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寒可没那耐心，一把抱住被子一咬牙直接用被子卷着人抱起来打算丢进浴缸里，吓得肖怜影奋力挣扎，魏清寒根本就抱不住。一个不肯放，一个上了头非要拉，结果就是两人正式交往的第一天隔着被子在床上滚成了一团，只是此滚非彼滚，虽然也有那么一层意思，毕竟肖怜影只穿了个黑色蕾//丝里裤，说来也是羞耻。

这场战役以魏清寒怕闷//死肖怜影，肖怜影怕打到魏清寒旧伤双双罢手为结果。闹累了，魏清寒感觉酒劲儿也上来了，头晕得很，干脆直接往床上一躺，躺在了肖怜影身旁，而肖怜影则背对着她。

清寒：说吧，你以前喝过多少次酒？

怜影：啊？

清寒：你不是说你能喝么。

怜影：在时耀的设施里有教人喝酒再催吐继续喝的课。

清寒：什么？

魏清寒秉持着“正人女子”的人设一个错眼都不去看身旁露着后背的肖怜影，想转头又不敢转，只得转向落地窗的方向，厚厚的窗帘遮得瞧不见月亮。

清寒：我想问下。

怜影：嗯？

清寒：你们以前在那个设施里到底学的都是什么？

怜影：有一部分是普通的课程，和学校里的差不多吧，另外一部分。。。

肖怜影半眯着眼睛考虑着该怎么说，魏清寒没那个耐心，只催她想说什么说什么，肖怜影倒是放弃抵抗了。

怜影：就。。。告诉我们怎么取悦alpha，变成alpha的附属品。

魏清寒闻言目瞪口呆，附属品？

清寒：你呆的那个设施。。。到底有没有把你们当人看？

怜影：没有吧，合适的人选会安排做手术，但是也没有人变成beta，性别是与生俱来的，哪能说改就真的改，掩盖不了信息素就什么也做不到。无论适不适合，从小就要接受那样的教育，虽然我不认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身为beta的时耀非要把alpha说得那么高高在上，但我也能理解一部分，毕竟稀少的alpha的确是宝物。

魏清寒抿了抿唇，转整了脸道。

清寒：你不用取悦我，你在我身边我就很开心了，我们。。。是平等的。

魏清寒说着话间慢慢转过身去，她只是想不带私心的抱一抱她的怜影，殊不知一转头眼睛也瞪圆，连呼吸都变得不顺畅，甚至于头皮发麻。

第81章

肖怜影的背部遍布着大大小小的伤痕，有长条状的，有圆状的，背部中心的脊梁骨处有两个瓶盖大小的圆形伤痕很刺眼。她的背白皙但有瑕，就像蔓藤紧紧缠于身。魏清寒瞪着眼睛看着，一个一个看着，连唇都在抖，忍不住抬起手去，冰凉的手刚触碰到脊梁骨时肖怜影一个哆嗦下意识就想躲。

清寒：别，别动。

魏清寒的声音带着嘶哑，还有一点点很难听清楚的哭腔，那是她隐忍过后的结果，也是她按住肖怜影肩膀不让她转头的原因。

怜影：姐姐，你。。。

肖怜影第一次把整块伤背给别人看，疤痕老旧而丑陋，她害怕魏清寒嫌弃她这满背的伤，可魏清寒不让她动她也不能躲。

清寒：你现在是我女朋友，你的事情，我有权利知道，对吗？

肖怜影一愣，喝了酒的脑袋没想明白魏清寒这句话的意思，只觉得背后一热，魏清寒靠近时温热的呼吸打在上面，她的指腹滑过伤痕时带来阵阵颤//栗。肖怜影能做的也只有抱紧身前的被子努力调整呼吸。

怜影：是，有。

清寒：你不能，对我说谎。

魏清寒忍下那份哽咽后声音变得更加低沉而沙哑，眼眶在她手指触碰过一个个伤痕时变得越来越红。

说不清是怎么样的感觉，但很熟悉，就如那年雨夜看着于易涵哭时一般，那颗心被挂在悬崖之上悬空而落，有一种奇妙的失重感，最后发现悬崖之下的深渊里布满尖锐的长矛，那些长矛不见血地扎进她的心里，一根根扎到透顶，扎得她痛不欲生，扎得她连声音都喊不出来，呼吸时心脏便一抽一抽地跟着疼，一下又一下。

怜影：我。。。我不会骗你，你怎么了？

肖怜影是听得出来她声音有些怪，是说不出的怪异，魏清寒却不答她，只问自己想问的问题。

清寒：你后背的伤是怎么造成的？

肖怜影以手掌按着因为醉过酒还有些昏沉的脑袋。

怜影：有部分是小时候在设施里犯错被打的，部分是后来做手术留下的，还有部分是后来那个alpha弄的。

肖怜影现在正昏沉，但说这些的时候那颗心还是抽痛了一下，她讨厌那种感觉，很空洞，很孤独，很冷，所以她揪紧了被子。

方才的颤抖是因为魏清寒见伤时心疼，此时她全身的抖是因为气的。是什么样的人才能把人打成这样，是什么样的人才能肆无忌惮在一个健康人身上做那样的实验和手术。她愤怒，可她不能对着肖怜影发火，她只得忍下，声音自牙缝中挤出。

清寒：你去了多少个设施？

怜影：3个，我被买走再逃后就没再回时耀的设施，但后来的设施就是普通的收留所，不打人的。

只是吃不饱穿不暖罢了，这句话肖怜影没说。

清寒：除了这些还有哪里有伤？

怜影：就。。。腿，不过不重，就是。。。

清寒：我能看看吗？

怜影：什么？

清寒：我想知道你的一切，你连镜头后人设崩塌的我都接受了，我也应该接受你的全部才对。

魏清寒的声音虽然很压抑但也尽力压得很柔，她是在说服肖怜影，但在那同时她也无法保证她会不会发疯，毕竟她有攻击人的前科。

良久，肖怜影轻轻的“嗯”了一声。

清寒：你把眼睛闭上，躺正。

肖怜影揉了揉太阳穴，她不想闭眼，这些话是她闭眼就会冲进脑海的疼，可魏清寒说了她也唯有照做。

魏清寒忽略了信息素，她的心思不在那种事上面，一心一意细细查看肖怜影身上的伤口，一个一个看，用颤抖到握拳的手一个一个数。

大//腿//根有三条刀伤，不明显，不仔细看很难发现。

清寒：你这里的伤是怎么弄的？

肖怜影闭着眼睛感觉到魏清寒的手滑过的地方，深深吸了一口气。

怜影：那个人惩罚我的时候划的。

清寒：时耀还是alpha？

肖怜影把憋着的气呼出来。

怜影：alpha。

肖怜影说完就感觉到魏清寒俯身而下但却没有完全压在她身上，枕头忽而陷下去一块，耳边是魏清寒温热的呼吸。她睁开眼睛去看，眼角余光赫然见魏清寒眼角处骤然而下的一滴泪，顿时乱了手脚也乱了心扉，抬起手就抱住魏清寒。

怜影：你怎么哭了，别哭啊！

清寒：你是人！活生生的人！他们，怎么能这样对你！

他们到底为什么舍得对这样好的女孩下手，而经历过那些非人的苦痛之后为什么肖怜影依然如此善良，如此温柔，这跟她前半生的教育似乎没有关系。

魏清寒气得心脏疼。

怜影：这都过去了，又没什么事，那些伤我是打算以后赚钱了去做一个全背纹//身，不一定还挺好看的呢。

肖怜影笨拙的开玩笑，她是没想到魏清寒会为了她而哭。这些伤痛她从不主动说，她大学的同学也无人知晓，连那个曾经救过她把她当家人的奶奶都不曾知道。她不想把伤口摆在世人面前，然后说，看啊，这是我受的伤，我很痛啊。她不会这样做也不想那样做。魏清寒是要强的人，她也是，她的要强在魏清寒在签约她时她说没有成绩不签约时就是一样的道理，包括她不要魏清寒施舍于她的爱，哪怕得不到也要平等。

肖怜影和魏清寒中间隔着被子，却感觉像隔了一整个银河系一般，分明看得见却觉得无比遥远。肖怜影在魏清寒脖子上蹭了蹭，觉得头有点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