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捡恩不知道+番外(99)

但她忽然理解为什么蓝迁成天咧咧地笑了。

她笑得也收不回去,但场合不对,只好迅速管理好神色,“忍着点。”

孙捡恩有些疑惑:“忍什么?”

卢椋握着她手跨入门槛,走到房子里的席位,台上的本地剧种已经开场,也有人喝彩。

满座热闹,如果忽略白灯笼和绿对联,几乎让人忘了这是一场葬礼。

孙捡恩脑子慢了好几拍,坐下的时候才说:“我没有想干什么。”

卢椋给她拿了几颗龙眼,嗯了一声。

孙捡恩也不解释了,她问卢椋:“你们这里的葬礼都这样吗?”

她扫过正在和客人寒暄的莉莉姐,主顾阿姨也在热情招呼朋友,和远道而来的中年人握着手,不知道在说什么,但看得出氛围不错。

卢椋听出了她想问什么,想了想说,“大部分是这样的。”

“叔叔是病故的,家里人也做好了准备,接受了这个现实。”

“如果是意外身亡,那气氛肯定不是这样。”

她不笑的时候有几分不好相处,但和孙捡恩比还是有亲和力多了。

似乎是见得多了,在这样的场合卢椋也很自在。

正宗的流水席还没有开,这座村里的礼堂聚满了人,粗略数就有三十多桌。

村里的小狗在席间走动,偶尔能得到吃的。

也有小孩围着戏台转悠,好奇台上人的妆容。

甚至边上的屏幕还有戏曲的中文台本。

孙捡恩看不出任何伤心,她想起李栖人。

她作为女儿,甚至没有见到妈妈最后一面,哪怕李栖人是病故的,除了她很多人都知道。

李栖人的葬礼在殡仪馆的一个厅举办,并没有很隆重,亲人只有堂姐和孙捡恩。

大部分来送别的是李栖人的学生和她的同事。

一切从简,一枝花就结束了。

孙捡恩也不懂这些,她懵懵懂懂跟着表姐,直到收拾完行李坐上开往苍城的高铁,她才意识到自己真的再也见不到李栖人了。

那几天她人浑浑噩噩的,见到卢椋的时候也不算恢复了。

现在满堂热闹,婉转的戏腔结束,会唱歌也会跳舞的邱艾出现,和县剧团的老师合作双人民俗舞蹈。

现场伴奏的也是仪葬队的成员,小小的山村这样的节目毫不逊色,配置也算得上一流。

卢椋看孙捡恩目不转睛,心想那还是得和捡恩一起去剧院看看。

本地人都没去过的剧院,居然要和女朋友一起。

卢师傅剥开龙眼,看孙捡恩半天不动手,又剥了一颗给她。

孙捡恩低头含走龙眼,声音有些模糊,她问卢椋:“你喜欢这种舞蹈吗?”

卢椋也说不出喜欢还是不喜欢,“还好。”

孙捡恩又问:“你想看我跳吗?”

卢椋摇头:“我希望你自己想跳,邀请我来欣赏。”

她问:“不讨厌跳舞了吗?”

卢椋问得也不算揶揄,在背景摇晃的白灯笼和台上的咿呀声中,两个人要靠得很近才可以听到彼此的声音。

孙捡恩又想起卢椋亲吻的神色,她看向自己的目光有欣赏和恋慕,孙捡恩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那么笃定。

龙眼好甜,孙捡恩眯起眼睛,像是苦恼,“不知道怎么说。”

卢椋也不是非要一个答案,“那先吃饭。”

台上唱了一折戏,孙捡恩问:“会规定唱什么吗?”

卢椋:“看主顾,以前怎么样我也不太清楚。”

她转头问奶奶,顺便给对方舀了一碗汤。

来吃席的小孩很开心,经常在座位走动。

孙捡恩挨着卢椋,发现偶尔也有人和卢椋打个招呼,大部分人清楚她的职业,又问候边上的老人家身体状况怎么样。

扬草的流水席排场很大。

刚才孙捡恩来的时候看过,还是前几天见过的那位虞师傅操刀。

和卢椋差不多大的女人做菜面无表情,看着瘦长一条居然还能单手扛起煤气罐,刷新了孙捡恩对这个地方的印象。

“以前唱大戏更多,人活着就是为了热闹。”

卢椋的奶奶这个岁数见了太多人的离去,话也说得怪糙的,“为了死去的人聚在一起,主人家也得庆祝一下。”

“人活一辈子,来时有人接,去时有人送,都是欢庆。”

孙捡恩不太懂戏曲,不过她的专业大体相通,同一个剧院也有剧团是这方面的内容。

现在台上唱的是什么她也能明白,更何况还有字幕。

很快一折戏唱完,接下一场的舞剧。

主顾阿姨和她死去的丈夫年轻的时候从事文化工作,约会看过不少作品。

葬礼的席面选的节目也不同以往,孙捡恩看得很认真,发现小地方的剧团演出并没有她想象中的敷衍,水平也不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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