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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170)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她竟然从这里面的各个句子圈出了贺镜龄的名字,还有一些诸如“我很想你”这样的话。
贺镜龄拿着小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这封信也有蜡封,为什么?
她怔怔然地坐着,凝望着窗外铅灰色的天空,倏然觉得自己好像在一场梦魇之中。
难以解脱,难以挣脱束缚。
如影随形,教她挣脱不得。
“贺大人,贺大人!”一道声音刺破她的出神。
贺镜龄定定地看向堂下,是刘牢。
刘牢也是她派出的那几个人之一。
他睁大了眼睛,困惑地看向贺镜龄,见她回过神来,这才抱歉:“贺大人,下官方才见您出神,便出格地叫了您两句……没什么事情吧?”
当然有事。
贺镜龄垂眸看向他,说:“你今日来,是来报信的么?”
刘牢当然知道贺镜龄问的是什么事情。
他忙笑着说:“当然,当然。”
亲手交递的简牍、蜡封的信却都充满了晏长珺的痕迹,这让贺镜龄无比恐惧。
“你交什么?”
正好人在这里,她要把刘牢留在这里,倘若他交递上来的东西出了什么差错,她当场就可以让他留下。
要让他说清楚,一定是哪个环节他疏漏了,一定是他写就的时候放在哪里了,一定是……
贺镜龄自己都想不出来完备的理由了。
“啊?”刘牢尴尬地扯着嘴角,道,“下官不通文墨,写出来的东西恐怕会糟了贺大人您的眼睛。所以下官就想着自己过来说了。”
没有实质性的东西
所以晏长珺没有办法留下痕迹来扰乱她的心。
贺镜龄如释重负,松了口气勉强笑了笑,又问:“那你说说,你今日想来给本官说什么。”
“根据下官调查,这个人是个惯犯了……”刘牢侃侃而谈,“他此前就是在云州知府的庇护下才胆大包天的。”
他说了许多。虽然他还称都有证据,但这些东西都是贺镜龄知道的东西。
还有贺镜龄知道的东西,他不曾提及:比如这件事会和晏长珺有关。
原书中就是值此时候,晏长珺总算搭理了裴缙一下,因为后者掌握了一些证据。
或是要结盟,或是要推进剧情中的阶段性1v1,总之裴缙帮了忙。
但是眼下轮到贺镜龄调查的时候,她却查不出来这件事情同晏长珺有关系。
甚至是旁的人亲手、密封过的东西,也不知什么时候经由了她的手。
贺镜龄用力地捏了一下自己的手,痛。
她只能确认现下是痛的是真实的,并不能确认风雨大作的那天晚上是真实的。
那个时候她的威胁是管用的。
刘牢正在滔滔不绝,门外却跌跌撞撞地冲进了一个人,磕磕碰碰出声音,惊慌失措跪在地上,大呼:“贺大人,不好了!”
“发生什么事了?”贺镜龄瞥了他一眼,来人的胸前挂着一把钥匙。
这是看守监狱的人。
“回,回大人的话,”看守苦着一张脸,声音都颤颤巍巍,“卢,卢……卢辉死了!”
卢辉,就是此次假扮千户招摇撞骗的人——贺镜龄提前将人抓回狱中,派人严加看管。
贺镜龄瞳孔皱缩,刘牢却不似她深沉,“啊”了一声之后怪叫一声,说:“你说什么?他死了?可是我前天去的时候他不是还好好的吗?”
贺镜龄并没有用最高等级的看守这骗子,但是防备也丝毫不懈怠:因为她曾经天真地以为,这件事情可能是她唯一能够反制晏长珺的手段。
现在想来,她果然天真。
她自以为设下周密的防卫,能够勉强让晏长珺有一点危机感——但是似乎没有撼动她分毫。
看守见刘牢反应这么大,继续苦着一张脸,说:“是啊!可不仅仅是前天呢,我天天都看着他,他昨天还是好好的呢!”
“他还说自己不会有什么事情……”看守的声音颤颤,一边看向堂上的指挥使,“小的,小的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就死了。我们一发现他死了,我就赶紧过来找,找贺大人了!”
他结结巴巴地说完这一大段话,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冲着贺镜龄磕起头来:“还望指挥使大人恕罪!”
看守不知道他面对的人是谁,他只知道死的人是指挥使大人千叮咛万嘱咐要好生看候着的人。
他们也这么做了,但是人还是死了。
刘牢大怒,也顾不上体面,狠狠地就将看守踢了一脚,骂道:“你还好意思说?你们那么多人都是吃素的吗?卢辉被关在第几层,你们居然能够让他死了?”
看守早就被吓得魂飞天外,如今又被刘牢一激,他继续磕头,足足将头上面磕出了一个血坑来,他才罢休,停下的时候,他还哽咽着泪水说自己有罪,还望贺大人减轻惩罚。
“痴人说梦!”刘牢气得吹胡子瞪眼,“你们这些人,一个都跑不了!”
他恐吓完了看守,又望向贺镜龄,说:“贺大人,皇城辇毂之下,这幕后主使者竟然如此目无王法、无法无天!这些看守失职固然要罚,但是顶重要的事情,便是将这幕后的人揪出来!”
“否则,莫不是让旁人看我们北镇抚司笑话不成?”刘牢说得慷慨激昂,还在一边给意见,“下官提议,将这些看守全部抓起来,挨着挨着讯问。”
“下官前日见到卢辉的时候,他人还好好的,怎么会在一朝一夕之间暴毙?能够接触的看守就那么几个,把他们全部抓出来拷打,不愁找不到这幕后主使!”
刘牢义愤填膺的模样,倒映在贺镜龄深沉平静的瞳中。
是啊,皇城辇毂之下,竟然敢有人如此目无王法、无法无天。
但若是……她便是王法,她便是天呢?
贺镜龄意识到这件事大概行不通,她缓缓闭上眼睛。
第113章 欲擒故纵
怪不得她才屡次三番地说那种话。
要让她抛下一切身份, 只需要留在她的身边就够了。
贺镜龄不知道她是凭借何种手段拦截下这两封简牍、蜡封信件的。
她也不知道卢辉是如何在狱中暴死的。
事到如今,这些已经没有探索的必要。
但是刘牢还在喋喋不休,义正词严:“贺大人, 皇城辇毂之下, 竟然有人如此!您大可放心,这件事情就交给下官,三日之内, 下官一定给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他又拎起了地上看守的衣领,怒气冲冲地问他:“你, 现在去把前两天的看守统统找来……值守是有名册的, 若是你不知道有哪些人……”
看守早被吓得面如土色, 嘴唇不住地颤抖着,说:“刘大人,刘大人, 这几天我们寸步不离啊,从您走了之后就没有离开啊!”
“寸步不离?”刘牢冷笑一声, 松开了看守的衣领,将他狠摔在地上,“说什么寸步不离?既然你坚称是寸步不离, 那不就是说明,害人的人就藏在你们这些人中么?”
看守浑身颤抖,担心地望了一眼贺镜龄。
刘大人尚且如此, 也不知道指挥使大人会如何处理他们!
“说不定不在这些人中。”贺镜龄幽幽吐声,话语一出, 堂中的紧张气氛骤然消弭几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困惑。
堂下两人都好奇地看向贺镜龄。
看守仍旧不敢说话, 只有刘牢开口:“贺大人,您的意思是?”
他不明白。
北镇抚司因为有诏狱之故,看管严密几乎同天牢相差无几了——根本就不可能有外人进入将人毒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