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木头。”

她小声说。

随即扭头看一眼团团围住东璃的众人, 似乎没关注到这, 松口气放下了手。

没注意小师妹视线随着自己的手掌滑落。

“东璃师妹都说感谢啦！那元夕就没有错！”青玉绞尽脑汁给小师妹想一个正当的理由，“元夕控制纸傀攻击, 为了训练大家的反应嘛！”

“小小纸傀，能有多大杀伤力嘛！”

“能杀筑基，重伤金丹。”

小师妹语调平平，随口一提。反而郑重捏起大师姐右手，不知从何取出一叠素帕抖开, 细致为她擦拭白软的掌心。

“方才沾惹了元夕的口水。”

“你胡说！”

师妹我和你讲正经事呢！！！不要提口水这种、这种破廉耻的词啊！！！

青玉羞恼看过去，见小师妹低着眉，抿着唇盯着她掌心擦出来的红，似乎在发愣，没等青玉问她干嘛, 小师妹开了口——

“师姐娇嫩, 绢丝还是粗糙了。”

她将帕子收回, 吹了吹青玉泛红的掌心。

“元夕下次换天蚕丝的帕子。”

谁要你关心这种问题啊！！！那边人都快走啦！！！你快去问一下晋阶的诀窍啊！！！

她嗔怒踩了小师妹一脚, 眉波轻横，斜望过来，仿佛青山都该为之倾倒。

元夕愣了愣，目光描绘着大师姐眉眼到琼鼻，到她轻咬半边唇的蛮娇。

“或者师姐下次堵我话，也不必伸手。”

“停！”

察觉小师妹又要说出什么惊世之语，青玉翻个白眼，愚蠢的小师妹，自己这么催还不是为了她！

用力把小师妹推到东璃那边，不客气一只只脚踩过去。

“哎哟哟不好意思……”

瞧着抱脚痛呼的道友，青玉喊着不好意思，面上全无羞愧之意，看着空出来的通道，加把劲把小师妹推到东璃面前。

“快问！”

等小师妹和东璃聊完，青玉又拉着她往回跑。

再不跑就有人来要灵石赔偿啦！！！

风夜不算寂静，虫鸣啾啾羽诜诜，谱一章光怪离奇的曲调。

青玉拉着人才回春溪谷的小院，倚着关紧的院门笑出声。

抬眼看见小师妹懵然的双眼圆润透亮，像是水洗过的月亮。忍不住心痒痒，将人拉低吻上她眼睫。

唇下带着夜露的清凉，却让自己如醉酒微醺。

松开小师妹，青玉舔舔牙，如餍足的猫咪。

不长眼的传音石偏偏作响，青玉取到手中望一眼，几条都是同门师妹的信息，几句话就想讹她一百灵石，非说方才踩中她价值千金的广寒靴。

青玉……

翻手将传音石盖住，假装没看见这些讯息，她一个仔儿都不会赔！

“师姐，是刚才——”

“没有！”

小师妹才要询问，* 被大师姐凶巴巴的制止。

青玉恼羞喊了一句，“女子无德便是才！师妹难道不知道嘛！”

“没，元夕只是很感谢师姐。”

“师姐恐于交际，却为元夕冲锋陷阵。”

元夕捉了师姐跑乱的一缕发，悄悄捏指间缠绕。

“哼，别的不说，但我们合欢宗可是很讲合作信誉的。”大师姐微抬下巴，眼里绽开得意的光，“既然答应协助元夕晋升，我当然会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只是如此？”

元夕垂下眼帘，忽然期待青玉说出不一样的话来。

“啊？”

青玉不明所以，眨巴着眼睛奇怪回问，“这还不够吗？”

师妹你别得寸进尺哦！！！

“师姐之前说，爱元夕。”

小师妹抬起头，眼神灼灼，盯着青玉一瞬不瞬。

“元夕漂亮又迷人，听话又可爱，还会做礼物送我——”青玉摇着腕间的惑心铃，叮铃铃听响，“我当然爱啦！”

青玉说话间很随意，仿佛爱一个人不过稀疏平常，带着天真的残忍。

元夕暗下眼眸，心口忽然吹进一阵风，风里带着冰冷的雨砸过来。

蓦地，她察觉修为松动，仿佛是紧闭的地窖透进一束光，空气在金色光芒中流淌，试图驱散令人窒息的黑暗。

——“元夕师妹，其实你应该知道，我晋升元婴没什么诀窍。我们无情道最难过不过是炼心那一关，我早就过了。”

——“迟迟没晋升是因为修为感悟不够，今日在与元夕师妹纸傀交手中忽然明悟，这才顺势晋升原因。”

——“我瞧元夕师妹道心过于稳固，反而是一种枷锁。”

……

感受着周围空气中的灵涌，周身气息更上一层楼，元夕面上却没有明显高兴的表情。

回想和师姐之前相处的每一天，她以为自己破了道心动了情，不过是虚妄。不过是晋阶的执念太强，让她连自己都欺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