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床里是空的，你的橡皮不能支撑我做个实心的出来。”

还没等岁浮白问出口，蓝明灵就把她心中的问题给回答了，这让岁浮白有点小小的不舒服。

“你不准读我的心。”

“好。”

作为神明的蓝明灵回答的无比干脆，这让岁浮白又觉得其中有诈，于是把所有可能预知她动作的手段给想了一遍。

“也不能是推理出来的这种借口，反正我想要表达的就是你和我在一起的时候是普通人，除非我有需要。”

岁浮白之后不断的给蓝明灵加上各种条件，到最后把自己想的脑袋都痛了，而蓝明灵只是在她的床上不断点头答应。

等岁浮白说累了，蓝明灵才找机会说：“其实不用那么麻烦，我能清楚你的意思，我也会做到的。”

“那你先前为什么不回答我？”

“我觉得让别人说完话自己再说话会比较有礼貌，不过我希望和你在的时候我可以保留些别的权力，比如能在不被别人察觉的情况下跟在你身边。”

岁浮白想想之后答应了下来。

桌前半开的窗户外传来了开门的声音，岁浮白知道是张姨回来了，同时也意味着现在应该到了晚上九点。

岁浮白的手机就在身边，而今天晚上她难得的一眼手机都没有看，时间全被她花在看新来的神明。

张姨比往常离开屋子的时间要迟些，应该是看见了她写的纸条，所以耽搁了些时间给她做水果。

也就是说现在楼下有一盘水果。

把作业往前一推，岁浮白决定先下去补充一下体力。

“不做作业了吗？”

“总会有时间做的，我才不急这一时半会呢。”

看着岁浮白走出房间，蓝明灵心想最好是这样，随后跟在岁浮白后面走下楼。

“要不要我喂你？”

现在的餐厅就只有唯一的小灯在她们的头顶上，岁浮白用牙签挑着递上给坐下来的蓝明灵，后者也不客气直接就咬了下来。

“你喜欢吃这个？”

“大部分水果都喜欢。”

有个神明在身边里是要热闹些，所有东西都能和她分享，还不用担心她会把发生的事情给抖出去。

更重要的是，她还爱着你。

岁浮白被自己的想法弄得浑身都起了疙瘩，一个爱她的神明现在听她的话乖乖在身边坐下，和她一起在享受同一盘水果。

她摇摇头决定想些别的。

“你是怎么诞生的？”

“我不清楚，也许是因为我想见你，所以就出现了。”

“倒也不用无时无刻都对我说情话。”

“按照我的经验来看，你们人类喜欢这样。”

岁浮白不知道该怎么和她交流了。在让蓝明灵把自己当成普通人之后，两人的交谈就变成了岁浮白单方面的情话轰炸，而面对刚刚变普通下来的神明，岁浮白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不过她想起来自己还有作业没写，而她再看手机的时候已经快到晚上十点。

今天是肯定写不完了，就算接下来她全部都用搜的办法，等她做完应该也要到十一点。

如果自己睡晚了，第二天就会没有精神，没精神就没法好好上课。

岁浮白觉得自己的担心很有道理，所以她决定今天自己不写作业好了。

“蓝明灵，你能帮我写作业吗？”

“当然可以。”

对作为神明蓝明灵来说，高一学生的作业她想要完成是很简单的事，不过写起来也是需要时间的。她这般想着往楼上走去，听到后面的岁浮白喊她。

“你去干嘛？”

“帮你写作业。”

“就不能用你的能力直接写完吗？

岁浮白觉得这个神有点不太聪明，居然还想着上去动手把作业写完。而上楼到一半的蓝明灵停了下来，转过头看还在餐桌前坐着的岁浮白有好一会。

蓝明灵并没有开楼梯上的灯，所以当她盯着岁浮白看的时候，岁浮白才发现她在一片黑暗中的瞳孔底有着浅亮的蓝色汪洋。

“可以。”

今天岁浮白比以往更早的时间就关灯上床了，洗完澡出来时间过了十点，但这也比她以往自己磨蹭着写作业要早上不少。

蓝明灵已经躺到了床上去，在岁浮白说要她陪着睡觉的时候她依然没有多说什么，转身就爬上了她的床，并且还给自己捏了个枕头。

她躺在床里并没有闭眼，灯光下岁浮白并没有看见她眼弯里的蓝色汪洋。

但是岁浮白想要看见，于是她关上灯，看见了；打开灯，又不见了。

就像猫的眼睛一样，在黑暗中会泛着光亮，而在灯光下就没有。

岁浮白最后还是关了灯到床上问她：“你的眼睛为什么在黑暗中是蓝色的？”

“我觉得这样会很好玩，所以给自己加上了，到现在为止只有你看到过。”

“又是因为我吗？”

“是这样的，不过未来我会多为自己的喜好考虑，可不会一味听你的了。”

这是今天晚上从她要蓝明灵在她身边当一个普通人之后听到的最像人的一句话。

“所以你想要怎么做？”

面前那双在黑暗中浅亮的眼睛偶尔会随着眨眼而闪动，这让岁浮白不由得想到那些在月色下飞檐走壁的猫。

“既然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份，那从今天以后你就都没有什么特权了，而我会给自己创造一个全新的身份。”

岁浮白觉得有些不对，蓝明灵的话好像是要跟自己神明的身份划清界限，只是这个要求本来就是岁浮白先提出来的，现在岁浮白一时也不知道该不该把话收回来。

“不过我们要做到的是你愿望的沿伸。我现在已经爱上你了，但因为人类的观念里相爱是两个人的事，所以我也要你爱上我。”

“可你之前说过我有点爱你的。”

“不够，就想你爱花花草草一样，你对我的爱也只是这样而已。”

岁浮白有点乱，但她能察觉到这个神明的话语中有一个巨大的问题被她巧妙的掩盖住了，但是现在她找不出来。

“是这样的吗”

蓝明灵在黑暗中很坚定地点点头：“现在我的身份是借住在你家的；在努力获得保送大学资格的；你的同学，住在你家里的同时还辅导你的学习。”

她的话让岁浮白从先前感受到的阴谋气息中跳了出来：“意思就是说你以后不会帮我写作业了是吗？”

岁浮白身边的蓝明灵又是一阵点头：“就是这个意思，以后都是我来辅导你的作业，而不是帮你写了。这样或许会更接近你所说的普通人一些。”

蓝明灵的想法让岁浮白头大，本来还想着日后不想写作业都有人代劳，结果没有一天这个神明就收手不干了。

“不过你说只实现我一个愿望，可你却又帮我写了作业，这算不算是......”

“不算，我这样做的目的不是为了实现你完成作业的愿望，而是为了和你更亲近些，让你能在未来的某一天爱上我。”

蓝明灵一说到这个她就觉得哪不对，不过现在也心思没管了。

在边上躺着的人传来一阵让她着迷的香味，在这个特别的夜晚里显得格外让人心安。就像早上蓝明灵还是个蓝色圆球的时候弥散出的气息，岁浮白很快就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欲睡。

可今天实在太早了些，岁浮白抱着香味的来源蹭了好久硬是没完全倒下去，而蓝明灵却被蹭的有些烦了。

“还不睡吗？不是说明天要认真上课的？”

“有你这个争取保送资格的人给我补习，我就是最后一年再学都能考的上。”

岁浮白拦腰抱住蓝明灵，察觉到她的腰收缩了些，接着蓝明灵的手就放到她手上。

“能不能把手拿开，我有点不适应。”

“哦？神明也会不适应吗？难道不该想你先前说的那样无所不能才对吗？”

岁浮白听到她这么说却也并没有放过她的意思，手上继续搂紧了蓝明灵的腰，直到她感觉双手搂紧的腰突然自手底下不见，才反应过来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