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围坐在厉烜的客厅商量了半天，还是决定先报警备案。敌不动我不动原则，再对面没有在社交媒体上发动攻击引起热度之前，厉烜方面是不会主动回应的。

陈冉点头：“是。为今之计就是先报警吧。对面今晚就会开始造势了，厉烜，你做好心理准备吧，这几天先不要管社交媒体的评论了。”

“我一直不在意社交媒体上怎么说，我担心的是车队那边对我有看法……”厉烜苦笑，“你知道的，那边一直很会营销自己家庭和睦，我这种人已经算是格格不入了。”

厉烜的担心不无道理，她从车队在社交媒体上给有家庭背景的后备车手吹风开始就有这种预感，她甚至担心孙浩已经和车队内部厌恶她的人沟通，想着借这个机会把她一脚踹走。

她庆幸傅成喻没有留下来看到她现在这副样子，不然她的大脑就是完全宕机的状态了。

厉烜为了缓解气氛又说：“不过也没事，国外明星比我这个更dramatic的事情多了去了，我这一点也算不上重量级选手。”

赵佳佳听到厉烜的玩笑，眼泪一下子飞出来了，扑倒厉烜身上抱着自己的亲老板哭了：“厉烜姐……”

“哎哎哎，我还没哭呢，你哭什么？”厉烜手足无措，抱赵佳佳也不是，撒开也不是，双手尴尬地腾在半空中。

赵佳佳耍无赖，硬是抱着厉烜哭到一把鼻涕一把泪全擦在厉烜的衣服上才松开手：“厉烜姐，我心疼你嘛……”

厉烜勉强抱了一下赵佳佳，顺手给她抽了张餐巾纸：“我没事。别哭了啊，你再抱下去要是让傅老师知道了，她会抽我的。”

折腾了一宿，好不容易送走了陈冉和赵佳佳，厉烜决定泡一个热水澡好好放松一下。她的人生信条向来是“房子着火我拍照”，这下轮到自己的房子着火了，她也能淡淡定定面对。

厉烜打开浏览器，在此条里输入“余立”，这名字她们不能确定是否是化名，甚至不能确定到底是哪个yuli，厉烜只能凭着感觉先随便搜索一下。果不其然，茫茫人海中，余立实在是太多了，完全无法甄别，厉烜随后又搜索“孙浩余立”，还是没有看到有价值的信息。

厉烜把手机放在一边，整个人泡到水中，吐出一连串的泡泡。

也是，如果真是有用的信息，怎么会让她这么容易地搜到呢？她在心里对自己说，耐心一点，再等等吧。

——

傅成喻漫步在小区门前的宽阔马路，不知到自己的目的地到底是哪里。上海的夏日深夜没有风，今天湿度又小，就让人感觉格外燥热。她原来对上海市中心的路是不怎么熟悉的，还是之前和厉烜住在一起，两人有时候在晚上漫步街头才渐渐记下每一条路名的。

傅成喻不知不觉就走到了新天地，上海的夜生活向来是通宵达旦的，新天地的好几家酒吧的灯还亮着，她就就坐在酒吧外面的大伞下，点了一杯长岛冰茶，点开微信聊天框，里面没有未读消息提示，和厉烜的聊天框还是原来的样子。

傅成喻犹豫片刻，还是发了：“我到家了。”

这家店的长岛冰茶口感居然还不错，就是可乐味重了点。傅成喻酒量不错，半杯下去也没有醉意。她没有切走屏幕，那条发给厉烜的消息过了半个多小时还是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嗡嗡——”

傅成喻低头，一看居然是Chole发来的。

不是厉烜。

“你工位上的东西我都帮你收拾走了，现在放在我家里。要不要等我下次来的时候带给你，还是这几天寄给你？”还附上了一张傅成喻工位上所有东西打包在两个小纸箱里的照片。

“寄给我吧，麻烦你了。”傅成喻回复。

“心情好点了没？周游都和我说了，你在她那边打工排解情绪。Yuri你可千万别挖我墙角啊，我这异地恋正辛苦着呢！”

“hhhhh周游要喜欢我早八百年就下手了，哪等得到现在。”

“那就好，不然我肯定杀回来让厉烜把你看好了。”

傅成喻看到这条消息，打出的字又被删掉，最后就让Chole的这句话垫底聊天框。

——

厉烜好不容易睡个大懒觉，十点钟就被陈冉拍大门拍醒了。

“陈老师早啊，我这睡觉呢你什么事儿啊这么急。”厉烜的头发被她压得乱七八糟，起床气看到陈冉消下去了一半，但还是明显一副没睡醒谁也别来惹我的样子。

陈冉的黑眼圈也重到能挂酱油瓶了，她把厉烜拉到沙发上劈头盖脸地说：“早什么早啊！这都十点多了你还没起床我都怀疑你在家里晕过去了。”

随后陈冉又拍出了一份文件，说实话厉烜现在看到文件都有点ptsd了，生怕再给她排出个大雷来。

“是关于余立的。昨天我在警局工作的老同学通宵帮我们调出来余立这个人的身份了，你看看吧。”

厉烜拿起文件，刚睡醒还有点眼花，但看到余立的人生履历的第一行字她一下子就清醒了。

“我操……相当狠的刺头啊。”厉烜倒吸一口凉气。

余立倒是他的真名，福海省东晴山人——厉烜从来都没听说过有这么个山这个么地名。下面的人生履历堪称是五花八门，各有各的特点。

“这是余立的口供吗……自称家中排行第三，前面还有两个哥哥，但是当年因为观念不合，就和家中断了关系。”

“十六岁时候在道上混被人打坏了三根脚趾头，成了残疾人。1999年因为故意伤害罪判了两年，2002年因为过失杀人判了五年……”厉烜轻声读了出来，越看越心惊胆战，“2008年进过强戒所。后面就没有消息了……”

厉烜看完没忍住笑了：“这人昨天看着可不像残疾了啊。”

陈冉沉声：“你知道故意伤害和过失杀人案子里受害者是谁吗？”

厉烜没有说话，快速扫完一整张纸，上面没有写，便摇头。

“是他的妻子，或者说，前妻。”

第88章 前波

87

厉烜还来不及反应，她的手机铃声就响起，急促的声音让两人的神经更加紧绷。

“境外电话？”陈冉看着厉烜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来自瑞士的号码，“要接吗？”

厉烜心中突然一紧，猜到了对面试试额，但犹豫了一下，随后还是点头：“陈老师，用你的手机开一下录音，我等下外放。”

厉烜知道孙浩过来不怀好意，担心对面录音篡改她的本意，再添油加醋一点发到网上，到时候她就百口莫辩了。

电话一接通，对面就迫不及待地开口了：“厉烜，好久不见了。你还记得我吗？昨天我送你的见面礼你还喜欢吗？”

厉烜直接打断对面男人的废话，单刀直入：“少废话。孙浩，你到底想干什么？”

电话那头的男人笑了：“哟，看来你的消息够快，记性也不错啊。这么多年没见，看起来脾气是一点也没变，还是这么的……暴躁。”

“我没时间和你啰嗦。”厉烜和陈冉对视一眼，“你找我也不是来说废话的吧。”

“对老同学的态度是不是有点不太礼貌呢。厉烜？我是来好好感谢你的。”孙浩的笑声让人发毛，“为了报答你当年把我扔在森林公园的恩情，我帮你把你亲爹找回来了，见到亲爹还高兴吗？你就不用感谢我了，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孙浩的这番话让厉烜再次肯定他就是彻头彻尾的神经病，厉烜自然也一点不客气，当即就讽刺回去：“那我还是比不上孙家的弃子您的，对吧？”

孙浩一点就着，听到厉烜的讽刺按耐不住就要开口骂人，一句话国粹还没说完就被厉烜按了回去。

“哎，骂人这就有失风度了吧，老同学？你这几年一直关注我，我也得有所回应不是吗？”厉烜笑了，往沙发上一靠，轻飘飘地嘲笑，“查了你的这么多年履历，我看你也和从前一样，还是那么废物嘛，真是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