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1069)
她又翻了个白眼:“我师姐那时还是个豆蔻少女,你也只见了她一面,怎么就爱上了,你莫非只是贪色?”
司马胜哈哈一笑:“原来你担心的是这件事,莫非是郡主拜托你询问?”
林燕然眯了下眼睛,一字字道:“我师姐并非可以随意议论之人,你不行,别人不行,任何人都不行。”
司马胜盯了她一眼,当即敛了笑,认真道:“你说的不错,郡主当时还是个少女,但是她性情落落大方,又古道热肠,与之交谈更是极为默契投缘,我心仪的便是这点,要说容貌,六年过去,我脑海只剩下模糊的影子,实在跟贪色沾不上边。”
林燕然见她语气极为诚恳,目光也甚是清明,心中气怒渐消。
司马胜继续道:“后来因我领兵日久,先皇忌惮,欲将柳红凰许配给我,稳定朝纲,但我既有所爱,怎肯妥协,便执意要了和郡主的亲事。”
林燕然肃声道:“但这不是你仗着兵权在手,强行逼婚我师姐的原因。”
司马胜叹道:“我知道这桩婚事太过突然,但是当时也是迫于无奈,先皇威逼甚紧,我若不定亲,他定要越发猜忌,于国不利。”
林燕然又皱紧了眉毛:“你考虑了所有,但是忘了,我师姐的意愿。”
司马胜怔了怔,旋即急迫看着她:“郡主是何意愿?”
林燕然道:“我师姐不喜欢你,待到班师回朝,她必定会解除婚约。”
司马胜先是愣了愣,旋即露出一抹苦笑:“我卸下大将军之位,便是要让她相信,我对名利不看重,没想到……”
林燕然暗暗叹气,暗道此人虽然领兵有方,可是于感情上真是一窍不通,她道:“感情的事不能勉强,你有追求的权利,我师姐也有拒绝的权利,何况这桩婚事是她不知情的情况下落在头上的,她为此离家出走多年,就为了逃婚,可见此事对她困扰之重。”
司马胜沉默。
林燕然继续道:“师姐逃婚多年,你不可能不知道,期间你可有解释,可有努力,可有补救?据我所知,都没有吧?莫非你以为一张纸,就可以束缚一个人的终生幸福?”
司马胜又沉默了片刻,语气无奈地叹了口气。
“只能说造化弄人。”
“当时我备受猜忌,便是解释,恐怕郡主也不会信,且先皇安插了诸多眼线,若是知道我真心心悦郡主,恐要对恭亲王一家下手,所以我那时,什么也不能做,只能当个挟兵自重的奸臣。”
林燕然闻言也甚是唏嘘,一时沉默了下来。
今次一见,司马胜不止令她刮目相看,更令她生出惺惺相惜之感。
而且此人肯为了黎民百姓,背负多年骂名,又肯为了柳蓁蓁放弃大将军之位,足可见情深义重。
只可惜,中间波折太多,阴差阳错,柳蓁蓁对她观感极差。
她想了想,郑重说道:“司马胜,这件事,责任在你,你要是真心喜欢我师姐,就亲自去找她解释,说明一切。”
“但是,我要郑重告诉你,我师姐的意愿很重要,无论她接不接受你的解释,你都不得用那一纸婚约强迫她,更不得纠缠她,一切由她自己做主。”
“若是我知道她受了委屈,我一定会替她讨回来。”
司马胜无可奈何地露出个苦笑:“林燕然,你是不是忘了你师姐现在是谁?她是皇帝,我又岂敢逼迫她?”
林燕然却轻轻摇头:“我师姐不是仗势欺人之人,她在乎的是真正的尊重,和真心的爱,若是她能感受到你的真诚,我相信,你们会冰释前嫌的,但是感情的事,和其他所有事都不一样,它不能勉强。”
“我希望你能懂得这一点。”
司马胜若有所思,片刻后肃声道:“我既钟情于她,自不会罔顾她的意愿。”
她没有继续说下去,又朝林燕然伸出手,递来了那支千里镜。
“这支千里镜,便是当初从西斯朗人手里得来的,跟着我南征百战,足有十年啦,现在归你了。”
林燕然心头沉甸甸的,不住叹气,要是接下这担子,想要浪迹天涯的打算,可就落空了。
司马胜见她神情思索,也没打扰,只是静静等着。
片刻后,林燕然伸出手去,接下了那支千里镜,同时与她握了握手。
这一握,就像是新人和旧人的交接仪式,也像是岁月更替,四季轮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