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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247)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恍惚间,小楼觉得姐姐好像的确有如新生,她觑了她一眼,却没有任何反应。
就好像从来没有认识过她一样。
小楼听见耳侧嗡鸣,但陌生的眼神却冷得她不敢上前一步。
她的姐姐究竟是怎么了?
也对,若没有怎么了,遥姐姐又何必治病呢?
贺镜龄抬眸瞥了一眼旁边的陌生人,很快拖动双腿,旁若无人地往贵妃软榻上走去,坐在晏长珺的身边。
这一动作可把台下的人惊到。
小楼面上表情极不自然,想这坏女人的手段果然不一般,不然的话姐姐怎么还会和她在一起?
但遥姐姐却淡定许多。
她倏然站起身来,面向晏长珺,道:“公主殿下,既然人来了,民女除了将药拿来,也应该看看人。”
晏长珺轻轻颔首,“是,你看吧。”
贺镜龄颇为诧异地看着眼前的女人靠近她,她不由得抗拒,继而求助于晏长珺:“这是要做什么?”
晏长珺安抚她道:“我适才不是同你说了……找人看看你嘛。”
贺镜龄皱眉。
是,晏长珺的确同她说了——她说她忘记了此前的事情,她要找个人来看看她。
想来便是眼前这个人了。
但之前的事情又有什么不同之处、一定要让她知晓的呢?
她的名字,似乎是个名满京华的名字。可怪就怪在她的名字曾经似是个男人在用。
但贺镜龄憋着这一腔疑问,任由医女查看。
许是沈遥医术高超,她静默着观察、切脉后,终于松开手,说道:“公主殿下可以放心。”
晏长珺抬眸,眉眼愈发柔丽,“怎么个放心法?”
沈遥面带微笑:“姑娘虽然脉象紊乱,是中过毒,但毒素似乎早就消失了。”
“哦,早就消失了?”
沈遥又道:“是,是早就消失了。许是有人给她解了也不一定,她现下多半是头中有淤血,服药排尽也可,不做任何事也可。”
不做任何事?那岂不是可自愈?
一想到这里,晏长珺的心倏然一沉。
她不可自抑地想起方才床笫间贺镜龄所言。
第144章 抉择
“那要多久, 才能自愈呢?”晏长珺微垂着眼,定了定神。
沈遥沉思片刻,说:“我从前听说过这种事情, 却没遇到过。不过……家兄倒是同我谈论过, 他说或许将人带回熟悉的地方,叫她本来家人陪伴着可能最好。”
“不过,民女还只是初步的判断, 至于镜龄体内的毒素是否完全排尽,还得之后再仔细用银针等物察看。”
之后再看吗?而且,为使她痊愈, 还要让她去熟悉的地方, 那不就是说, 让贺镜龄同着她的小妹一起返家吗?
晏长珺长睫轻轻一颤。
沈遥却不察她的思绪,又说:“正好小楼来了,不妨就让小楼将她的姐姐带回去。回家的话, 还有贺夫人能够看着,母亲姐妹, 或许镜龄很快就能够想起来了。”
回到自己家中,按道理的确恢复得更快,又有母亲又有妹妹, 还有一贯熟悉的家宅大院。
但是她这么一去,想起来之后呢?
贺镜龄好像听懂了她们在谈论什么事情,很快凑过头来, 旁若无人地靠近晏长珺的耳侧,笑嘻嘻地小声道:“卿卿, 你不是此前同我说过许多遍……”
“要告诉我之前发生过什么吗?”
晏长珺心下一沉,正欲开口, 贺镜龄却又半开玩笑地道:“现在人来了,你是不是担心她们把我拖去卖了?”
自打回京,贺镜龄学会了太多东西。连人伢子的事都被她听去好几件,现在已经开始活学活用起来。
漂亮的唇角被光线描摹出鲜润的色彩。
她显然是瞧着她不开心,才这么说话逗她开心的。
但晏长珺偏偏就是不开心。
“难不成,你怕我走了之后便再也不回来?”
方才还交握着的双手骤然变冷。
隐秘的想法骤然劈波斩浪,几乎将她吞没。待晏长珺回过神来,贺镜龄还是一副懒散怠惰的模样,嘴角还是扬着笑。
这句话就同她上句话的动机一样,都是看她不开心,所以故意讲两句俏皮话逗弄她。
但晏长珺还是颇为难受,她强打起笑,轻轻呵斥贺镜龄:“我怕你做什么?”
“你既然不怕我,那皱眉不开心做什么?”
但晏长珺眼下却没太多心情与她斗嘴,将话头抛给了来客。
“来都来了,不若就在府中休息一会儿?绿绮,”晏长珺忽而抬眸,“去沏一壶茶来。”
绿绮迭声应下。
吩咐了茶还不够,晏长珺又还想找些什么东西来说道。
恰在这时,那只时常静默的辟寒金突然“叽叽喳喳”地叫了起来,惹得阁中众人全部循声望了过去。
小楼方才进来的时候就瞧见这只大肥鸟了,长得比小君房中那只鸟好看多了。
一听到辟寒金鸣叫,晏长珺唇角弯起,说:“它平素可不聒噪。今日你们一来,它却叽叽喳喳地叫起来了。”
“它许是高兴你们来。”
晏长珺一边说,一边起身,顺手拿起笼边的棒子,戳弄着槽中金屑,随后她笑着将粘上的金屑拿出来,道:“这些金屑都是它吐出来的。”
“哦——”小楼惊讶地睁大眼睛。
如此又说了些别的话,小楼总算没当初那么害怕,开始试着同贺镜龄说话了。
贺镜龄听说她就是自己妹妹后,便坐到她的身边,耐心听她讲话。
她说她是她的妹妹。
待绿绮端着茶来之后,晏长珺却倏然起身,推说自己有事先离开,之后她们从阁中出来再找她便是。
沈遥意识到她这是在为姐妹二人留出空间,便琢磨自己也不当留在这里,同样站起身,跟着晏长珺后脚就出去了。
贺镜龄和小楼都诧异看一眼二人,不过没挪动。
紫砂壶滚着的热腾腾大红袍一上,小楼看了眼还是继续说下去了。
“姐姐,我可告诉你,娘今年的生意做得可好,布坊翻修了一遍,还新造了一处……我们家也变大了,不过你房间里面东西都还好好的,没动呢。”
贺镜龄似懂非懂地听着,时不时“嗯”上一声。
然后呢?
小楼说的这些东西,好像陌生又好像熟悉。
家中布坊,家中宅院。这些东西似乎都是有人问起过,她也去过看过。然而更为具体的事情她却想不起来。
“还有还有,那玉丛楼的老板罗阿婶……就是你上次追贼受伤,被迫躺在床上的那次,我们去玉丛楼买吃食的那一次!”
玉丛楼又是什么楼?罗阿婶?罗……
脑中又忽而响起一道声音,提醒她这玉丛楼是什么楼,罗阿婶又是什么人物。
又是这个声音。
贺镜龄皱着眉。这个声音自她还在闻溪家里,便时不时地迸出来。不过那会儿她对此毫无兴趣甚至是害怕,大多时候待它说话,她便沉默逃避。
但后来她跟随晏长珺返京,她竟然也逐渐听得下去这个声音了。
它不再焦急,而是当她遇到什么时,为她悉心解答——是以贺镜龄没那么害怕了。
这陌生地界有太多她不知晓的东西,有人或者什么别的东西同她解答也是极好。
——它还告诉贺镜龄,不要将它的存在告诉旁人。贺镜龄听从了。
贺镜龄点点头,道:“那之后呢?”
玉丛楼的罗阿婶怎么了呢?
小楼眼底忽而闪过一丝黠慧的光,她笑着继续说:“她生意也越做越好,和娘一样。哦,对了,她这些日子还经常过来找娘,还会留宿在我们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