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后魔尊她苦等三百年(44)
江渺看着鸾车对面那一条反光的镜子,自己素颜朝天,柳颖儿光彩照人,不知道的一定会觉得柳颖儿才是这次邀请的对象,这样正好,要是能把凤无鸣吸引住,那自己获得自由,柳颖儿获得宠爱,岂不两全其美。
大概柳颖儿也是这么想的,她不时就拿出镜子来照照,确保自己的状态没破绽,临到落地前还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裙子。
江渺非常淡定,恨不得闭目养神。
不过距离不远,她没睡成,侍女把她扶到殿门前,一推门,喧闹的大殿顿时鸦雀无声,江渺感觉到无数的目光都投了过来,就像是无数镁光灯照在身上似的,只可惜她穿的戴的都非常朴素,甚至脸都没洗,就像是一觉睡醒被扔到了红毯前,长枪短炮对着她,尴尬的沉默在大殿里蔓延。
她突然有些后悔,可惜都进来了,连个躲的地方都没有。
凤无鸣大概也没想到她会就这么素着来了,也愣了愣,便救场道:“江姑娘来了,快请,没想到你今天竟然愿以素颜示人,可谓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倒是让宾客们大饱了眼福啊!”
那些宾客们也都附和道:“早就听说凤宫主得了美人,真是名不虚传!”
“看惯了那些浓妆艳抹的美人,偶尔换换口味,倒也不失意趣!”
“真正的美人不论怎么装扮都好看,所谓浓妆淡抹总相宜嘛!”
江渺懒得听他们虚假的恭维,偷偷对柳颖儿道:“我能不能现在就走?”
柳颖儿道:“别想了,今天来的还真是有头有脸的,魔界有一半家主级别的今天都到了,你要是现在走了,岂不是拂了他们的面子?”
江渺只能作罢,不情愿地跟着侍女到了殿前第一排的桌后坐下,一路走过来,她见有些宾客长得奇形怪状,有的头上有角,有的长个兽头,这么看过去,倒是还数凤无鸣顺眼一些。
她怀疑这是凤无鸣特意请了一些怪人来衬托自己的美貌,但这投入也太大了,不知道从哪儿找来这么多。
柳颖儿倒是见怪不怪的样子,江渺问她,她只说那些是妖,妖魔是不分家的,她们在魔界混,难免要与这些异族打交道,习惯了也就好了。
江渺习惯不了,她一抬头,发现对面坐了个鹿头的妖,这鹿举止优雅,只是有些沉默,端着酒杯的手细长白皙,除了脖子以上是兽首的模样,下面与常人无异。
江渺还是第一次体会到书中世界的有趣,不由盯着多看了一会。
直到柳颖儿推她,她才回过神来。
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凤无鸣正端着杯敬她,江渺举起杯,假意喝了一口,应付差事。
“江姑娘初来,想必是怕生了,我来给你介绍——”凤无鸣笑着指向对面的那头鹿:“这是鹿秋,是鹿家的家主,年轻有为前途无量,来,你们也喝一杯,认识认识嘛。”
江渺对鹿秋举了下杯,又趁人不备把酒倒到桌下,凤无鸣正看着对面,没有注意到她的动作,鹿秋却是看到了,对她露出个浅浅的笑来。
一只动物对自己笑是件有些超现实的事,也幸好对方的动作够轻柔,才多少冲淡了这种怪诞感,江渺盯着看了会,也没看出它是男的女的,只是心里又莫名冒出一个奇怪的想法:也不知道它睡觉的时候,能不能侧着睡,毕竟那对鹿角太大了,都能晾被子了。
正胡思乱想着,凤无鸣就端着酒杯走了下来,帮她斟了一杯酒,要对她对饮一杯,江渺哪里敢喝她的酒,推辞了几下,说已经有些醉了,但凤无鸣似乎是看出她不好意思在众人面前翻脸,仍旧死皮赖脸地说着劝酒的话。
江渺给柳颖儿使眼色,但这种情况,对方也不敢说什么。
眼看凤无鸣的酒杯就要怼到她脸上来了,江渺的眉越皱越深,但她又跑不掉,凤无鸣有意无意地用胳膊圈着她,把她能逃走的空隙堵了个干净。
正在她决定直接翻脸的时候,一只手从她眼前把杯子拿了过去。
凤无鸣回头去看,只见鹿秋捏着杯子道:“不要为难江姑娘了。”
一出声,竟然是个女人,听年纪就在二十岁上下,很温柔,还朝江渺笑。
江渺来不及和她笑,趁着凤无鸣愣神的功夫,直接朝着离自己最近的侧门跑了出去,刚才的遭遇让她无比恶心——这个宴会就是个巨大的局,拿捏的就是她这种性格软弱的女孩子。
她一直以为凤无鸣至少会用一些计谋,但没想到这么没品。正因为不是阴谋,所以柳颖儿都拿她没办法。
她本以为自己多少是有些反抗的能力的,可哪能想到会出现这样的局面,要是凌谷在这里,根本不会管你是谁,直接就把酒泼对方脸上了。
但她又不是凌谷,做不到那种事。
这么一想,她惊觉已经和凌谷分开很久了,不是没想过用传音符联系,但是她身上并没有那种能联通两界的高级传音符。
凌谷现在,在做什么呢?
等她治好了病,会不会来找自己呢?
她一边想着,一边在花园里瞎逛,这大殿的后面是处枝繁叶茂的园子,清凉的夜风吹过来,让她觉得有些不真实,她不知道自己能去哪,也不知道自己今后该怎么办。
要是凤无鸣用强的怎么办?
她回头看了看,凤无鸣倒是没追过来,但是迟早会来的。
在此之前,她不如想想该怎么逃的问题。
她看了看周围的高墙,扒着墙壁往上爬了一截,但她并不擅长攀爬,爬了几次也没爬多高,倒把衣服蹭了不少的白灰,她低头去拍,就听有人叫她的名字。
她回头看去,竟然是那个鹿秋。
江渺愣了一会,就听对方道:“你没事吧?”
江渺道:“没事啊,你怎么也出来了?”
“我不喜欢与人交际,宴会里待着憋闷,就出来走走。”鹿秋腼腆地笑了笑:“你刚才是在爬墙吗?”
“没有,我锻炼身体。”江渺不知她的底细,自然不会跟她说实话,于是换了话题:“刚才谢谢你,要不是你帮忙,我这会肯定……”
她不好直说,总觉得对方那双鹿眼干干净净的,不适合听这种话。
不想对方倒不介意:“不必言谢,我刚才看到你偷偷倒酒,便猜到你不胜酒力,我没有别的长处,只是酒量不错,举手之劳罢了。”
话刚说完,她就眼前一晕,脑中响起咚咚地心跳声。
江渺扶了一把,问:“你怎么了?”
鹿秋想说话说不出,她只觉得自己的身体有些发烫,喉咙发紧,忍不住就要去蹭别人的身体,江渺身上有种诱人的香味,闻起来真是心旷神怡,她凑近闻了闻,像是奶香一般。
江渺摸了摸她的额头:“你有点发烧,不如找个地方休息一下?”
这附近也没别的地方,她带着鹿秋到了后面的一处偏殿,安顿人躺下后,她摸了摸对方的脉搏,发现体内有股极热的能量,正冲击着对方的丹田,如果非要说的话,有些像中了媚药的症状,但她的理论只适用于人,鹿血本来就是纯阳之物,也或许这本就是对方自带的。
犹犹豫豫,不知该不该用药。
正踌躇着,鹿秋突然反手将她拉到床上,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