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清冷御姐婚后(10)

作者:律诉 阅读记录

现场混乱,这道提问声格外不起眼,但杨清曦停下了脚步,她偏头摘下墨镜,露出好看的脸,向那道声源问:“你刚刚问了什么?”

人群瞬间噤声,实习生模样的女孩瞬间涨红脸,紧张道:

“听说您钦点了某位编剧,是否属实?自《无名》爆红后,资方对您的片酬报价直逼同行列花旦顶流,请问这次合作片酬是否有望突破创新高?最后,您为何忽然高调宣布归国?”

一连问了许多,处处在舆论焦点,众人屏息以待。

“属实,片酬不会创新高,倒是会创新低,因为是零片酬向她邀戏”杨清曦微蹙眉心,似有些苦恼:“不过不太顺利,唔……可能是我还不够诚心,不想为难洛编剧,可我真的很喜欢,会继续努力争取”

记者们面面相觑,乖乖,零片酬还不够诚心?

“能透露一下是哪位编剧吗?”

“洛鸢。”

记者们集体愣住,洛鸢是谁?编剧圈有这号人物吗?

粉丝不满:“这人谁啊?还敢拒绝我们家曦曦,看上她的剧本是她八辈子的福气,她应该跪着感谢!”

杨清曦听了恶言恶语,她短促皱了一下眉,但并没有阻拦。

商务车离开之际,追问声急切钻入车内:“您还没回答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高调宣布归国发展?”

车窗降下,杨清曦再次曝光在镁光灯下,眸子转向乌压压的摄像机,她粲然一笑:

“因为她啊,洛编剧。”

*

女声透过手机视频传出,相比现场有些失真,洛鸢猝不及防撞上杨清曦的眼,她反扣手机,揉起酸胀的太阳穴。

“杨清曦搞什么幺蛾子?”钟妍也很烦躁,在工作室来回踱步。

红细胞每一百二十天更新迭代,纵然洛鸢抛开过去总总,可自小长大的默契刻在骨血,她想抹去也抹不掉,别人看不出,但洛鸢轻易看破了那道弦外之意——杨清曦在威胁她,耀武扬威的威胁。

舆论比野兽更懂怎么吃人,洛鸢简单解释了一下。

钟妍想通关节,磨牙根狠狠道:“真是白莲花,话说的好听,原来是要把你放在火上烤,歹毒!”很快不知想到什么,她紧张起来:“她祸害你还不够吗?到底还想干什么?”

“话说,《无名》的剧本……”钟妍皱眉,狐疑看向洛鸢:“怎么感觉好熟悉,我是不是在你的手稿里看到过?”

《无名》是杨清曦的成名作,近期提名三大之一的最佳原创剧本奖,风头不小。

“这花在哪里买的?”洛鸢被花草迷惑,她岔过话题,目光落在茶几的新盆栽,矮下身,花瓣蔫了吧唧的搭在手心。

钟妍注意力转移:“想养花是不是?”

洛鸢没否认,看着这些活泼绿意,她确实在想要不要添些花花草草。

叶清越整个人永远是冷色调的,别墅装修风格随主人,冷淡系现代风,没有丝毫生活气,色调只有干净的白灰黑,最近听闻叶家父母会来和她们共住几天,养些花花草草,能添点搭伙过日子的感觉。

可是叶清越会不会觉得多此一举?

算了。

钟妍叉起腰,不满嘟哝道:“早和你说过,搬来和我住,你租的房,太阳都照不进来,怎么养花?也不知道倔个什么劲儿……”

洛鸢常年住在地下出租屋,和牢房没差别,没有瓷砖的水泥地、快要脱落的墙纸,窗户又高又小,连阳光都吝啬,她被迫生存,每一秒都在为还债而呼吸。

“我换新住处了,环境不错的。”洛鸢忽然道。

钟妍话头一哽:“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和我说,我好找人帮你搬东西。”

其实没什么东西,洛鸢搬进别墅的时候,浑身上下只背了一个双肩包,塞的大多是剧本手稿,像是对过去简单又无情的告别。

洛鸢没有打算解释这场从天而降的婚约,只是含糊说:“暂时借住在朋友家。”

钟妍:“打算住多久?到时候来我家?”

洛鸢:“三年。”其实还剩下两年半。

“嚯,你这朋友对你够厚道啊。”钟妍竖起大拇指。

洛鸢点点头,叶清越对她确实十分厚道。

洛鸢在花店也兼过职,凭着经验,扒开土壤,露出灰绿根茎,经验老道地捻了捻。

果然水浇多了,光照不够,幸好根没泡烂。

她给这位钟大小姐好一通指导,钟家和洛家曾经是世交,钟妍叛逆,决心摆脱家族,独立出来创业。

洛鸢了解这些养尊处优的大小姐,她曾经也十指不沾阳春水,哪里会照顾花草呢,连自己都不会照顾。

谈到照顾自己……她忽然想起某位工作狂魔,叶清越是她见过最不会照顾自己的人,怎么会有人工作到发烧,吃饭也只是为了吃药,然后接着工作呢?

洛鸢好笑的摇摇头。

说来稀奇,两人同居的半个月以来,洛鸢倒没发现叶清越有苛待自己的工作倾向,叶清越每天按时上下班,早晚饭时段,洛鸢在别墅几乎都会碰到她。顺理成章,两人便会一起吃。

反倒是洛鸢比她忙,隔三岔五不在别墅。

洛鸢看一眼墙上钟表,夜班时间快到了,她拎起外套,准备离开。

钟妍立刻警觉:“干什么,不会又想去跑车赚外快?最近你有睡觉吗?天天这么熬大夜,你不要命了?!”

“走啦!”洛鸢朝后挥了挥手心的车钥匙。

*

夜幕下,城市的繁华与破败泾渭分明,商业区高楼林立,流光溢彩,夜空硬生生映出一片金黄,另一边,老城区冷清不少,行人寥落,路上偶尔驶过车。

一辆白色新能源车驶在老城区柏油路上,洛鸢在跑网约车,这单乘客刚从生日会散场,酒精是活力最好的发酵器,这群年轻人一路上张牙舞爪,嬉闹调笑,好不快活。

后座欢声笑语,热闹得太满,洛鸢没有丝毫插话的缝隙,她麻木地换挡、打方向,像个局外人……在这座城市,人人铆足精神劲儿往上爬,只有洛鸢不同,内里越活越接近暮年,像是从根腐烂的木头,每时每刻都在向死亡迈进,脚步比常人更沉更重,但目的很单纯——钞票。

她给自己每月定了收入指标,托杨清曦的福,接稿急剧下降,本职收入大打折扣,只能从旁处填补空缺。这台网约车车主最近有事,洛鸢替了上来,顶着时长上限,连轴接单,三天赚的钱竟比一个星期还多。

送完这单,洛鸢停在老城区路边,揉了揉发僵的脸,进了一家便利店,钟妍在和她通电话。

钟妍懊恼道:“早知道宴会那天,应该死皮赖脸去问叶总电话,凭风瓴资本的老牌地位,她要是投资我们,欢娱得绕道溜走。”

叶清越助理给钟妍的名片,只印了专递邮箱,助理会过筛叶清越邮箱,像她们这种会归为骚扰信息,压根送不到叶清越面前。

洛鸢挑咖啡的手停滞一瞬,最终从货架上拎出一瓶特浓咖啡,然后随手从打折篮拿了一袋临期面包。

她和叶清越不过是契约关系,她们之间唯一羁绊不过是一纸合同,再具体一点,一个发工资找人做戏、一个领工资陪人演戏,仅此而已。

在合同条款以外,叶清越没义务帮她。

钟妍打算拉她一一上门拜访,这群人大多迷信风水,钟妍暗暗搜集了不少资方老板们的禁忌与偏好。

人总被有形或是无形的规矩束缚,为了不“失礼冲撞”资方,洛鸢连衣服颜色都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絮絮叨叨许久,末了钟妍叹气:“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应酬,可我们得抓紧拉投资,杨清曦那边开始施压,对你不利的舆论也发酵了,到时候我们更被动,只能被迫向杨清曦妥协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

洛鸢歪头用肩夹手机,腾出手拧速溶咖啡,闻言笑了笑:“我明白。”

坐上温热的引擎盖,洛鸢猛灌了一口,苦味刺激胃部,翻涌出呕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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