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离开后,傲慢千金哭了(131)
江只脑子“轰”一下炸响,像是突然失去了言语功能,无法说出半句话。
嘴唇微微颤抖,手腕在对方的视线下无形被勒得生疼,疼入骨髓。
“小只只真的确定要和奶奶走吗。”奶奶蹲在她跟前,慈爱地摸摸她的头。
小江只大力点头。
年幼的江只对情感很敏锐也很纯粹,她能感觉爸妈不喜欢她,他们眼里只有弟弟,她不像是这个家的一员,更像是闯入这个家的外来者。
可奶奶不一样,奶奶很心疼她,奶奶很爱她,她和奶奶才更像是一家人。
她想和奶奶走,她不想留在这个视她为无物的家庭里,留在这里她只有无尽的委屈,可跟着奶奶走,她会收获她最缺的爱和陪伴。
“和奶奶走的话,就没有大房子住了。”
“我不需要大房子。”
“也没有这么多漂亮的小裙子穿了。”
“我不需要小裙子。”
“在乡下生活会很苦的。”
小江只抱住奶奶,撒娇乞求:“我最喜欢奶奶了,奶奶带我走好不好,求你了。”
小江只如愿了,她离开了虽富裕但无视她的家,收获了虽贫穷但满是爱意的家。
奶奶对孙女的疼爱从来没变过,从七岁到十八,奶奶给予了她能给予的最好的一切。
可在多年之后,慢慢长大的小江只,却没能长成合格的样子。
她开始声嘶力竭的控诉奶奶的寒酸,控诉家境的贫寒,甚至后悔放弃了城市的生活来到农村。
爱不能解渴,她需要钱,很多很多的钱,她需要用钱捡起自尊心。
所以江只扔掉了奶奶熬夜熬花了眼织的毛衣。
江只至今都记得奶奶垂下的眼眸,瞬间苍老的面容。
林寒站起身,走过来,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你自己都做不到只要爱不要钱,又何必把安然拉到和你一样的境地,”
“你就不怕安然有一天会怪你吗,会像你质问奶奶时一样质问你,你不怕吗。”
声音炸响在耳边。
江只脚步踉跄,险些站不稳。
林寒已然离开,江只却站在原地,久久没有挪动步子,身体颤抖,险些呼吸不过来。
林寒不愧是最成功的商人,她很懂得人心人性,更懂得四两拨千斤,精准又轻松的一击致命。
江只最害怕的是什么,不就是愧疚于年少时的不懂事。
江只最害怕,林寒就偏偏要把它拎出来好好的细细的审视一番,并问她怕不怕。
当然怕,那是内心深处,最恐惧的苦痛。
不知道是怎么离开的咖啡厅,双脚虚浮,漫无目的地往前走。
江只抬头看着天空,太阳刺目又眩晕,分明是在阳光底下,可她却觉得置身于黑暗之中,无论怎么努力都窥不见半分光明。
呼吸变得急促,额头冒出冷汗。
实在撑不住,连站立的力气都没有了,跌坐在了路边的花坛上。
她不断深呼吸,捶打着胸口,试图缓解被堵住的心口。
路人经过,见她面色不对,上前关切询问:“小姑娘,你脸色很难看,是不舒服吗,要不要我给你打120?”
江只扯出一抹笑:“我没事,谢谢。”
路人欲言又止,但也没再说什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江只慢慢调整情绪,慢慢能呼吸了,她呆呆看着穿梭而过的车流,眼神放空,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她其实什么都没想。
放在口袋里的手机一直在震动。
江只将手机拿出来,看着林安然一条接着一条发来的消息。
[去哪了?]
[怎么一直不回消息,电话也不接。]
[你是不是有病,去哪了,不声不响的不见了,你再不回我消息就别回了,你给我滚,滚啊。]
[你去见我大姐了!?]
[接电话!!!]
江只一一划看着信息,看到一半,突然弹出来电提示。
江只手指顿住。
深深吸了一口气又吐出来,清了清嗓子,拍了拍脸,确定没有什么异常之后,才按下接听键。
电话刚接通,就听到了林安然熟悉的吵闹声。
“江一你知道我给你打多少电话了吗,一直不接一直不接,手机带着是个摆设吗,不接电话为什么还要带着手机出去,”
“现在在哪,我问你现在在哪,为什么一直不说话?怎么有车声,你是在马路边?”
江只呼出一口气,让声音尽量听起来正常:“嗯,在马路边,散步呢。”
林安然:“你散什么步,神经病啊,不对,声音怎么听着怪怪的,是不是哭了。”
江只扯了扯嘴角,声音按道理来说很正常才对,她怎么就听出来自己哭了?
“没有哭,你想哪去了。”
“还说没有,你去见我大姐干什么,你又说不过她,她会欺负你的,明知道她会欺负人你还送过去给她欺负,你脑子没事吧,说你是猪你还真蠢成猪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