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女皇的渣妻郎(624)
剧痛和恐惧一起将他吞没,他昏了过去。
太监们惊骇欲绝,齐齐呼叫着陛下,多福则对着身边一个小太监递了个眼色,那个小太监立刻悄悄退了出去。
消息传到公主府的时候,有琴明月没有丝毫动容,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一切。
她站在窗户前,盯着那张纸条,一直眼也不眨地瞧着。
窗外大雨滂沱,树摇枝颤,琉璃瓦上的噼里啪啦声,声声入耳。
这场夏日的暴雨,来的突然,也来的猛烈,像是在预示着什么一样。
她眼眶又渐渐地红了。
仇恨像是一只巨手,在五脏六腑里搅动,将那些陈年积压的痛苦都翻搅了出来。
它们开始蚕食她。
好恨。
前世的一幕幕,在脑海里闪过。
母后葬身火海时的冲天火光,将夜空烧的血一样红;
有琴斐的大军将她围困,喊杀声震天,四面楚歌,腹背皆敌;
她猛地攒紧领口,甚至感觉到了当初被一箭穿心的那种痛;
她从无数次的噩梦中醒来,总能看见母后被大火吞噬的脸庞……
一切的罪魁祸首,都是有琴曜!
母后天骄一样的人,被他践踏凌辱最后还惨死,自己贵为一国嫡公主,被他肆意磋磨,活得惶惶不可终日!
有!琴!曜!
你以为这就是孤的报复吗?不,一切才刚刚开始。
她轻轻合起纸条,揉成团,叠翠默默端来一只小巧的炭盆,纸条投入其中,眨眼间就被吞噬成灰烬。
叠翠欲走,她喊住:“林郎君呢?”
叠翠道:“忠叔不在,林郎君在帮忙料理治丧之事。”
皇后驾薨属于国丧,规格非同小可,所耗费的人力和精力自然不可胜数。
有琴明月嗯了一声。
叠翠出门,暗想,这是殿下连着两日来,第三次问起林郎君了,这两日,府中杂务都落在了林郎君身上,她忙的脚不沾地,很少能有功夫来看殿下。
叠翠想了想,推了推湘雨,对她耳语了一句。
湘雨匆匆离去。
不多时,林燕然赶来了,她提着个食盒。
她看了叠翠一眼,叠翠冲她眨了下眼睛,然后将门打开,示意她赶快进去。
林燕然走进去便看见有琴明月正在走神。
她招呼了一声,从食盒取出一盅绿豆汤。
“尝尝,我午后就吩咐厨房熬上的,又放了冰块镇着,这会儿喝正好。”
有琴明月瞧了她一眼,将她瞧的仔仔细细,她感觉,好似许久没见她了一样。
林燕然近前一步,身躯和她隔了不到五寸远,像是要来抱她。
有琴明月情绪刚大起大落,此时也甚需一份慰藉,止不住暗想,要是她真来抱自己,这次便不推开她。
林燕然又靠近了一点,身躯前倾。
她真的要来抱自己了。
有琴明月的心跳了跳。
林燕然的指腹触在她脸上,轻轻一抚,便移开了。
她捏住了她鬓边的碎发,帮她捋到了耳后。
而后缩回手,将装着绿豆汤的白瓷盅推到她面前。
“娘子,你快喝呀。”
有琴明月心里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失落,她又看了她一眼,瞧见她温柔的眉眼,心里这才好受了些。
低头默默喝汤。
绿豆汤被细纱筛去了皮,极为细腻,入喉清甜,冰凉解暑。
她喝到一半,停下来问道:“你喝了没?”
林燕然道:“我自然喝了,在厨房就喝了一大碗。”
她便又低下头去。
一勺一勺喝的甚慢。
她感觉到林燕然一直在瞧着她喝。
这让她有些隐秘的愉悦。
饮汤的动作,便越发慢了。
半晌,她停下,抬头瞧着她,那双眼睛亮堂堂的,一如她每次望着她。
“孤喝好了。”
林燕然探头瞧了眼白瓷盅:“剩下的喝不完啦?”
她轻轻点头。
林燕然便端起白瓷盅,咕嘟咕嘟,一饮而尽。
她想冲她笑一笑,却又意识过来如今是特殊时期,便又忍住,将白瓷盅放进食盒里,提了起来。
“娘子,我去忙了。”
有琴明月忽地出声:“燕然。”
林燕然望着她:“娘子怎么了?”
有琴明月也不知自己此刻的心情是怎么回事,她感觉自己有些舍不得她离开,可是喊住她后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从衣袖里抽出一条雪白的绢帕。
“给你。”
林燕然眸有喜色,接了过去。
她低头瞧了瞧手帕,又瞧了有琴明月一眼,有琴明月被那一眼看的莫名心慌,匆匆敛眸。
林燕然轻咧了下嘴角,“谢谢娘子的手帕。”
她揣进怀里,刚要走,门外就传来匆匆的脚步声,秦稳闯了进来,他浑身都湿漉了,带进来两个脏兮兮的脚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