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网络上的热议，妙欧笑容绽放，杜桂兰和王远不怕丢人，她更不怕，她拖得起，就不知道杜桂兰和王远还能不能玩得起。

这件事的热度越高，对开庭越有力，她提前放出杜桂兰的账户流水，一边是震慑背后的人，也为了给开庭的法官更了解其中内情的真实性。

舆论发酵，当天晚上，妙欧就收到了张佳佳的电话。

“怎么了？”

“妙姐，杜桂兰和王远想和您见一面。”张佳佳被杜桂兰和王远电话轰炸，她拉黑了两人，半个小时，还能接到两人三十几个电话，一大半都是没见过的陌生号码，也不知道他们从哪里借到那么多电话。

“不见。”妙欧态度强硬，“给留活路，他们不走，那就继续闹下去。”

“明白了。”

张佳佳准备挂断电话时，妙欧叫住她：“人先不见，你来我往，她先出招，总不好被动挨打，起诉杜桂兰和王远污蔑造谣，侵犯我名誉。这事尽快办，最好在小夏开庭前处理好。”

“明白！！”

“嗯，辛苦了。”

“不苦。”

放下电话，妙欧只关心沈白夏，上次跑马后，沈白夏紧绷的状态松快不少，不似开始那么拘谨，现在偶尔还会和自己开开玩笑，这点是她最为满意的。

晚上两人窝在沙发里，一边看电视，一边说话。

“我把她的银行流水公布出来，想必那边的压力现在很大。”妙欧对沈白夏一向坦白，从不遮遮掩掩。

“我看到了。”沈白夏思索片刻，问妙欧，“小妙姐姐，很多人都说给这么多钱，都愿意长跪不起，是…是我小题大做了吗？…要是……”

沈白夏很想问如果小妙姐姐也生活艰苦，带着女儿讨生活，遇到这样的事，会不会也和杜桂兰作出同样的选择？

网络上那些评论她全看了，有为她鸣不平的，也有觉得她小题大做的，甚至有人因为可以赚八百万，愿意做得更绝，比如长跪不起，连连磕头……

沈白夏动摇犹豫，满脸迷茫，甚至开始怀疑自己。

瞧她的心里变化，妙欧叹息：“管别人怎么说，你只说让你下跪道歉的那一刻，是觉得屈辱，还是开心？那时不知道有钱拿，你是什么心态？现在知道下跪磕头，一次将近一百万，你又是什么心情？”

沈白夏白着脸道：“屈辱委屈，……还有不甘难堪。”

“那就是咯！磨人的刀子砍在自己脸上，才觉得疼，被侮辱的人不是网友，他们的话有什么好管的。”妙欧像是知道她在犹豫什么一般，提醒道，“别人的尊严分文不值，但自己的尊严万金难求，难过就是难过，别人无法替你难过，更理解不了你的屈辱。”

这样的大道理沈白夏不是不懂，只是被人说多了，连她自己都无法分辨自己究竟是对是错了。

犹豫半天，沈白夏一直是欲言又止的模样，妙欧瞧着心累，“说好的，有问题一起解决，想问什么，说吧。”

“我……”沈白夏紧张，“我说了…，小妙姐姐别生气，我，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就是……”

“要是我是你妈妈，会怎么选择，你想问这个，对吧？”

“对，对不起……”沈白夏脸颊发烫，迎上妙欧洞悉一切的目光，她感觉自己有些卑劣，明知道小妙姐姐的为人，还要把问题说出来，让小妙姐姐给自己勇气，给自己坚定下去的信念。她突然觉得自己很坏很坏，明明说好要自己去面对，要再勇敢一点，可她还是控制不住地想要小妙姐姐站在自己这边，哪怕只是语言上的肯定，她也私心的希望可以拥有。

妙欧揉揉沈白夏低垂的头，“我也说不好会怎么做，但肯定不会让我的女儿下跪认错。尊严是个很奇怪的东西，不在乎，它一文不值，在乎的话，尊严是无价之宝。我是不会让我女儿下跪道歉，但，如果真的走投无路，我的选择是——我来跪。”

沈白夏喉咙哽咽，难以控制的抽噎声不敢发出来，她憋着难受，无声哭泣：“……”

她知道，她就知道！！

小妙姐姐肯定会这样说，小妙姐姐就是这样，就是这样让人无法不去在意她，让人无法不飞蛾扑火，让人无法不去依恋她，不顾一切地靠近她……

妙欧单手环住沈白夏，两人依偎在一块，温暖将沈白夏包围，她从未这么心安过。

“被精神虐待的人是你，别人说再多都是屁话，你不高兴，就有拒绝的权利，别怀疑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对自己再坦诚一点，我很想看到你能坦然面对自己的那一天。”妙欧头依靠在沈白夏的头顶，心软得一塌糊涂。

“小妙姐姐……”沈白夏声音哽咽，“你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