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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63)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听起来感觉就很昂贵,但是绿绮姐姐似乎眼睛都没眨一下,并且满口答应了下来。
小楼心中疑惑更甚,天平的重量也愈发倾斜。
好像,好像这一切也挺好的。
为了小家,她的姐姐一定在暗中恐怕做不出了不少努力吧?
罗阿婶吩咐的人都知道贺家宅子所在,二人交好,罗阿婶也常派人送些吃食来,故而小楼和绿绮两人,还是怎么来的怎么回去。
回去路上小楼便兴奋多了,不复适才来时,她开始对那些小玩意儿感兴趣。
绿绮自然也奉陪了,反正待菜品送到,还有些时候。
第44章 出头(500灌溉感谢)
不同于绿绮和小楼之间的欢快, 贺镜龄和晏长珺之间的相处气氛,倏然因着“出头”二字,变得有些异样起来。
方才留下的暧昧旖旎氛围如今还在空气中残留。
晏长珺的耳尖还染着些未褪去的薄红, 而贺镜龄更不易些, 微微敞开的领口露出了白皙锁骨,绵延着绯红。
“那我就说了?”贺镜龄望向晏长珺。
晏长珺点头:“嗯。”
似是为了不让气氛这么肃穆压抑,晏长珺还自顾自地摆弄起手来。
她垂下密长的眼睫, 抬起手,落霞色的金边大袖滑落,露出一截皓腕。
贺镜龄顿了顿, 便更为详细地说起那天她的遭遇, 前因后果。
“……那陈忠你说他老实, 他又不老实。我让了他不要再去找人,结果他四处求人,除却找了我们的锦衣卫指挥使裴缙, 还花钱聘了不少打手。”她将前因说到这里,刻意在“裴缙”二字咬重了声调, 当然是为了引起晏长珺的注意。
晏长珺也相当配合,她挑了挑眉,是对贺镜龄的不满有所反应。
亦即是说, 她知道贺镜龄如今惨状和谁有关。她并不出言,只是更为耐心地听着。
两人目光交汇一瞬。
贺镜龄笑了笑,耸了耸肩, 白色寝衣领口开得愈大,露出里面因着不见天日故而玉白的皮肤。
但是她似乎浑然不觉, 继续说起那天夜里的事情。
她说,陈忠见家中传家宝定风珠被盗走之后, 也不顾在场的人手是多是少,便要死要活地求她去了。
“然后呢,我就去捉贼了——”贺镜龄耷拉着眼睛,像是很无所谓一般说道。
晏长珺终于开口:“他求你,你就去了啊?没想到贺大人原来这么好说话?”
“不过是锦衣卫的职责。”贺镜龄并不认同, “我哪里有那么好说话。”
晏长珺笑了笑,却不置一词,示意贺镜龄继续说下去。
紧接着便是贺镜龄带了约略十余个人出去,结果路上碰上了一阵瓢泼大雨。
天际乌云滚滚,黑沉沉地一片压了下来,他们一行人正在纠结追还是不追的当口,天边登时一道闷雷闪过,白光刺破天幕。不过转眼间的功夫,雨势便从淅淅沥沥到了瓢泼如注。
“那会儿,我和我的手下已经追了一半,那一伙人一直都在我们目力所及的地方。”贺镜龄语气悠然,像是在回忆一件极其平常的事情。
毕竟伤也伤了,她现在还不能怎么奈何裴缙。
“因为陈忠实在慌乱,我们又追得急……当时一路追上去的时候,还有个校尉一直在带路,说来也奇怪,一直跟着他,居然能够一直看到那伙贼。”
说到这里,贺镜龄干笑了两声,看向晏长珺:“殿下,您觉得,在下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呢?”
不等晏长珺回答,她又自顾自地说开了。
“那伙盗贼走的路愈发险,我们还上了山,当时雨下得可大,黑魆魆一片什么都看不清楚。随身携带的火折子也不顶用,最后一片混乱中……我和下属们走散了。”
晏长珺安静地听着。
贺镜龄的脸上终于出现伤感情绪:“我当时身边还有一个人,我们便商定不再追了。本来就只有十余个人,而且一路走来,累死累活,万一真和那伙人短兵相接,还不一定打得过呢。”
她继续说了下去。
再然后,便是她同身边唯一的校尉开始寻找同伴,不多时却看见林中有一点微弱的暗火光芒。还不等二人寻过去,那点明灭的光就又消失了。
雨天山地湿滑,风声雷声雨声混杂喧嚣不停,她身边校尉本就胆战心惊,走过几个转角之后,踩中一软绵绵东西,惊讶大叫一声,靴上站着泥水,路上又滑,他很快便跌落在地。
“我那个时候走在前面,全身上下已经湿透了,回去看的时候,那校尉跪在路上发颤。我原本是不怕的,被他唬得,看远方都觉得闪着鬼影一般。”
贺镜龄皱着眉,语气愈发严肃,那会儿她看见远处或明或暗、光影交替,影影憧憧的样子好像有一万只恶鬼自山间泻出一般……
“地上的是个死人,而且还死了不久。我继续安抚校尉,让他赶紧起来和我一起走。”贺镜龄讲到这里,又停顿片刻。
晏长珺不再看贺镜龄的脸,目光下移,逐渐游移到了她双腿屈起拱出的被褥弧度处。
“最后,你的脚伤了。”她淡声开口。
贺镜龄点头:“是伤了,方才也说了……我之后遇到了一个人袭击了我们,滚下了山崖,不过我命大,路上碰撞了树和石头,最后滚到了草垛边上。”
差点她就死于这恐怖的雄竞之争了。
“在下可不止脚骨折了,当时被手下发现的时候,还浑身浸透了血,青色深红色搅合在一起呢,”贺镜龄撇撇嘴,又想让这气氛松缓,随即道,“说起来,当时我要是穿钦赐的那件红色飞鱼服的话,血色和衣服颜色就分辨不出来了。”
不过她这句话并没有起到应有的效果。
晏长珺眉目愈发深凉,她皱眉,问:“从一开始,你应当要说的……便是谁袭击了你。”
不然,她说的为她出头,又应当如何出头呢?
贺镜龄唇角漾起笑来:“指挥使大人,他还真是闲。”
“裴缙?”
“嗯。”
齿缝艰难地挤出“嗯”字,比她方才直接点明职位,挑明了是谁还要难受。
什么原因呢?
贺镜龄自己也在琢磨。
指认只是陈述事实。后面是回答晏长珺的确认,是取信于她。
所幸晏长珺相信了,她扬唇,手忽然扬起,霞色外袖起落间,她的手已然覆上被衾。
纵然隔着厚厚的被褥,但贺镜龄照样觉得一种毫无隔阂的安慰。
“既然本宫此前答应了贺大人,那这事便不能就这么搁置了。”晏长珺颔首,她忽而又挪动了坐位,更靠近贺镜龄,“毕竟,贺大人受委屈了,这家里也没个人看管,总得有人照顾一下,对不对?”
“那天晚上贺大人如此不幸,今后总归得幸运些。”
贺镜龄怔住。
方才她忙着说话,难得地罔顾形象,轻微敞开的领口如今滑落开来——
待她反应过来去遮掩时,却看见晏长珺早就留意许久。
骨肉微丰,不过分夸张到骈枝虬曲,也不到纤荏瘦弱的地步。
其实连身材也不像。晏长珺恍惚间,贺镜龄赶紧拉起领口,岔开话题:“那,既然殿下都叫舍妹出去,那在下要起床了。”
她要起床,那么晏长珺就应该回避。
不管她是不是真的知道,反正明面上这个面子,她也要给的吧?
晏长珺挑眉,看向贺镜龄那一副稍显窘迫赧然又如临大敌的模样,一丝徐徐的讽笑渐渐飘出。
“哦。”她轻飘飘、不紧不慢地说了话,然后再站起身来,“那贺大人就慢慢换衣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