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娆心中微动，她想她还是有机会解释清楚的。

“我被博士带回北极基地后，麦卡伦知道是我暴露了他的身份，后来博士就对纳米虫的设置进行了更改，之后我就一直处于一种半梦半醒的状态，直到现在才夺回身体控制权。”安娆道，“蛇眼，我知道我现在这样说非常没有可信度，可我还是希望你能相信我……”

蛇眼安静地听安娆说完，在她紧张的注视中，他捏紧了长刀，脚下一蹬地挥刀向她砍来。

安娆心下微沉，她想，被欺骗了两次，蛇眼肯定不愿意冒第三次被欺骗的风险了吧。

她自嘲地勾了勾唇，飞身后退，望着蛇眼那永远看不到表情的脸，沉沉地开口，“我会把麦卡伦和博士抓回来，证明我现在没有说谎。”

说得再好听，都不如做得好看。安娆决定，用实际行动证明她的话，只希望那样能挽回蛇眼对她的好感。

说完，安娆深深地看了蛇眼一眼，对他露出如往常般灿烂的笑容，转身就跑。

总部出口处，拿到纳米虫弹头的白幽灵和安娜早已经登上了飞行器。感觉到身后蛇眼的追赶，安娆头也不回地加快了脚步，飞扑过去抓住了渐渐上升中的绳索。小腿忽然一痛，她的视线下移，便看到了插。入她小腿的暗器。

单手抓着绳索，她略微弯腰将暗器拔。出，轻轻往下一丢，视线却长久地落在蛇眼身上，直到她被拉进了飞行器中。

就像是上一次一样，蛇眼久久地望着安娆离去的方向，她最后那一眼像是望进了他的心底。那一眼，坚定而决绝。明明已经看清她的真面目，这一刻，他却感到了一种没来由的恐慌。

已经两次了，她背叛了他，背叛了特种部队两次，他本不应该再相信她的任何话，杜绝第三次背叛。然而，她的笑容，她的主动，却不断在他眼前出现，挥之不去。他的心跳因为想到这些画面而加快，心底窜起的愉悦前所未有。他们之间的那些相处，那些悸动，都是假的，都只是她的刻意伪装？他不愿相信，却又不得不相信。

拳头紧握，面罩下的那双眼中原本有些脆弱的复杂情绪渐渐淡去，只剩下一片冷硬和漠然。

安娆上了飞行器后就待到了一旁。

拿到纳米弹头后，还得将它们激活，所以接下去他们要去的地方是法国巴黎的一个粒子加速实验室。但安娆现在却只想去北极下的基地，抓到麦卡伦和博士。

见安娜走进了驾驶室，安娆走到白幽灵身边，居高临下地望着他。

他像是没有注意到她的存在，兀自低头擦拭着自己手中的长刀。

“你的师父苦大师是扎坦杀的。”安娆忽然道。

白幽灵擦拭的动作停下，抬起眼皮盯着她。

安娆道：“我曾听到扎坦无意间跟博士提起。你只要稍稍回想，就能明白了。”

白幽灵勾了勾唇角，“你摆脱纳米虫的控制了。”他用的是陈述句而不是疑问句。

“对你来说重要吗？”安娆并未惊慌，在找白幽灵说话的时候，她就有了被他看穿的觉悟，“你跟蛇眼是同门，不应该因敌人的构陷而成为死敌。”

白幽灵冷笑了一声，垂下视线，“他不相信我。”

“他信的。”安娆道。

白幽灵抬眼瞥了瞥她，“你认为你很了解他？”

“比你了解得稍微多一点。”安娆语气平淡，“所以，你还要与杀你师父的人共事，对付你的同门师兄弟吗？”

白幽灵垂眸看着自己手中的刀，握着刀柄的手倏然握紧。小时候的记忆到今天依然清晰如昨，现在细细回忆那些小细节，他可以看出些许端倪。这么多年来，他早该认识到，杀了苦大师的人，是扎坦！

“你想怎么做？”白幽灵问道。

“我们立刻去北极基地，你帮我一起毁了纳米虫控制器，之后你去杀扎坦，我去找麦卡伦和博士。”安娆道。她现在虽然摆脱了纳米虫的控制，但体内的纳米虫没有取出，博士随时可以让她死。

“麦卡伦要我们立刻激活弹头毁掉巴黎，我们要是直接回去，他们会怀疑。”白幽灵道。

安娆点头，“那我们就先去巴黎，佯装失败后回去。”

“好。”

安娜离开驾驶室时，安娆和白幽灵还坐在原先的位置上，看上去没有丝毫异样。

飞行器很快就到了巴黎郊外停下，有一辆车接应他们去实验室。安娆只说自己要留守，在白幽灵上车时跟他交换了一个眼神。

三个小时后，安娆收到了白幽灵的通讯，说是纳米弹头已经激活完毕，接下去就要将弹头发射到埃菲尔铁塔上，让它成为巴黎这个城市里第一个倒塌的建筑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