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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雄竞文女扮男装(81)
作者:江俯晴流 阅读记录
这个宫人的年纪估摸着还没有晏长珺大,问她, 她能知道什么?
但是眼下这里就她一个人,饶是心中疑惑再多, 贺镜龄只能问她了:“听陛下说,这地方以前乃是嘉琅殿下所居住的宫殿?”
那宫人点点头,“是,这地方以前是一直是嘉琅殿下居住的地方。自从她搬走之后,凤寰宫便闲置了下来。”
“……那,她在这里住了多久?”忖度片刻,贺镜龄开口问话。
宫人稍稍思索,回答道:“嘉琅殿下,大约是在这里住到了十三岁吧。那会儿宫中出了一场相当……”
说到这里,宫人倏然住了口,冲着贺镜龄使了一个眼色,像是不好意思一般,道:“这些都是宫闱秘事了,我来宫中也不过几年功夫,这些事情都是听旁人说起。”
因为是听旁人说起,她也不敢乱说。
但是她不说,贺镜龄也知道——经由宫人提醒,贺镜龄一下子就回忆起来了,这是原书中一个重要的场景描写。
皇后姜迎卷入了一场宫廷政变。
她挥剑自戕,年仅十三岁的晏长珺到时为时已晚,将倒在血泊中的母亲紧紧抱住——
这是女主后来改变主意的重要原因。
从思绪中抽身出来,贺镜龄望着宫人,微勾了嘴角:“具体发生了什么呢?在下实在好奇,哪怕是旁人说的,在下也想知道。”
那宫人本来年纪就小,心思活泼又藏不住话,眼见得贺镜龄言谈举止有度,风姿卓然,便很快动摇了。
她想了想,先说:“这些,都是我从宫中的姐姐那里听来的。”
“无事,姑娘随便说,在下只当是听个乐呵。”
“嘉琅殿下本来是打算十五岁出宫立府的。只不过,就在她十三岁那年,后宫发生了一些事情。据说是……”讲到这里,宫人的声音莫名小了起来,左顾右盼,似是担心这挟裹雪片风会将她的话带走似的,“姜皇后想要行刺……不,她想要放火烧了宫殿。”
这宫人说到“行刺”的时候改了口,然后低垂下了眼睑。
纵然是她不说,贺镜龄已然明白,心领神会。
皇后能够行刺谁?当然是行刺皇帝。但是毕竟她还在皇宫里面当值,哪里能够妄议呢?
还是这种皇后行刺的丑闻……
“哦,原来是这样,她想要放火烧了宫殿,之后呢?”贺镜龄看出她的窘迫,适时地带了过去。
宫人这才接着说:“皇后娘娘那段时间恐怕是魇住了,或是有别的什么原因……反正,她那会儿的脑子一定不明醒。我听姐姐们说,她在宫中倒了几十坛的冷酒。”
贺镜龄点头,追问:“那之后呢?”
“那会儿正值一场宫宴。但据说,赴宴者里面有一位将军,他闻出来气味不对……”
话就说到这里,她便住了话题。
贺镜龄也不需要她继续说下去了。毕竟她知道那一幕。
原书中并未详细去写那场死亡的因,更是强调一种结果,一副场面。
想来皇后之所以选择自戕,多半是和这场失败的纵火有关。
眼前的宫人看起来年纪比她还小,说的也都是道听途说,贺镜龄并不打算勉强她继续。
那宫人咬着唇,看了会儿贺镜龄,一副欲言又止模样。
“姑娘还有什么话要说?”那双狐眸中含着诚挚,再度打动了她。
她决定指路,“这宫外有个嬷嬷……贺大人如是想要知道更多事情,可以去找她。”
贺镜龄耐心记下宫人所说,拱手谢过之后,离开凤寰宫,又出了乾启城。
临近正午时分,风雪渐渐地小了。
贺镜龄在脑中默念着那嬷嬷的所在,一边寻路。
那还得出城十五里,贺镜龄琢磨着回家一趟,牵一匹马出来。
小楼搬了一根小凳子出来,坐在廊下,双手支撑着下巴,呆呆地看着不大不小的雪幕。
她想出门,她已经很久没有写信了。准确来说,她的信已经很久没有回音了。
只不过,她从来都是让她的姐姐帮助她……况且,她也不知道具体是什么人在收她的信。
正发呆间,门口传来了一声锁响,闪过一道修长的青绿色人影。
小楼瞪大眼睛,看着贺镜龄走进庭中。
她先是抬头看了看天,嘶,现在不是晚上;她又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痛,她没做梦。
“四品大人,你今日这么早回来,是不是躲懒呀?”小楼笑嘻嘻地开口。
然后,很快脸就被拧了一下。
“什么叫作我又在躲懒了?我升官之后偷懒了吗?”贺镜龄又拍了小楼的肩膀,她直起身往马厩走去,落下一句,“你倒好,白天没有事情做,就在这里坐着发呆。还好意思说我躲懒。”
姐姐已经走远去马厩了。
小楼只能嘀嘀咕咕。
她说一句,她姐能回十句。这显然是心虚。不过,小楼还有要事求她姐姐一事,也跟着起身,拣了凳子,去门口等着她姐姐出门。
贺镜龄牵着马走出来,便看见小楼一脸期待地盯着她。
她皱眉,霎时觉得不妙,在脑海中仔细回忆了一下。
嗯,她心里已经有数,于是,遂挑眉问道:“怎么,又有事情要拜托我?”
小楼笑逐颜开,但她已经没有信,只是让贺镜龄从书肆中帮她带话本。
贺镜龄自然答应下来。
“不搞网恋了,就沉迷小说……”她随口吐槽,翻身上马,去找那嬷嬷的地方。
为了赶时间,她策马疾驰,铁蹄飞踏,溅射出霜色的零珠碎玉。
风声簌簌,从耳畔呼啸而过;冷意如刀,贺镜龄却不觉刺痛。
她并不是仅仅想知道晏长珺的过往。或许,也和她自己有关。
但是她满怀着一腔希望,从城中飞驰而过,踏上覆满白雪的田垄,一路飞奔,到了那宫人所说的村落,却大失所望。
这村落只有个模样,雪花堆垒在屋脊上面。
前几日下过暴雪,不论城中城外,住户都要扫雪——但这村落各屋上的雪,都厚得不成样子。
稀稀拉拉的房屋星散,不像是有人居住的样子。
她翻身下马,挨着挨着叩门,每一声叩门问候声音下去,都是沉默。
最后一点希望也落空。听那宫人说法,这嬷嬷年纪也挺大了。
这地方离京城不近,村中人都走光了,许是不便,许是孤独,这位嬷嬷离开了也说不定。
不过有一点好,她知道这嬷嬷的名字。
她还有些小鬼头能帮她完成找人。
贺镜龄一琢磨,就又策马扬鞭,掉转马头,去了那月牙拱桥,找杨望去。
找不到许嬷嬷,但是她找杨望并没费多大心思。
阿延率先发现她,指着她道:“老大,那好看的家伙又过来了。”
两个人此时正在廊下挡风雪,适才的风雪愈发大,她们便索性不走了。
天上云层翻滚,簌簌地下着雪。马上就是傍晚时候,已有阴沉昏暝的征兆,只是雪还未曾停下来而已。
哪里知道,这还来了个锦衣卫?
贺镜龄下马,抖落肩上的雪,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得杨望叫她:“锦衣卫,这冬天你也不闲着呀。想要我去给什么人说什么话?”
贺镜龄微微皱眉,看来这小鬼头又误会她了。
不过这也没办法,之前贺镜龄殚精竭虑,思考着自己和那些人比起来,可能有那么一点比不上的意思,就只能在别的方面多下下功夫了。
这些谣言多半是杨望帮她传的。
贺镜龄敛容,似是相当严肃的样子:“这次我来,不是来说这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