乘务长面露难色。

驾驶舱那边没给准信，只让她尽力安抚，可白金卡会员哪是她能够随便敷衍的——说不定人家的飞行里程数比她还要多。

和沈汀寒四目相对。

乘务长恨不得立刻长出翅膀，亲自把她送到目的地……

十几个小时的长途飞行。

不论是腿还是腰，都已经酸胀到快要失去知觉。

可一个投诉下来——

或许就是整个分队的季度积分扣光。

咬牙，交叠在腰前的手掌向下滑。

在沈汀寒的座位旁半蹲，乘务长轻声安抚她道：“沈女士，实在抱歉打乱了您的后续行程，等飞机停稳之后，我会第一时间联系头等摆渡车。”

本意也不是为了为难。

余光瞥见乘务长发颤的小腿。

沈汀寒道：“算了。”

“好的好的，多谢您对我们的谅解。”顿时松了口气，乘务长接着说道：“实在是抱歉，请问您有什么忌口吗？我去为您准备一份mini果切。”

“谢谢，但水果就不用了。”摆手，沈汀寒拿起桌角的温水，轻抿一口，“你先起来吧，有具体的落地时间记得马上告诉我。”

手掌撑着膝盖。

乘务长略微艰难地站起身。

“放心，我不会因为飞机晚点投诉你们的。”没再看她，沈汀寒侧身拿起座位旁的杂志。

修长的手指时不时翻动书页。

视线似乎在杂志上停留，但沈汀寒的心思，其实——全在已经正式开始的圣德艺术节。

这是小夏首次上台表演。

她特意推掉晚宴，提前回国，本来是想要给小夏一个惊喜的。

不知道小夏的话剧排在第几个出场。

如果是最后的几个压轴节目，说不定自己还能赶得上。

这样想着。

琥珀色的眼眸染上一丝期待。

…

阴晴不定的墨色快要将大厦压倒。

乌云在城市上空不断蔓延，可雨水，却始终未曾倾泻而出。

“不要紧张，我们已经排练过很多次了。”

说完之后。

发现她的情绪还是有些不对。

弯腰，用脸颊贴着沈觉夏的脸颊。

季知节温声哄道：“没关系，不管发生什么情况，我都会陪着你一起的。”

左手捂住胸口。

感受着季知节向她传递的温度。

沈觉夏却迟迟无法平静，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会有糟糕的事情发生。

难道？

自己会突然忘词吗……

“季知节，如果我们没有得奖你会不会很难过？”蜷了蜷手指，沈觉夏细若蚊蝇地说道。

眼中闪过一抹诧异。

随即。

季知节嘴角上扬。

没想到……

大小姐居然会因为她的事情而惴惴不安。

恨不得把自己的心脏掏出来送她。

可，又害怕会吓到她。

心软软的。

突然很想揉揉沈觉夏的脑袋。

但，又担心弄乱她的发型。

克制地缩回手，季知节小心翼翼地顺着她的发尾，“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其实——得不得奖没有那么重要，钱的事情我会自己再想办法。”

仔细观察季知节的表情。

确定她说的是真话。

紧绷的神经略微放松，沈觉夏点头，“没事，有我在，你不用担心妈妈的手术费。”

“会不会太快了……”

“什么？”

手忙脚乱地看向远处，季知节捋平衬衫的褶皱，偏头说道：“没…没什么，我是想问，你要不要喝水？”

“你不是刚刚才问过我吗？”

“是，是哦！”

旋开矿泉水瓶的盖子，季知节仰着脖颈，“咕咚咕咚”灌下好几口。

“你快别喝了！”

听话地放下水瓶。

鼓着嘴，季知节望向沈觉夏。

“嘴巴里的那一口，还是可以咽下去的。”

“季知节，你这几天好像变笨了。”

歪头，沈觉夏盯着她手中的矿泉水瓶，“你喝的这瓶，好像是我喝过的水。”

不敢乱动。

小狼罚站似的低着头。

“亲都亲过了，你还现在装啥呢。”白了她一眼，沈觉夏无奈摇头。

连忙打量四周，确定没人听见大小姐刚才的“暴言”，季知节才红着耳朵解释道：“我怕我们现在这样会影响你学习，但是有的时候又……”

又忍不住想要亲近你。

剩下的半句话，被季知节咽进喉咙。

可一直盯着她的沈觉夏。

却已经读懂了。

没想到季知节看起来傻傻的。

居然还挺会勾引人。

小兔子缩紧指尖，没头没尾地回应道：“我和你是一样的。”

霎时间，她的呼吸漏了一拍。

心跳猛然加速。

季知节郑重其事地开口：“沈觉夏，我——”