不是就抽的对视十秒吗，怎么会有此殊荣和我的亲亲老婆合作新戏啊？是不是暗箱操作啊？真服了，看来哪里水都太深。”

底下的言语立马掀起激烈的讨论，有看不惯的，直接冲上前去拉开阮乔，狠狠地推了一把，“你算什么，怎么配的！”

阮乔很淡定地回复，“你好，蹭我欧皇好运只需要握手就行，推就过了。”

虽然一字一句说得十分缓慢，但是字句中的坚定语气透露出她卓尔不群的气场。

纪书涵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阮乔，阮乔还是一点都没变，从生活习惯到说话风格，一样都没变，变的似乎只有两人的关系了。

那人似乎也没预料到阮乔的态度会是这样，慌忙畏畏缩缩地跑过来，深深鞠了一躬，“对不起！”

这段小插曲之后，阮乔才看到剧本中间部分，她从没有演过戏，首先问了个最为关键的问题，“导演，我演哪个角色？”

剧本里的两个女孩性格迥异，但却因缘际遇走到了一起，一夜后，这所谓的春日邂逅就在这时烟消云散，忘得最快的是祝宜然。

“你演祝宜然。”

“渣女比较适合你。”

对面的纪书涵不断点头，似乎很是认同这一点。

或者说十分认同这两点。

被说比较适合演渣女的阮乔：“？？？”

第16章

“兄弟，你推人的样子很带劲，但你着急忙慌道歉的样子真的很狼狈。”

“还是秘密人留言让你干的吗？你说她也是，真这么讨厌那女的，犯不着和她接触啊。”

“哥，你什么时候那么怂了，一个女的就把你吓唬成这样。”

被说怂的赵雄一阵苦笑，要不是看到阮乔的脸，以及她眼里的狠厉，他是断断不会道歉的。

明面上道歉，但心底十分不服。

他其实早就见过阮乔，或者说两人早就结下了梁子。

“没什么好说的，今天先撤。”赵雄嘴里随意叼了根烟，不耐地吞云吐雾。

阮乔不是好惹的，这一点赵雄比谁都清楚。

临走前，赵雄和场上某人对视一眼，这次接单做得比较失败，他没什么好说的，只灰溜溜地离开，等待下次伺机而动。

—

另一头，阮乔还和段东平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对于自己适合演渣女的言论十分不认同。

“导演，你对我的误解，有点大呀！”

“我可从来没有渣过人，只被渣过。”

说完这话，阮乔的视线不自觉地就落到纪书涵的身上，眼神带着一丝怨念，有种“看什么看，就是你渣我”的理直气壮。

纪书涵这会找了个两人沉默的间隙，好不容易能插个话头，她只象征性地问了句，“是吗？”

是是是！阮乔在内心狂吼。

渣没渣过，你心里还没数吗！

“阮乔，我昨天在试镜后台观察你好久了，你身上的那个气质吧，确实比较适合祝宜然，小纪演只会让观众觉得她渣得不够劲。”

阮乔：“？？？”

阮乔深深地看了纪书涵一眼，气质确实不像，幽幽地接了句，“无形渣人，才最致命。”

声音说得极小，纪书涵没有反应过来，阮乔已走开好远，等到纪书涵发现她的时候，阮乔已经扭头去看里间布置了。

纪书涵悄悄上前，状若不在意地站在阮乔旁边一两米处，声音温温柔柔的，“你怎么这样，一声不吭屏蔽人，又一声不吭放出来哇？”

这话说得，阮乔听出了几分埋怨，似乎着重点更在于一声不吭屏蔽人。

“那我这次先跟你说一声？”

又要屏蔽人？纪书涵差点想都不想就拒绝，但又怕阮乔误会什么，慌忙转移话题，“应该快开始了吧？”

两人站在布景区，隔得好远，听到段东平通过喇叭外扩出来的声音，“那就先这样定下来。”

“十分钟后开拍。”

“现在，去把脸上的妆卸掉。”

“立刻马上快快快。”

段东平的话语中带着不容置喙的坚定，配合喇叭的扩音带了几分命令性意味。

十分钟？卸妆？

阮乔有些惊讶，不仅仅是这指令更多的是她不是个听命令行事的人。

“什么？第一场戏就要卸妆！”

“疯了吗？”

阮乔本来底子也不错，但是平时由于个人风格比较别具一格，她更习惯的是带妆，她会在妆容上花些小心思，体现自己的完美搭配。

比如，她今天穿着一身明黄色的小裙子，对应的妆造也是为了和身上的搭配相呼应，这会让她在十分钟内卸妆，怎么可能？

更何况她努力劝说自己，给自己做一大堆心理建设都需要大把时间！

要是换做平时的阮乔，早就潇洒走人了，没有人能让她违背自己的意愿，但这次情况不一样，阮乔根本没可能在纪书涵面前发作，于是硬生生憋了回去。

阮乔乖乖地跟在纪书涵身后，看她坐在一旁，手上操作真的打算卸妆，阮乔不太理解，一心急直接挽了挽纪书涵的手臂，“叫你卸妆，你还真卸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