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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29)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为了打消心中顾虑,罗逢春又问了贺镜龄几句话。
“常夫人是哪里的人呀?还有您是哪里的人?”
贺镜龄不太清楚京城之外的事,便随口诌了一个京畿地名。
显然,罗大娘也不是很清楚,她点点头,继续问起来。
贺镜龄只能硬着头皮把那三个死人的身份编了一遍,又大肆渲染了一番自己的身世。
晏长珺说得对,总要给她人留下一点念想:不然别人接待你这么久做什么?
罗大娘站在灶台前,看着乳白色的鱼汤,思忖良久,终于道:“您当真是个孝子。”
方才只是听小常随口说起,她只觉有些不可思议。毕竟不是亲生母亲,还再嫁了旁人,结果等到常夫人又变成了寡妇,前夫的孩子又回来照顾她……
贺镜龄抽搐了下嘴角:“没什么,她对我有恩。”
“哈哈。”罗大娘笑了笑,没再说话,便拿过大盆,将鱼汤舀出,贺镜龄便凑在旁边问了些她家里面的事情。
原书中虽写女主一行人来到了罗家村,但是遇到的却不是罗大娘,而是另外的一个猎户。
贺镜龄并不知道罗大娘的事情。
“从清呀,她如今在县城里面卖些手工玩意儿,以前她还在县城的酒楼里面帮工呢。”罗大娘一面舀汤,一面慢悠悠说话,“县城名字叫作梨县,不知道你们来时见过没有,那风一吹,两道上面的梨花飘起来就跟那下雪似的!”
贺镜龄尴尬:“来的时候没有留意,想来一定是一副美景。”
“来的时候没看见不要紧,之后有的是机会,”罗大娘已经将鱼汤舀好准备端出,面上带着笑,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贺镜龄,“要是你留在这儿啊,年年都能看到呢!”
贺镜龄立刻噤声,换上了一副茫然表情,并开始在心中不住地骂某个人。
见贺镜龄没有回话,脸上还有些茫然,罗大娘不由得蹙眉,不过她很快就释然了:常夫人也说了,这孩子耳背,听不清话。
这么想着,二人便各自端着菜碟,一前一后地出了庖厨。
不曾料想,贺镜龄出来,便看见院落里面多出了一人。
女子一袭白衣,身量纤纤,站在桌前,正同晏长珺说着什么。
“呀,她们来了。”晏长珺偏过头,同贺镜龄目光交汇。
“嗯?”女子怔了怔,这才转过身,看了过来,“娘,这位就是您说的……”
罗大娘立刻接过她的话,道:“正是,就是娘今天上午跟你说起的那位。”
“小常啊,这就是我家女儿,她叫从清!”
二人见过礼。
雪霁日晴,又是同龄人,贺镜龄身上衣服又被刮破,同陌生人照面,她总觉得有些不好意思,面上不由得有些燥。
罗从清面上却看不出什么异样,打过招呼之后,她便不再同贺镜龄说话了,又转头看向晏长珺。
贺镜龄心中诧异。
方才,她们两个人似乎还聊得挺好?
“既然回来了,今晚就我们四个人吃饭!”罗大娘声音高亢,一声令下,左手右手拉过女儿和贺镜龄,大掌一按,把她俩压到凳子上面。
从清被她娘按到座上,嘟囔道:“又不是没得吃,这么急干嘛?”
“家里面难得来人,而且呀……”罗大娘说的煞有介事。
从清皱眉,赶紧打断她的话:“你也知道别人才来,有些话就别说了。”
人家都听着呢!
贺镜龄却听得心里面发怵,看来这母女俩果然通了气。
她已经开始有些担心,光是耳背,能不能让罗大娘打消念头了……此事说来说去,要是真的伤害到别人感情,那还是得怪晏长珺。
失忆了还是这么没良心,可见这个人本来就很没良心。
罗大娘把两人按到座位上面之后,自己这才慢悠悠地落座,开始指着桌上的冷盘热碟介绍起来。
“俺看常夫人的面色有些不好,这鲫鱼汤熬了许久,香浓醇厚,多喝些养养身子,”她一边说,一边指向另一边的烤馒头片,“这道酥琼叶,还是从清教会我的呢!她那会儿说,这是城里面酒楼的新菜……”
从清忙道:“娘,你做了便是做了,怎么还说是我教的呢?”
万一做得不合口味,论起来还是她教得不好!
想到这里,从清又岔开话题:“常夫人,您已经出嫁了么?”
她回家便看见庭中坐了个生面孔,但她素日在城中叫卖,不怯与人打交道,看了那女人样子后,她便大着胆子上前招呼。
从清还心想,母亲真是信口开河,说什么“捡到一落魄世家公子,要是留下成亲就赚大了”,唬得她今日晚了足足半个时辰才回家。
方才眼前这位只是说了她姓常罢了。
听闻这话,晏长珺嘴角微不可察地抽搐了一下。
纵然她不清楚那三个驸马是怎么回事,但真要成亲,自是他们入赘。
思来想去,她还是瞪了一眼正在偷笑的贺镜龄。
贺镜龄敛了敛神色,接过话头:“从清姑娘,是这样的,她是我的母亲……”
从清此时正执起筷子,闻言登时松手,筷箸落到瓷碗上面,碰撞出脆响。
“啊?”
晏长珺眸色愈深。
贺镜龄还是解释了一遍,她和“常夫人”之间错综复杂的关系,还有她为什么会跟着自己的继母姓等等原因。
她说得精彩,虽然离奇,但毕竟完整,罗大娘也听得高兴,只是从清却有些意兴阑珊了,不过她得知眼前二人并非亲生关系时,心下还是开心。
“……主要是我身子骨弱,又耳聋,郎中说我三十后可能要聋掉,想来想去,小娘她待我不薄,我便继续孝敬她。”
罗大娘方才心情还好好的,听闻此话,脸一下子又垮了下来。
身体不好,耳朵又背,之后还可能耳聋?
“哎,家中虽然有些微薄资产,但我福薄,有人说我长相便克妻……”
罗大娘听不下去了,用筷箸叩了叩酥琼叶的边缘,道:“好了好了,小常别说了,先吃饭!”
贺镜龄这才止住话头,她偷觑一眼晏长珺,却发现她也望着她瞧。
眼波流转间,仿似还在勾动适才耳鬓厮磨的余韵。
晏长珺别开眼,动了筷子去吃馒头片。虽然她对贺镜龄胡说八道甚是不满,不过看她自己对自己也狠得下心胡说,心中也释然了。
她喜甜食,也没顾及旁边的羹汤,便一直吃酥琼叶。
从清很快便重新恢复了兴致,说起她今日在城中的见闻:“我今日卖的钱还不少,年节刚过,生意还是不错。只不过晚间时候,我遇到一队骑兵,他们大呼小叫,我觉得不妙,很快撤摊走了……”
贺镜龄只是安心动筷,默不作声,她担心方才说自己身子骨弱、克妻等话还不够重,她试图减弱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从清却只是同晏长珺说话:“夫人的衣服是怎么了?眼下天气寒凉,如不嫌弃,小女还有些干净暖和的袄子可给夫人。”
晏长珺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姑娘好心了。”
“哪里说得上谢,不过是一件衣服罢了,”从清摆手道,“不仅是我,我娘衣服也有呢。”
贺镜龄彻底无语,耷拉着嘴角,漫无目的地扒拉着碗。
毕竟书中的设定如此。
晏长珺停了筷箸,忽道:“说起来,从清姑娘,你方才说的一队骑兵是怎么一回事?”
“嗯,怎么一回事?”从清歪头,想了想道,“那队骑兵是州府的人,我听旁边的人说,他们是来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